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兰正不耐烦被人这般折腾,忍不住要起身时,却看见婢女们又托着那笨重的假发髻要安在她的头上。她偏头一躲,一把打掉了她们手中的发髻:“以后别给我弄这个,又难看又笨重……”
婢女们刚经过了之前的一幕,不觉吓得皆跪倒在了地上。
洛水兰正有些犹豫要不要趁着机会逃了,就听到一声清越之声在耳边响起:“准你今后不着重髻。”
洛水兰突然听到男人的说话声,暗道自己怎么感官这般不灵敏了,竟是没有听到来人的动静。回头看时,却见门口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身形太高,将洒进室内的阳光挡了大半,那轩昂威武的仪态让一众婢仆吓得皆趴跪在了地上。
来人长着一副极美极俊的好颜色。金冠紫袍,青玉扣的蟒带束着蜂腰,轩昂的富贵之气竟扑面而来,让人不觉心底就生出了几许臣服之意。此刻,他那如水墨勾勒而出的眼眸,正定定望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得让洛水兰的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洛水兰看到来人,却是心头一惊。猛然便想起了之前的一切,眼睛不觉瞪得老大,可嘴却高高撅了起来:“怎么是你?!”
来人见了女人的样子,不觉勾起了一抹揶揄的笑脸:“退下!”
一众婢女侍从战战噤噤退了下去,偌大的房中便只留下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相视而立。
“把面具除下。”男人声音犹如清泉,却带上了些许威严的味道。
洛水兰条件反射就要去摘脸上的面具。可突然回神,不觉便退后了两步:“咦?你怎知我戴着面具的?再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摘了这个我又没有药水,到时候再用,如何再戴回去?”
男人唇角勾起了一抹轻笑,大步向着洛水兰走了过来。
洛水兰想到这人的身手,不觉又退后了几步。眼神戒备地盯着来人,手却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喂!我警告你,别过来啊,虽然……虽然你很厉害,可是也别忘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想要占我的便宜,我定要让你也付出点代价!”
男人这回脸上的冷嘲更大了,却是站住了脚步,抱着臂看着洛水兰道:“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接近本王吗?现在,本王就给你你想要的,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欲擒故纵,哼!”
男人鼻中响起一声冷哼:“你这招本王见得多了。不过,看在你助本王驱毒的份上,本王可以给你一个身份。”
洛水兰听了男人的话,有些懵了。
“你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接近你?你疯了吧,我那个……”
洛水兰突然想到自己确实是偷偷去他那小破屋的。可是,她是怎么想到去那里的呢?
这个时候的洛水兰才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是一直想不通自己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人身上戴着的那个东西,她这时才想起,自己之前正是被那东西勾引过去的。不觉没心没肺地叫了起来: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身上戴的那个鬼东西,就是那个挂在你脖子上的那破玩意,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那心悸的毛病。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却来找我的麻烦了。我看你才是那个一直害苦我的人才对。”
男人一听此言,脸上的揶揄之色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摄人的沉郁和阴冷,生生将他面上的好颜色破坏个干净:“竖子敢尔?!”
说着,男人突然一掌向着女人披头打来。洛水兰早在戒备着,挥手便拦了下来。
两个人在房中不知不觉打在了一处。男人如今身体复原,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对着女人的要害无情击落,丝毫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
洛水兰却应付得有些吃力了。她心里暗恨那下毒之人。暗忖着,若不是自己身中剧毒,就这等异世的土著,哪里能是她的对手?
可现在她却在这男人的重压之下节节败退,只不过三五回合,她便几乎已经要撑不住了。尤其她身上裹着的这些累赘的纱裙。动辄绊到了她的腿脚,让她的身形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而男人此刻是赤手空拳,全凭身上罡猛的内力。这个时候,即便是女人调出了蓝晶甲,也是于事无补。那玩意对刀剑利器的伤害几乎能够全免疫,可唯独对这内力伤害全无半点用处。谁让水蓝星人根本就无一人懂得古武的呢!
眼看背后已经抵到了墙了,再也退无可退,洛水兰无法,只得突然大叫了声:“停——!”
