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吸收生命源质,能够释放猩红素,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玛娜生态。
之所以戒备着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存在和玛娜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他很清楚不论是一开始丧失情绪的自己,还是现在的他即使在睡眠状态也可以让自己的脑子保持着某种清醒状态,那是对身体更理性更细微的支配。
可就是这样,每当自己进入休息的状态时,就会反复不停地做着一个同样的梦。
在梦里,无数的触手伸向自己,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全都是触手,它们看起来透明且柔软,并且动作十分缓慢。
他尝试着反抗,但挥洒出去的力气却仿佛被吸收,被化解,所有的动作像是在无力地挣扎,到最后,一根又一根触手插进身体里。
灵魂不断被拉扯被吸走的感觉,比窒息还要痛苦,他无法反抗,好像结果注定都是他要面前未知的东西吞噬掉。他只好沿着触手一直看,看到了一朵飘在半空,上下起伏的玛娜之花。
梦境一次又一次循环,也许是因为他翻阅来很多资料,每次他能看到的东西都会变多一些,而那些东西全都和玛娜生态相关。
当强制自己醒过来,一切又都恢复如初,那难受的触感像是幻觉,可陷入休眠之后一切又循环开始。就好像是有个人时刻在告诉自己,你就要被玛娜吞噬掉了!
所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让他们来到这里,展现自己的只是一个目的。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对付得了这里的噬极兽,毕竟预估是一回事,实际去做一件没人做过的事情又是另外一件事。
让他们过来,更重要还是为自己加上一层保险,一旦事不可为,还能保全自身。
不过顾虑的事情没有发生,Miracle打造的活体源质兵器比想象中要凶悍!
此刻邓恩走到花王面前,仔细看着它的模样。
感受着邓恩的靠近,花王在上下浮动中触手也在不断摆着,像是随意的动作。
但是很快,它身上的那些触手很缓慢地朝着邓恩探过来,就像是宠物向主人寻求认可,想要得到主人的亲昵一样。
没等触手碰到自己,邓恩手上骨刃一转,身上刀上冒出大量猩红素,一刀切断所有靠近的触手,然后邓恩猛地一步向前,举起骨刃狠狠往花王身体上刺去!
几乎感受不到阻隔,骨刃便捅进对方圆球状的躯体之中,紧接着邓恩感受到手中的骨刃像是饥渴的大地,瞬间得到甘霖雨露,猛地吮吸起来。
高质量的生命源质从花王的体内流逝,顺着骨刃流进邓恩的身体中。这一刻,刚刚硬挨一道能量吐息造成的伤势都在快速恢复着。
可没过多久,花王就感受到了,迅速朝着后面缩去,邓恩竟然从它身上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
邓恩顺着它身下的管身,据说每个玛娜花王都与玛娜生态的中枢链接,他想亲眼看看,所谓的玛娜生态中枢究竟是什么样子,和梦中的场景是否有所关联。
可突然,脚下传来异动,一滩滩粘稠的黑丝流质物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朝着中间流动靠拢。
一瞬间,那刚刚被邓恩砍下头颅的异形将级噬极兽的身躯立即恢复如初,它复生了!
邓恩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不是说越高等级的噬极兽复生的时间就越长嘛?
不仅如此,刚刚被击杀的那些中高级噬极兽的尸体同样化作流质,朝着这边凝聚过来。
一团又一团息壤不断爬到将级噬极兽的身上,钻进它身体里去。
邓恩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且不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说眼前这个畸变的家伙也肯定不是自己现在能够对付的!
说时迟那时快,邓恩想都没想直接往外跑!
同时,那边的白月魁也察觉到了不对,迅速朝这边过来。
当他们的距离只走到一半,身后那只畸变将级噬极兽以零点零零零七秒的速度变成了一个像海胆一样的东西。
只在刹那间,无数的漆黑长刺突向四面八方,离得近的邓恩直接就被捅穿,连带着被推出几十米地,正好来到白月魁面前。
白月魁没有多想,拿起邓恩直接往外跑。她也在这一刻发挥出速度的极致,将邓恩从尖刺上带下来。
落到方舟上,白月魁开口说道:“走!”
不用她说,大家伙都没敢在这继续待下去。碎星加大功率,方舟瞬间化作的一道流星朝着远方掠去。
白月魁回过头,身后的巨大城市被“海胆”贯穿,扩张到一定距离,它似乎并没有继续追过来的打算,只是静静地在原地停住,久久未变。
见状,夏豆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胸脯,夏豆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抢回来的邓恩身上,只见他身上三大血洞还在潺潺冒着血,连起来正好形成一条直线。骨刃落到一边,这时已经又变成了一条脊蛊的模样。
“赶紧帮他止血。”白月魁说道。
“哦,哦!”夏豆反应过来,快速拿出医疗箱,帮邓恩处理伤口。
看着晕过去的邓恩,山大才有功夫思考一些问题。
“老板,你说咱们今晚救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能吸收生命源质,能释放猩红素,之前伤口还能愈合,他想说的其实是邓恩该不会是个看起来像人的噬极兽吧?
白月魁转过头淡淡看他一眼,“我觉得当他清醒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否则以他今晚砍下去那一刀,你怕是挨不住。”
闻言,山大一阵讪笑,“那、那我也不会那么傻不是。”
没有继续打趣,白月魁知道人类对噬极兽的恐惧有多深刻,“赖大师说过,他的体质很特殊,来历也很神秘,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他的的确确是一个人类。”
“那他该不会也能吸收人类的生命源质吧?”最后,胥童问出了大家最忌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