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立即有赤龙卫的侍卫上前,拽着他的袖子裤腿便撕扯起来,入考场之前便已经搜过了,这会儿自然什么也没有,而且纸筒在江歇手里,他倒是无所畏惧。
搜了几分钟,有侍卫回头道:“大人,什么都没有。”
远处的江歇听到这句话,微松了口气,心仍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手中的这个纸筒,待会儿二姐搜不到什么,肯定狗急跳墙。
果然,江淮微眯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耐烦:“带进去扒光了搜!”
“是。”
那几名赤龙卫的侍卫拖拽着韩渊,扯着腿往后面带,气得他浑身颤抖,大汗淋漓,五指扣的地面满是鲜血,痛呼道:“你!你这是侮辱斯文!侮辱斯文!”
余下的喊声,被一拳淹没。
其余的考生站在考场之内,禁声不言,但心里满是唏嘘,这都马上要考完了,怎的出了这种事,若是禀上动怒,重考一遍,何苦来。
陆颜冬看了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叫人把所有的九百多个烛台全部点上,随即无意识的瞥向江歇,却发现那人面色十分不好,眉间隐有慌乱。
而江歇正好和她对视,心焦之下,便将目光转移了。
陆颜冬心下生疑,视线顺着他的面庞往下,瞧见他紧攥着的手,两秒后,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后,瞳仁聚缩!
难不成那纸筒在江歇的手里!
想来他和韩渊就是比邻而考,而且看样子,关系还可以,情急之下把纸筒运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淮联手众世家设计陷害韩渊的事情她有所耳闻,虽然没有参与,也并不太赞同,但世态如此,她也没法,只是这会儿被江歇这么一弄,岂非功亏一篑?若是江淮待会儿动怒搜查所有人,莫不是要把自家弟弟抓走!
但眼下这种局面,怕是就此罢手也没法交代。
稳下心绪,陆颜冬再次看向江歇的目光多有意味,恍然间竟觉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仗义出手,虽然有些鲁莽,但为了一个无辜学子居然敢和自家二姐对着干,看来也不是什么窝囊懦弱,纨绔膏粱之辈。
这边,江淮见赤龙卫的侍卫带着气若游丝,愤恨欲死的韩渊出来,问道:“可有搜出来什么?”
那侍卫摇着头,为难道:“御侍大人,所有能藏的地方全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有。”
江淮暗自切齿,怎么可能没有,那个纸筒分明是她自己路过塞进去的,怎么会没有,肯定是这个韩渊藏在哪里了!
但是夜露重风寒,她的情绪也没有那么好,便直接动了怒:“再给我搜!”
侍卫万分艰难:“御侍大人,这什么都没有,您叫属下一行还怎么搜啊?”
江淮眼珠精光微露,杀意漫出眼眶:“是不是吞腹了。”
侍卫恍然道:“属下这就准备。”
江歇听到自家二姐和那侍卫的对话,心下一紧,这不会是要切腹取证吧!
而正当他心慌的时候,却见方才那侍卫拎着一个恭桶进来了,那味道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又臭又骚,恶心的要命,有胃量浅的,已然忍不住要吐了。
江歇也咽了下口水,后退一步,瞧着那侍卫把恭桶粗鲁的放在地上,里面深黄色的半粘液体一下子溅了出来,味道便更重了一分。
陆颜冬咳了一声,往旁边的炉鼎处凑了凑。
虽然知道韩渊是冤枉的,但她现在无法,只得看着他无故受苦。
这世态,全权在手,才是王道。
江淮瞧着那恭桶里的屎尿,垂眸道:“灌,叫他把作弊的纸条吐出来。”
韩渊本来被那臭味熏得睁不开眼,一听这话,登时眼珠冒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挣脱开侍卫往外跑,却被人再次拦住给带了回来。
强迫着跪在那恭桶前,韩渊反胃欲吐,更因平白被人冤枉而气炸头颅,满眼血丝和恨泪,痛斥道:“苍天明鉴!我韩渊根本就没有作弊!我是清白的!”
江淮语气冷淡:“是不是清白的,等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有侍卫按着韩渊的脑袋往下,却被他抗住,屎到嘴边,他也爆发了,嘶喊道:“江淮!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如此欺辱寒门!你妄为汤臣!”
江淮不生气,反倒淡淡道:“昔日勾践为保国仇,方能卧薪尝胆,为得夫差信任甚至不惜问疾尝粪。”说着,轻轻拂袖,“成大事者,自然不拘小节,你今日为证自己的清白之身,将这粪水吞了也无妨,没有人会笑话你。”
韩渊血沫横飞,气恨道:“胡说八道!我本无辜!是有人蓄意陷害我!”
江淮语气骤提:“若是不吞,便是做贼心虚!”
韩渊再想说什么,却见她一挥手,后颈处立刻有巨石之力压下,正张着嘴,整张脸便埋进了那还带着温度的深黄色粪水之中,侍卫忍着恶意加重手上力度,他的整个脑袋便陷了进去。
鼻孔,嘴巴全是那黏腻的粪水,臭不可闻,呛入嗓子引得胃里抽搐,耳朵也灌满了,什么都听不见,羞愤迸发,文人风骨受辱,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但可悲的是,人的求生本能驱使着他咽下嘴中秽物,憋着气,双腿被人踩着,只得用两手在桶边拍打着,且越拍力道越小。
远处的江歇咬着牙根,浑身已是被气得颤抖。
旁边的考生见到这一幕,也都被吓坏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更是恶心的开始反胃干呕,不敢多看一眼。
眼瞧着韩渊快不行了,陆颜冬连忙道:“够了。”
那侍卫也被熏得要吐,这下如临大赦,连忙把韩渊拽出来扔到一旁。
他被这么一摔,登时呕吐不止,整个脑袋全都被屎尿包裹,连着发丝缝隙里都是凝结的屎快,更别提方才还咽肚子里那么多,这下恨不得直接把整个胃吐出来!
江淮盯着他吐出的那摊秽物,吩咐侍卫查看。
可是瞧了半天,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那侍卫便冲着她摇了摇头。
江淮此刻目眦欲裂,袖中掩着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声音清淡的从口中传出,犹如腊月寒风:“没吐干净,再按。”
“是。”
那侍卫瞧她这样,哪里敢反驳,只好按令照做。
正当他将韩渊拎起来,再要按进恭桶里的时候,有人喝道:“住手!”
陆颜冬心道不妙。
江淮闻声抬头,是江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