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掩在水面下的双腿抖得厉害,慕容华的话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子,将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层尊严也生剥了下去,泪水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融进那已经凉了的水中。
慕容华越来越没耐心,声音微提:“还不快站起来!”
青芜吓得一颤,对上慕容华的目光,最后认命的擦了下眼泪,拄着桶沿儿,耗尽全身力气将上半个身子脱出水中。
慕容华满意勾唇,微眯的视线一寸寸的攀上青芜的肌肤,那吹弹可破的皮肉上,水珠顺弧而下,从一个诱人的沟壑流入另一个神秘的地带。
这身段,可比曹管家的女儿好多了。
青芜羞愧欲死,若不是为了家人,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
慕容华却得寸进尺,往后退了退,道:“出来。”
青芜浑身一僵,哭着摇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坠。
慕容华挑眉,撸起袖子,将手腕上的一个红线捻成的手环递到她眼前,戏谑道:“你可认识这个?”
青芜瞳仁一缩,几乎要夺:“怎么在你这里!”
慕容华一下缩回手,笑道:“当然是从它主人身上取下来的。”
青芜眼中猩红,语气终是无能为力:“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慕容华促狭道:“没怎么,就是请他来府里坐坐。”
从洮州?
青芜下意识的跌回水里,道:“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慕容华淡淡道,“别说你弟弟了,还有你两个妹妹都在我府上,就关在东院角的柴房里。”
青芜的手指死命的攀着桶沿儿:“你抓他们做什么?”
慕容华不屑道:“这个问题有够蠢的。”
青芜看着他,小心的抽噎道:“你要我做什么?”
慕容华眼中一亮,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低低道:“聪明,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丫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递给她。
青芜接在手里,道:“这是什么?”
“打开闻闻。”
青芜依言打开,不到两秒便闻出来了,抬眼道:“太清香?”
慕容华冷瞥一眼,道:“这是黄泉散。”
青芜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那你今天给我的……是这个黄泉散?”
“是掺了黄泉散的太清香。”慕容华嘱咐道,“只是我怕那里的量不够,你明日趁着点香的时候,把这个再往里洒些。”
青芜攥着瓶身,心下慌乱。
她本不相信慕容华的鬼话,但那条手环的确是弟弟的,还是临走时自己给他做的。
慕容华看出她所想,一把将黄泉散夺回手里,道:“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青芜转过头来,慎重的点了下:“好。”
慕容华得逞一笑,叫她穿上衣服和自己去了东院那个冰冷漆黑的柴房。
门被打开,他将青芜推进去,回身关上门,道:“和你的弟弟妹妹打声招呼吧。”
青芜借着幽弱的烛火光看去,那草垛的后面果然掩着三个瘦弱的身影,她试探性的走过去,在看清他们的脸后,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她的哭声吵醒了熟睡的三人,其中的小男孩一开始还不肯相信面前的人是自己姐姐,小声的叫了一句,引得身旁的两个女孩啕嚎大哭。
青芜将他们揽在怀里,哽咽道:“是姐姐,是姐姐。”
小男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们?”
青芜回头盯了一眼慕容华,低声问小男孩:“豆豆,你告诉姐姐,他们是怎么把你们抓来的?”
豆豆摇头道:“不是抓来的,是那个姓江的大人派人来接我和大丫二丫来的,说是你想我们了。”
青芜闻言,登时明白了。
若是强掳,必会有失,所以慕容华派人假借江淮之名去了洮州,这样家里人才不会怀疑,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青芜将弟弟妹妹搂紧,安慰道:“豆豆别怕,是姐姐想你们了。”
大丫小声抽泣道:“姐姐,这里好冷啊,我们什么时候去你住的地方。”
青芜噙泪,连连道:“马上,马上。”
“这回你信了?”
慕容华站着,语气冰冷。
青芜无力点头,只抱着三个孩子不肯松开。
慕容华微皱眉:“走吧。”
青芜摇头:“我……”
“还不快走。”慕容华又没了耐心,直接去拽她,三个孩子挣扎着,却被他一脚全部踹翻!
青芜见豆豆的额角都出血了,心痛道:“你别打他们,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慕容华哼了一声,边把她往门口推搡,边回头看豆豆。
漆黑的夜里,唯豆豆一双眼睛亮的骇人,其中还聚着滚烫的怒意。
慕容华眉间一皱,顿时有些不快,与此同时,一个惨无人道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他开口,叫住欲开门的青芜。
青芜回头,却被慕容华狠扇了一巴掌,随即猛摔在地!
尖叫声中,豆豆又扑了上来,却再次被打开,狠狠的撞在墙上,涌了口血出来。
青芜泪流满面,一个劲儿的去够,慕容华奸笑不止,开始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冷夜中,那刺耳的裂布声渗入豆豆的耳朵里,他迷糊着,身子都冷了,只茫然的看着前方。
冰冷的地上,青芜被慕容华禁锢在身下,浑身几乎赤条,她挣扎着,却被用碎衣服堵住了嘴,有几根尖尖儿的杂草在翻滚中刺进她的肌肤中,流出细细的,红红的血来。
青芜痛苦的闭上眼睛,慕容华像是一柄宽大的刀子,活生生的将她劈开,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疼的颤抖,那么疼,却终究抵不过心疼。
凭什么。
凭什么啊。
她咬着牙,耳边响起慕容华的声音。
“什么嘛,原来早就不是完全之身了。”他停了停,啐了一口,“还装什么矜持。”
青芜已经充耳不闻,手脚麻木失去了知觉,只睁眼盯着那空荡的门槛,任由那个禽兽在身上肆意的蹂躏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而慕容华已经消失了,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豆豆和大丫二丫。
侧眼,只有一瓶黄泉散放在地上。
又过了一会儿,青芜攥着瓷瓶硬撑着站起身,拢了拢破碎的残衣,走到门前一推,冷风瞬间灌透全身,激的她直打颤,月色似有千斤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不记得怎么回的屋子,只知道睡得很沉,恨不得睡死过去。
梦里,那恐惧的一幕再次上演。
惊醒,一夜未眠。
直至天亮,她憔悴着脸去伺候江淮,掀开香炉盖,她问道:“大人,我家里……怎么样了?”
江淮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执着茶杯,漫不经心道:“当然是老样子。”
说着,恍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道:“对了,听说你洮州老家还有个弟弟,像你们这种人家读书怕是没什么大出息,等我过两天写封信,叫他去六道阁习武吧。”
青芜瞥眼,眸中一片复杂。
“多谢大人。”
江淮觉得她的语气不像是高兴,视线狐疑的瞄了瞄,又投回到书卷上。
青芜死攥着那个瓷瓶,手抖的厉害,在香炉上方停了停,随后全部倾洒。
对不起大人。
我不能叫豆豆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