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第一反应:破马张飞的扑腾到对面,然后慢慢的缩进温水里。
宁容左轻笑着:“你干什么呢?”说着,伸手不老实的扬了把水在她脸上,促狭道,“渴了也别喝自己的洗澡水啊。”
江淮警惕的盯着他,将嘴巴从水里露出来,大声喊道:“北堂!山茶!”
“别喊了。”宁容左拽过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懒散道,“都被我定身在正殿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江淮有些气恼,低头瞧了瞧,好在这水加了一些草药混成了深褐色,要不然还真被他看光了,遂道:“太过分了!谁让你进来的!”
宁容左微怔了一下,笑意温软:“什么过分?这才叫过分。”说着,竟然又伸手进来,他本身挽着袖子,速度又快,洁白的小臂眨眼间便没入水面一半还多。
江淮吓得不行,关键时刻哪里还顾得上身为从二品女官的威严,扑棱着抓住他的手臂往回推,切齿道:“宁容左!你个登徒子!”
宁容左舔着嘴角,眼中尽是戏谑,他的手指修长,江淮又是屈身在桶里,稍微一动,指尖便能扫到她的小腿和膝盖,那柔软的肌肤好像是蒸好的豌豆黄,嫩极了。
他享受着这手感,恍然心想,这么纤柔的身子,如何能在杀人的时候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尤其是那杨柳般的腰肢。
他可是亲眼看见过江淮当年踏空而起,抓住马背上的旭王的双肩,一个扭曲的翻身,将那人活生生甩出去的情景。
江淮这样缩在桶里,根本使不出力气,动作稍微大点儿就要走光,干脆,整个人往里面一躺,伸腿照着他的用力的踢去!
结果!
被接住了。
虽然江淮本身功夫不浅,但和宁容左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他抓着那人白嫩娇小的右脚,握了握,还促狭的搔了搔,惹得桶里那人气的冒汗……许是热的也说不定。
这样被宁容左玩笑,江淮简直是羞愤欲死,恨不得直接埋在水里就此西去了,咬着牙,脸色憋红欲滴血:“宁容左……你快松手。”
那狐狸哪里肯,手顺着就抄住了她的小腿,隐有上攀的趋势。
江淮这回算是吃了个哑巴亏,语气好容易软了下来:“宁容左……你……我求你了……你松手……”
宁容左眉梢一挑,干脆握着她的脚踝往出拽。
江淮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仰,眼瞧着自己三分之二的右腿都露出水面了,更何况浑身赤条,她真是急了,自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戏弄过,眨了眨眼睛,低声焦急道:“宁容左……”
那人听到她语气中的哽咽之音,一愣,旋即看过去,发现江淮的眼底有些红意露出,鼻尖儿也是红红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连忙松开手,瞧着江淮指了一下对面架子上的衣服,便拿过来递给她。
那人接过,直接合水披在身上,但这样也出不去,只好往后靠了靠,蹙眉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宁容左瞧着她的眼泪一放一收,自如的很,登时陷入被骗了的隐怒之中,停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手臂上的伤怎么弄的?”
江淮眉梢微挑,直接戳穿:“我看见你腰带里的伤药了。”
宁容左眼睛微眯,漾出一波笑意:“聪明。”说着,把那个小瓷瓶掏出来,淡淡道,“秦戚和我说的,父皇下手也太狠了,都抽成那样了,把手给我。”
江淮仍是缩的紧,紧盯着他,眸光阴厉:“宁容左,你有完没完了?”
宁容左抬眼,一脸无辜:“怎么了?”
江淮切齿,低怒道:“你快给我出去,叫北堂他们过来。”
宁容左坐在桶边儿,语气清淡:“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头脑聪明,四肢健全,都能帮你。”
江淮气的噎的不行,道:“你……咱们两个现在……”
“就算咱们两个现在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宁容左接过她的话,轻巧道,“但我也是有需求的。”
江淮瞪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宁容左也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不妥,咳了一声,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的是情感需求,便是现在你不再帮我争储,也不妨碍我想见你。”
江淮今日已是身心疲惫,左右犟不过他,也不说话了。
宁容左淡淡道:“把手臂给我,我帮你包扎一下。”
江淮一听到‘包扎’二字,恍然想起来什么,语气怪异的说道:“你好像很喜欢给别人包扎伤口。”
宁容左不解:“你说什么?”
江淮道:“骆择善。”
宁容左闻言,会心一笑,故意道:“她和你说了?”
江淮漫不经心的一应,冷淡道:“人家恨不得让阖宫都知道你碰了她的手,估计回去自家,这辈子都不洗澡了。”
宁容左咂了砸嘴,声音颇大。
江淮瞥眼:“吧唧什么?”
宁容左抄过她的手臂,用毛巾温柔的擦了擦上面的水迹,然后打开瓶塞,将瓶子里面的白色药末撒上去,颇有意味道:“这话可真酸,酸的我牙疼。”说着,抬眼看她,甚是欢喜,“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江淮因着方才那顿折腾,脸上的红意还未褪去,这会儿不说话,更像是被戳中了心意,抿了抿嘴唇,才说道:“没有。”
宁容左明知道她吃醋,也不戳穿,反而道:“没有就好,那丫头近来缠我缠得紧,你可千万别误会。”
江淮垂眸,面上尽是嫌弃。
宁容左包扎好,又将架子上的另一件衣服取下来,江淮裹着身上那件薄衫微微起来,任由他将自己裹得严实,像个捂坏了的粽子。
折腾了半天,水都冷了,宁容左怕她着凉,直接打横抱起去了内殿。
“哎你!”
“他们在院外,无妨。”
宁容左说着,将她放在软榻之上,江淮这回如鱼得水,扯过被子缩在里面,翻脸不认人,道:“我没事了,你快走吧。”
话没说完,那人把自己也摔在了榻上,手枕双臂,望着房顶:“盲儿。”
江淮不快的应了一声。
宁容左深呼一口气,蓦地合了眼睛:“没什么,日后再和你细说。”
江淮眉头微微皱起,刚想赶人,却见他忽然翻过身来将自己环住,灼热的呼吸掠过头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酥的,推了推,抵了抵:“你……是不是有病。”
宁容左把下巴垫在她的发丝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有——相思病——”说着,一捏她的腰肢,“快睡吧,困死我了。”
江淮目视前方,气的鼻孔都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