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田说完,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她当然是要赶往医院。
南天走后,刘铮转头问押解胡烈下车的人,“你们没有搜身?他身上哪来的手雷?”
押解的人立刻低头,“头儿,搜了,这手雷,当时的确没有搜到。”
刘铮瞪了他一眼,“等着特高课找你做报告吧。”
两名押解的特务立刻脸一白,惨叫道:“啊?”
特高课作报告,也就是被严刑逼供一番,那种罪,谁受得了。
“队长。”两人惨兮兮的道。
刘铮摸了根烟,叼在嘴里,打着火吸了一口,道:“也没多大的事,我估计他们不问,不过,就算是问,你们实话实说就行,他们要真的审你们,我去捞你们。”
说完,刘铮没再理会那两个手下诚惶诚恐的脸,抬脚离开。
借了车站的电话,拨通赵良珲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不到一声,就接通。
“处长,是我,刘铮。”刘铮低头看着胸前大团大团的血渍,道。
电话里,赵良珲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感情,“嗯。”
刘铮道:“在车站遇上特高课的人了,胡烈被特高课的狙击手击中,正送往医院,南田课长应该也去医院了,具体哪家医院我不知道。”
“你先回来再说。”刘铮语落,赵良珲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好。”刘铮看着自己血糊糊的衣裳,挂断电话。
“队长,要不先换身衣裳再回总部?”亲近刘铮的一个手下看着刘铮的衣裳,有些不忍直视的道。
刘铮摆手拒绝,走出车站,径直上了自己的车。
驱车离开时,车上的百姓已经被放行,在拥挤的人群里,刘铮远远的看到翘首盼望的董倩茹和她的一个女伴。
刘铮蹙了蹙眉,收了目光,目视前方,一脚踩了油门,汽车飞也似的奔回总部。
刘铮血淋淋的回到总部的时候,总部会议室的几个队长已经被解除了紧急集合,可以自由活动了。
季卫国一眼看到刘铮,吓得腿都软了,“你这是怎么了?”
刘铮笑笑,“不是我的血,要不,我也不能自己开车回来啊。”
季卫国这才回过神,舒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一瞬间涌出的汗。
他是真的吓了一跳。
“刘队,处长让您过去。”正说话,赵良珲的秘书走过来,清脆道,看着刘铮血糊糊的样子,眼底有不遮掩的担心。
刘铮猛然想起什么似得,朝赵良珲的秘书道:“我办公室桌上有一瓶香水,送给你的,你自己去拿吧,我这个样子,一时半会是拿不了。”
赵良珲的秘书顿时面颊微红。
昨天早上,刘铮说送她香水,原以为就是说说而已……
季卫国噗的一笑,“臭小子,都这样了,还本性难改。”一面说,一面朝刘铮背上一拍。
刘铮立刻龇牙咧嘴,“虽然这血不是我的,但是,我也受了伤。”
季卫国顿时收手,担心道:“拍疼了?”
刘铮一笑,“吓你的。不和你说了,我去见处长。”
季卫国笑道:“快去吧。”
刘铮顶着一身血糊糊的样子进了赵良珲的办公室,同样把赵良珲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刘铮便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嘀咕道:“处长,我说这特高课也真行,他们既然对我们不放心,这任务就自己上啊,干嘛非要我们前面执行任务,他们后面盯着,什么意思啊!”
这种抱怨,他当然要说,不说就不是他刘铮的性子。
南田课长之所以过去,当然是为了监视刘铮的一举一动,检测他的忠诚。
这样的话,赵良珲无法对刘铮说,只笑道:“日本人有他们的做事方法,我们做好自己的就是了。”一带而过。
刘铮也没打算真的能从赵良珲这里听到什么话,白着脸道:“特么这种任务,以后还是留给李向然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赵良珲失笑,“他怎么就有了颗手雷,你的人上车没搜身?”
从办公桌后绕出,走到皮沙发处,给刘铮倒了杯水。
刘铮接了水一口喝完,“搜了,没搜到,你也知道,山鹰组织的人,手段高明,要真能让他们就随随便便搜到,那还叫山鹰组织嘛!”
刘铮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本来嘛。
“确定这个胡烈就是山鹰组织的?”赵良珲道。
刘铮一愣,“不是你和我说,他是山鹰组织的?”
赵良珲原本想要出其不意的套刘铮一句,结果,无效。
“好了,一会你还要去接南田课长的妹妹,我就不多问你了,抽空把今天的事,写成一个详细的报告。”赵良珲结束了谈话。
刘铮起身,“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啊。”
干脆利索的朝外走。
赵良珲朝刘铮的背影道:“好好洗个澡,别冲撞了人家小姑娘。”
刘铮已经走到门口,开门出去,回头道:“知道了,别的事你信不过我,这种事,谁能比我靠谱!”
说完,刘铮关门离开。
赵良珲脸色一僵,心里像是扎了根刺。
刘铮这句话,实在刺的他心里难受。
季卫国已经发现了抓阄的秘密,迟早会告诉刘铮……
一时间,赵良珲既希望刘铮是那个内奸,这样,他心里就不会因为屡屡试探检测刘铮而不安和难受,可又不希望刘铮是那个内奸,毕竟……那是和他在军营里同甘共苦多年的兄弟啊。
这种感情的折磨令赵良珲连呼吸都是沉重的,静默片刻,赵良珲起身走到电话旁,拨通一个号码,电话响过四五声,被接起。
“喂?”
“是我,你现在就出门,去刘铮家楼下见他,他大约十五分钟回去,记着我和你说的话。”
电话挂断,赵良珲走到窗前,目光深邃又阴晦的望着总部大院里一辆正在离开的汽车,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
穿过并不喧闹的街道,刘铮回到宿舍楼。
才停车,就看到刘雅婷正从一辆黄包车上下来,刘铮皱了皱眉,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