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遮天。
那手印渐渐的,变得血红了起来。
整个天际,已经看不到其他,只有这一只大手。
仿佛是真正的血肉组成。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压来。
那沉重的压力还未触及地面,众人便惊恐的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在下陷。
一寸一寸的向下陷落。
这可是南天大陆的央皇城。
土地的坚固程度,足以承载法相老祖的战斗而不会有太多变化。
但在这只手掌之下,却不断的下陷着。
仿佛是末日来临。
所有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不可能。”
南天太子呆呆的望着天际,一阵心寒。
没有人他感觉更强烈了。
因为这恐怖的血手,锁定的是他自己。
没有法则的波动,同样,仍旧没有灵力的波动。
可那是意志。
仙尊的意志!
仙尊所化的血手!
炼神圣人的他,不知觉间,竟然已经汗流浃背。
而与此同时,苏逆整个人也变得枯槁了起来。
他体内的祖血虽然只有一滴,可却需要无穷无尽的血脉之力去滋养。
这血色大手印,虽然是仙尊意志的展现。
可若是没有祖血,也无法凝形。
更不可能转化为攻势。
算此时的他,已经暂时与仙尊意志融为一体,血液精纯无,可支撑着如此庞大的消耗,仍旧让他有一种随时都被抽干的感觉。
但他却在笑。
笑的非常开心。
他从未想过,这么快,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他从未想过,这么快,他可以活回自己。
更是从来没有距离仇人这么近。
虽然没办法报得大仇,但杀他一子……也是极限了吧?
只是有些可惜,还是辜负了族人们的期望。
还是没能够,再看梦瑶一眼。
他的眼睛眯缝了起来,杀机大作。
那半空的血色大手,抽取他血脉之力的速度也越发的疯狂了。
几个呼吸间,他整个人便仿佛化为了一具枯骨,几乎看不出人形。
而那血色手印,也终于落到了央皇城的方,眼看着,要城毁人灭。
那一刻,许多炼神圣人都不自觉的从自己的隐居之地走了出来,飞到半空之,惊骇的望着那恐怖的巨手。
毫无办法。
央皇城,似乎也在战粟。
死亡的来临,让南天太子脸颊变得越发的苍白。
他背后的千手佛陀疯狂的攻击着,可那血色大手却是不可撼动的仙尊意志。
任凭千手佛陀如何恐怖,也无济于事。
天地钟在嗡鸣,似乎感觉到了老主人的气息,而诛仙刃则在战粟。
无论它如何强大,终究还是要仙尊来操控。
现如今只有它自己,又如何抵挡?
“不!”
在众人以为没有生机的时候,天空的巨手突然缩小……
眨眼间,便化掌成拳,轰然砸破了弑神大阵,使得老宰相等人纷纷吐血反噬,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只见那巨拳不断的缩小,最终,凝为了一座小山般的血拳。
牢牢的锁定住了南天太子,轰然砸下。
“不!”
南天太子再一次尖叫出声,距离如此之近,被仙尊意志锁定,他有一种面对自己父皇的感觉。
毫无反抗之力。
“父皇!”
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捏碎了腰间的玉佩:
“父皇……救我!”
那一刻。
天地突然静止了下来。
连那无恐怖的血色巨拳,在这一刻,竟然都停顿了下来。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定格了一般。
“谁?”
无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只是声音,便给人一种臣服膜拜的感觉。
包括炼神圣人在内,除了苏逆等少数的存在之外,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跪在了地。
匍匐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是……故人的味道。”
那声音越发的庞大了。
震耳欲聋。
如同擎天霹雳,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天地间,突然多了一道,其貌不扬的影子。
那个人很普通。
脸颊也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
放在人群之,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可是如此普通的人,穿着粗布麻衫,赤脚站在天地之间的男人。
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沧浪!”
苏逆怔怔的看着那个似曾相识,却又变化极大的男人,心,泛起了滔天骇浪。
无边的恨意,一瞬间,便充斥在脑海之。
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
仿佛听到了族人们不甘心的怒吼之音。
仿佛见到了这个男人,在十万年强,猖狂的大笑着……告诉他们,自己背叛的事实。
“沧浪!”
苏林飒全身一僵,紧接着,瞳孔便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那人:“你……终于肯出来了。”
“原来是……二叔和小弟!”
那男人冷漠的脸颊,渐渐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熟悉这个男人的少数存在心顿时一惊。
从他们认识此人之外,便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笑过。
他是万世帝王。
南天之主。
沧浪武帝!
他只需要存在,天地便需要按照他的意志去运转。
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出现,便没有任何人敢于违逆。
他若笑,则天地笑,他若怒,则万物毁。
而与此同时,这个普通的男人,沧浪武帝轻轻伸出了那只看去极其平凡的手掌。
缓缓的,毫无道理的,拖住了那只血拳。
仿佛拖住的不是一只可以毁掉弑神大阵的恐怖存在。
而是……轻飘飘的一片羽毛。
毫无动容之色。
“这是……父尊的意志。”
沧浪再一次开口,他缓缓的闭了眼睛:“十万年后,竟再一次感觉到父尊的意志,真的……很好。”
“狗贼!”
苏林飒死死盯着沧浪武帝:“你这个叛逆,没资格,称族长为父尊!”
“二叔。”
他轻飘飘的看向苏林飒:“我容忍了你十万年,是不想……曾经的故人尽数离去,可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呢?”
“什么?”
苏林飒脸色大变:“十万年?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从您……出现在央皇朝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