一只大手堪堪打到了她的头顶。洛水兰挤着眼,蹙着眉,缩着脖子,等待着那手落到她的头顶之上。却突然感到面上一凉,那面具登时被人揭了去。
在女人没有看见的地方,男人的眼中现出了一抹惊艳之色。可随即,便被一抹冷意覆盖了去。
“明知道这是陷阱,他如何还能任由自己坠入其中呢?再者说,这等艳俗之人,不过是个玩意儿,玩过了就不觉得稀罕了。女人不过就是玩物罢了……"
男人一直自诩自己的姿容不凡,从来看不起身边的凡俗颜色。自他成人以来,见过的都是女人花痴一般追捧着他的样子,他也从来都自信于自己的实力和定力,认为女人是绝对影响不了自己的玩物罢了。
唯独那一次的雨中经历,让他一直对这张脸,这具身体留着很深的印象。
他知道这是情关,是对手为他设的一个局。既然如此,他便静等着诱饵上钩也罢。
他不再隐匿身份,极快速的联络了他的墨家军。还派人专门去监控了那女人的形迹。
果然,那女子根本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那般没心没肺。反而极有心机和见地。她的人够美,心够狠,做事干净利索,还有极好,极诡异的功夫。
“是叫洛水兰吗?”
她很不错。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在他最不愿被人看到的脆弱一刻出现了,依然是一副施恩的姿态,依然是一副懵懂无知的表相。
他不知道这女人背后的对手究竟是哪个?但这个人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那人到底知道了多少自己的内幕,这让他觉得危险。而这个女人暴露出来的功夫就更加让他有种忌惮的感觉。
“她竟然会隐匿身形之术?!难道是琉璃国人。如今虽然朝野变化风起云涌,但也没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启用琉璃国的人啊,莫非淳于皇室的争斗还牵扯了更加隐秘的内幕吗?”
想到那可能就是害他至今中毒,无法报仇的真正罪魁祸首,他的唇角竟慢慢勾起了一抹狠戾的邪笑。
这一次的较量,他喜欢!即便只是为了引出那条深藏起来的毒蛇也好,既然是对手煞费苦心设置的一个局,那么他便接下也罢。
也要让对手知道,有胆子向他出招的人,就要承受他墨言的回敬。他要让那些对手死心,也好叫自己死心。因为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求而不得才会念念不忘。若那求而不得变成了不屑一顾,他便成功了。
那么,便让这个“玩意儿”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罢。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红颜祸水吗?哼……!”
男人慢慢收回了手,却邪笑着,突然一把扯了女人上身的衣服,随着丝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一对雪白傲然的玉兔从碎布之中蹦跳了出来,一片冰肌雪肤之中,两朵粉红樱花傲然绽放。
男人的眼不觉黯了黯,却突然毫不怜惜地欺身而上,将女人死死抵在了墙上。
他手上不知拿了什么东西一下扣进了女人的脖颈间。
洛水兰只觉得脖颈一凉,一种清清凉凉的液体便缓缓渗入到了皮肤之中。
洛水兰大惊失色,急忙调集能量在系统之中分析侵入细胞组织的异物质。却在此时,听到那男人清冷如冰的声音:“本王知道你有些隐匿之能,这个便是送你的礼物,以后,即便是你隐身了,也逃不脱本王的掌控,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洛水兰此刻也已经得到了系统的数据报告。“这个物质对女人身体似乎是没什么影响,只是在她的脖颈之中却被渗入了一种类似荧光的物质。也就是说,以后她即便是隐身了,那脖子里也会有东西闪光,等于是给她配上了一个时刻闪光的标志。只不过,这个东西却是有时限的,大概三年之后就失效了。”
洛水兰也有些担心起来,这个东西既然是在皮肤上的,不知道自己的紫晶甲能不能挡得住它的荧光呢?
看来,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制住自己了。洛水兰此刻心头郁结,暗叹自己倒霉,怎么在这异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算计呢?
洛水兰正在自苦,愁眉苦脸想着应付的招数,却突然感觉到身子一阵酥麻,竟是那男人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已经抓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