“哈哈!”
天罚巡逻使笑的断断续续的,绝望之中,还带着变态的快感:“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哈哈!”
说完这句话,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那被烧得模糊的双眼,瞪得滚圆,整个人再也没有了声息。
“来不及了么……”
苏逆呢喃了一句,倒也没有觉得天罚巡逻使危言耸听,不过他还不至于真正悲观到什么地步,第一楼的强大就算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却也让他极为震惊,就算天罚很强,只要第一楼的人想走,也未必能够留得下他们……
“我和曦玥姐姐出去警戒。”
洛梦瑶拉着俏脸发白的王曦玥,快步离去,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苏逆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是懂事,只可惜……命不久矣,倒有些可惜。
收取灵泉极为复杂,就算是更强大的武者前来,也很可能一筹莫展,可这对于拥有鹅卵石空间的苏逆来说,却十分容易,还未真正接近,他便感觉鹅卵石上那颗小草传来的饥饿之意……
当他放开对鹅卵石的控制后,顿时,鹅卵石便出现在了那口灵泉的上空,一道道透明的灵线从鹅卵石中钻出,随着小草不断的摇着,那些丝线如同小草的根基一般,扎入那口灵泉之中,疯狂的汲取了起来。
那一瞬,苏逆虽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却发现小草武灵的精神越来越好了,那枯黄的枝叶渐渐地,又露出一抹绿意,尖处,还有乳白色的液滴时不时的滴落而下,显然……这是有点儿消化不良,吃撑了。
苏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浪费,他对这小草武灵早就有了猜测,上一次,小草武灵恢复完好的时候,便逆天的使千年灵乳变成了万年灵乳,这种能力,他一直无法理解,但却有所猜测。
至于说结论,只能够等到这小草武灵再一次恢复到完好状态,才能够尝试。
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
那么,它能够发挥出来的作用简直难以估量。
就在收取灵泉的时候,地底玄宫之外,罪城的上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口子并不大,但却有一只苍老的大手伸了进来。
一瞬间,便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无数道狂风呼啸而起,整个天地都被沙尘所覆盖,雷音滚过,罪城那沧桑无比的城墙,竟被轰出了一道缺口,而这一刻,那从缝隙中挤入的手掌纹路则更清晰了几分。
“来了。”
与此同时,第一楼内也是风起云涌,海水不断的拍打在沙滩之上,中央处,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一颗头颅,也从海底钻出,仔细看去,正是一头老龟……
凌老踩踏着海浪,站在了那老龟的头颅之上,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唏嘘:“你我又要并肩作战了……”
老龟并没有回应,只是探出那硕大的头颅,直接将凌老送到了第一楼内的虚空之上,那里……并非真正的天空,到了一定高度之后,便好像有什么屏障一般,被撞出了阵阵波纹。
凌老孤身一人,立于虚空之上,俯视着下方,老脸上带着从容和决然,那褶皱之上,尽是岁月的痕迹:
“请祖灵之血!”
“拜祖灵,请祖血!”
不知何时,住在乙字一号房的苏杭一脚踏在虚空之中,遥空一拜,只见那老龟轰然一翻,巨大的身躯掀起滔天骇浪,紧接着……便有一个看上去已经腐朽到了极点的木盒,从海底之中钻了出来,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仿佛钻出了一头擎天巨孽,一个个骇然的看向那盒子……却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感受着那盒子中蕴含的力量,凌老缓缓笑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便震天铄地,从第一楼中传了出去,布满整个罪城,直至扩散到整个小世界之中。
“凌墨老鬼!”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那只伸进来的巨手突然一转,整个天空就好像一块质量并不好的布料,直接被转出了大洞,紧接着,便有另外一只大手伸了进来,两只手一撑,一撕,瞬间,那天空便被撕裂出一块长痕。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道金黄的人影和一个苍老的身形。
那是一个老人,他收回了虚空中的两个大手,脚踏着一只通体漆黑,伸展开来近十丈长的一头双翅犀牛,身后更是站着二十几个一身黄金甲胄的强大武者,就那样,淡淡的俯视着第一楼的方向:
“交出罪血,给尔等小辈转生之机!”
他的声音传遍天地,仿佛带着惶惶天威,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武道强者,这一刻都如同蝼蚁一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他的声音也穿透了第一楼,扩散到整个第一楼之中,使得拓跋扈等人脸色大变,纵然有着第一楼阻挡那天神般的气息,他们仍旧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区区小辈,竟然对凌老无礼!”
苏杭眼神一冷,摇天一指,便是一把若隐若现的长剑悬浮在半空之中,那仿佛可以斩断一切,甚至破灭虚空的剑气吞吐不定,就在他准备继续动作的时候,却见凌老摇了摇头,那挺直的脊梁,再一次佝偻了起来,一口口黑色的血块咳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沙哑的说道:
“正事……要紧。”
“凌老!”
苏杭面露不忍,透过第一楼的虚空,他似乎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尤其是外面那老者脸颊之上得不屑之情,更是让他满脸的激愤。
“都是些小角色……何须在意……咳咳……”
凌老笑了两声,又开始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中用了,别让少族长久等极了,叫老三过来……开始吧。”
“您的身体。”
苏杭犹豫了一下,见凌老脸色一肃:“为什么要等十万年?不就是为了今天?我们人不人鬼不鬼,不生不死的活着,是为了什么?些许病痛……又算得了什么?”
“苏杭明白。”
苏杭垂下了头,伸手一点,半空之中那恐怖的剑气便被收敛于无形,整个第一楼又恢复了宁静,只不过这宁静之下,遍布着莫名的哀伤和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