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维持现在的三角关系。”墨离沉声言道,眼眸也随之瞄了一眼一脸淡然的呼和达慕。
“当然。如果这种稳定的三角关系一旦被打破。只要有一方凸起。最先倒霉的便是我这个小小的吒南。我又怎么会去做这种蠢事呢?”
“你就不怕我得了那玉髓……”
“你得了那东西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绝对没有雪龙国皇室才有的那套功法和雪龙国皇室的血脉。”呼和达慕眼眸邪肆望向了墨离,倒叫墨离有些愣住了。
“可是你毕竟是雪龙国人,我怎知以后你不会在不当的场合再说些不该说的话……”墨离眼眸幽深如潭,但里面却有着一丝丝的寒光闪烁。
“哈哈——!”
呼和达慕却忽然大笑了起来,指着墨离笑得欢快:“别跟我说这些连你自己也不相信的东西。雪龙人?你看我现在是雪龙人吗?我亲爱的兄弟姐妹,可有一个记得我是他们的兄弟。当初恨不得我死在吒南,现在我过得舒心了,他们又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我不觉得你不懂这些。
而且,你不觉得我现在这么自由自在的活着,比那两个勾心斗角,恨不得掐死对方的家伙要舒服得多吗?”
突然,呼和达慕敲了敲案几:“为兄就一个女儿,你觉得如果她以后心血来潮,突然间自立为帝了,那我还能是雪龙人吗?”
呼和达慕大笑起来。随手还拍了拍墨离的肩膀,惹来墨离无语的一个白眼。
墨离挑了挑眉,将那锦盒打开来看时,里面却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那石头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捏在人的手中,总让人感觉到一种磅礴的能量。
“好吧,那离便笑纳了。”说着墨离将那锦盒拿到自己的案几之上。随后便看到那呼和达慕一副大便不通的别扭模样。
墨离心中好笑,脸上却故意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那个……墨王的近侍不知今日可有空闲?”最终,还是呼和达慕忍不住问出了口来。
“哦。他啊。昨夜也不知做了什么事情,今早我洗漱时,他都不知道,还在房中呼呼大睡。不知呼和兄找他有何要事?”墨离想到之前他那个刁蛮的女儿欺负他家小东西,就有心让她多吃吃苦头。
“那个,为兄是听说,那位小将军对医术颇多造诣。就想请他到我府上去看一看。贤弟不知,为兄那小女顽劣得紧,昨日不知弄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今早起床,我就发现她面皮抽搐,浑身发抖,人也昏迷不醒,为兄也是病急乱投医,特意前来,请那位小将军去帮为兄那女儿看看。”
呼和达慕实在不好意思说她那女儿竟然看中了墨离的美色,想要对他霸王硬上弓。这要是说出来,他那张老脸可就不用要了。心里想着,自己都这么跟这小兔崽子示好了,他好歹也该顾及一下自己的脸面才好啊。
墨离却淡然一笑,摆了摆手道:“呼和兄此言不妥啊,令爱生病,理当去找巫医大夫,这才是正理。小弟那近侍,最是朝三暮四,今日学医术,明日她又欢喜上了庖厨之术了,他那点本事,小弟我可是不看好的。”
“哎!好不好总要试过了才知道。万望墨王看在你我交好的份上,烦请小将军移驾才好。”那呼和达慕今日是不达目地不罢休当然不会让墨离给绕进去。
两人唇枪舌剑,半晌这呼和达慕才又道:“听闻墨王如今客居在萧硫国。您名下的三城想必也是各项开支不小。为兄还听说萧硫今年大旱,我想,如今墨王最需要的莫过于粮草了。这样,冲着咱俩的交情,为兄这便再私人赠送五千担粮草给墨家军,您看如何?”
墨离的眉头刚一皱起,那呼和便又道:“墨王一路劳苦,想必人手也是不足,这五千担粮草,兄长替你送回封地去!”
