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婷的出现让刘铮非常的不舒服。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萧枥,去核实事情,可接南田的妹妹,又不能晚到,因为他没有任何晚到的理由。
刘雅婷这个时候出现,彻底打破了他仅有的一点私人时间。
这是一种安排吗?这种安排,就是不给他任何单独带着的时间,所以……这算是一种监视。
目光略寒,刘铮看着朝他走来的刘雅婷。
依旧是面色清秀,只是眼边带着黑眼圈,明显一宿没有睡好。
刘雅婷一眼看到刘铮胸前的大团血渍,吓得脸色发白,嘴皮一抖,“天啊,你……”
刘铮双手插兜,靠在自己的车上,“有事吗?”
刘铮的冷漠让刘雅婷尴尬又难堪,“你受伤了?”
刘铮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胸前的血渍,“没有。”
刘雅婷眉头紧锁,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我……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刘铮淡笑,“我们好像的确是有些误会,不过,我想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熟人,也不是朋友,如果我想要找你,我会去菲尔斯酒吧找你,但是,明显现在我并没有需求。”
刘铮的话,可谓刻薄。
刘雅婷有些经不住。
她竭力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努力开口,道:“我……我想和你谈谈。”
刘铮一耸肩,“我没空,一会我还要去接人,现在要回去洗澡换衣裳。”
刘雅婷咬唇,眼底泛着晶莹,看向刘铮,“你……你昨天还说,想要吻我。”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的。
刘铮都一愣,继而道:“我昨天的确是想,不过,仅仅是昨天想,现在并不想。”
说完,刘铮身子离开汽车,“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刘铮大步离开,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刘雅婷他到底住在哪里,而按照常理来说,刘雅婷也并不认识76号的其他人,不可能打听到他究竟住在哪里。
那么,她是如何准确的找到这里来的。
时间还掐着这么准。
进门之后,刘铮几步走到窗前,看到刘雅婷正抹泪离开,瘦弱的背影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可他心头只有嫌恶。
刘雅婷离开,刘铮没有时间对屋子做常规检查,只好不碰屋里一切东西,留着晚上回来再检查,直接去了盥洗室,飞快的检查了盥洗室,确定无人来过后才开始洗漱。
浴室的花洒下,刘铮反复的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安全屋的事,李向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可他连李向然的进展是什么都不知道。
南田和赵良珲接二连三的紧逼着他,对他的检验一层又一层,一环又一环,让他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胡烈被送到了医院,生死未卜,就算活着,只要营救不及时,也难逃特高课或者宪兵队的酷刑。
而胡烈的真实身份,他一无所知。
还有董晔昇的真实政治立场,萧枥依旧没有给他回复。
他现在,就像一个盲人,自己摸索在悬崖边上,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还有这个刘雅婷,到底是个什么鬼。
思绪一层一层,像是暗潮,不断的涌动,让人心头沉闷,像不见光的困兽。
可偏偏,在他最需要阳光普照的时候,他不能频繁的和萧枥接触,这个时候的他,被南田和赵良珲的怀疑还没有解除,任何一次没有十足正当理由的见面,对萧枥也好对他也罢,都是危险的。
刘铮想,如果实在不行,就不通过萧枥,走他自己的私人路线,让顾乔给总部发电文,一则核实董晔昇,二则核实胡烈。
虽然这样做,风险极大,可是……他不能面对赵良珲和南田的步步紧逼毫无反击啊。
换洗一新,已经是八点半,刘铮直接去了码头。
他的人已经守在码头,南田并没有说她安排了特高课或者宪兵队的人来保护她妹妹,为了接南田的妹妹并且确保她的安全,他从行动队抽了十五人过来保驾护航。
黄浦江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他发疼的脑仁略有好转,江上不住的传来汽笛声,又长又短,如同在奏着什么曲子。
坐在江边支起的早点铺子上,刘铮喝着豆浆,吃着油条,眼睛不住的环视着来来往往的人。
忽的,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让刘铮满腔的血瞬间燃了起来。
萧枥。
他竟然在这里见到萧枥,如同久行沙漠的人忽然见到了水源。
萧枥也从人群中看到了他,抬手打了个招呼,朝他走过来,“刘队长,出任务?”
刘铮和萧枥在医院见过一次,在菲尔斯酒吧见过一次,这样过来打招呼,再正常不过。
客气的在刘铮对面坐下,萧枥含笑道,风度翩翩。
刘铮压着体内冒出的激荡,笑道:“不是,来接人。”
萧枥笑道:“巧了,我也是来接人,”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南田绘子下船之后,我们会安排一次猎杀,过程很短,大约三分钟,你务必为了保护她而受伤,那种需要住院休养的伤。”
南田绘子,南田课长的妹妹,刘铮的接人目标。
刘铮喝了一口豆浆,看着人群,面容含笑,如同两人在聊什么轻松又惬意的话题,“临时行动?虽然南田派我来接人,但是,她一定派了人暗中保护。”
萧枥没有解释,而是站起身来,“不打扰刘队长了,船要到了,我先去接人。”
刘铮……
他满肚子的话一句都还没有告诉萧枥,萧枥就走了?还丢给他这么一个突然的任务?
刘铮只觉得头顶像是裹了一团黑云,压得他只想骂人。
一口喝完碗里的豆浆,刘铮擦擦嘴起身,南田绘子的船正好行进码头,刘铮双手插兜,走过去。
南田课长并没有给他南田绘子的照片,所以,刘铮就让手下兄弟写了特高课三个字,举了牌子等在最前端。
船上的客人陆续下来,刘铮一眼看到他的目标。
实在不是他洞察力好,而是南田绘子和南田课长,容貌实在太像,要说区别,那就是一个是嫩黄瓜,一个是老黄瓜。
“你好,我是刘铮,南田课长让我来接你。”南田绘子一走下船,刘铮立刻嘴角噙着笑容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