墨离这才舒展开了眉眼,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啊……看兄长这么诚心,小弟若再推辞,可真是不识抬举了。行啊,那小弟就把她叫出来,让她随兄长走一趟好了。不!她一个人不行,小弟总觉得这个家伙会给我惹出事端。还是小弟跟她一起前去好了。兄长先自去,我们随后就到。”
“那可真是太好了!”呼和达慕连忙起身抱拳:“若是贤弟同来,府上当真是蓬荜生辉,也好,为兄这便回去准备,望贤弟早来才好。”
“放心放心。”墨离此刻心满意足,呼和达慕也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一番客套之后,墨离送别了呼和,便径自向着后院儿走去。
“叫人将早膳送到孤的房中来。”墨离一进门便对着洛南下了逐客令。
洛南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依然在榻上酣睡的姐姐,又看了眼墨离,这才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去。
墨离笑了笑,看到洛南出了门,这才回身解了洛水兰的穴道,自己一翻身,便将女人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洛水兰解了穴,睫毛微颤,渐渐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一张好似妖孽般出尘的脸。
清晨的日光照射下,他的脸便那样清晰明朗的出现在了洛水兰的面前。那入目所见,极其立体精致的眉眼好似精湛的画师精心勾勒而出,他鼻梁高且直,将他的气质烘托得极其清贵凌人。那一双眸,深邃明锐,星彩璀璨,一眼望去,便像是堕入了宇宙深处,不知去路,那近乎透明的肌肤上,薄唇一点涂朱,便像是雪上之上盛开了一朵红梅,配上那长长的睫毛下,深邃明澈的眼神。让他如同盛夏斑斓之中的一汪冰泉,让人忍不住想要浅尝。
洛水兰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之中苏醒,她痴痴望向那对面的人儿,只待那一点红唇吻在了她的唇上。
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之后,她的脑袋才有些明白了过来。
就像是被毒蜂蛰了嘴,她突然一把推开了墨离,一蹦跳下了榻,光着脚跑到了房间的一角,皱着眉望着墨离,一脸受伤和痛恨的表情。
男人嗤笑起来,望着像一只浑身竖起了刺的刺猬般警惕地望着自己的女人:“洛洛,别闹了。过来洗漱了。等会儿跟我去给那刁蛮公主将毒解了,可好?”
“你无耻,竟然**我!”洛水兰站得远远的,丝毫也没有一点儿要凑近男人的意思。
“噗嗤——!”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洛洛,你不觉得你这么说有些不妥吗?你如果对我没有一点儿好感,又怎会一次次为我解除麻烦?”
说着,墨离慢慢走到了洛水兰的面前,轻轻用手捧起了她的脸,一双眼静静盯着洛水兰的眼,一眨不眨,仿佛那眸中蕴藏了黑色的磁石,让女人直觉一阵眩晕:“洛洛,孤心悦你!过去种种皆是无奈,孤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待孤一统天下,你便是孤身边那最重要之人。”
洛水兰望着这样的墨离,突然心中生出了几丝慌乱。她自来到这个世界,遇到了几个优秀的男人,从他们身上,她一步步学会了成熟,学会了如何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思考。直到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心会为了这个男人而悸动。这……这让她有种无法掌控的不安全感。
这个男人让她本能的觉得危险,他救了她却又抛弃她,宠她又轻视她。
洛水兰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混乱。她不想让自己陷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绪里,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中了不得了的病毒,那种不能自控的感觉让她极其不舒服。
可她本能的知道,之前她无数次对着墨离说过自己只做护卫不做姬妾,总是惹得他极不高兴,之后他就又会将她送走,或是不闻不问。
若是之前倒无所谓,可她现在需要他给她找到玄冰玉髓,她还不能得罪了他。
而且,她私心里,也觉得似乎做了姬妾的话,会跟他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她想着,就低了头不说话,墨离只当她是害羞,便笑了笑牵了她的手,亲自打水拧了帕子递给洛水兰。
看着洛水兰乖乖的安静洗漱,墨离心中不由得十分欢喜,又亲自为她绾了发。从始至终,洛水兰都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吃早膳吧,吃过了和孤一起去吒南王府解了那刁蛮公主的毒,那女人也算得了教训了,现今这个时候,我们还不宜树敌太多。”
墨离轻言细语的为洛水兰解释着,又亲自为洛水兰盛了一碗糯米粥。
洛水兰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随着墨离吃过了饭,跟着他一起坐上了马车去到了吒南王的府中。
洛水兰这一路都觉得有些浑浑噩噩。她的手被那男人的大手牵着,那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让她突然起了一丝眷恋。
这还是墨离第一次郑重其事和她说他们之间的事情。从前大多被她插科打诨岔开了话题,她自己也从没想过自己和这男人之间的问题。
现在再经他说起,让洛水兰有些心烦意乱,她本打算好了,等拿到玄冰玉髓,解了男人的毒就离开的,可是现在听了他的话,她却突然起了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