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半城的声音像是缠人蚀骨的毒『药』,宁纪受『惑』,迈步就要进去,可是伸手将那门帘子稍微掀开的时候,忽然又抽神清醒,连连道:“男女授受不亲,这进去就算了吧,还是等你洗完,我再……我再把这信交给你吧。”
说罢,转身想要逃走。
“……哥哥。”
门帘后,突然飘来这轻柔的两个字,像是漂浮而来的轻羽,缓缓搔过那人的心尖尖儿,又恰似一把钥匙,打开陈年打的锁,十余年前的往事接憧而来,依稀又回到那段最痛苦却又最幸福的青年时光。
宁纪欲离的身子蓦然僵住,脸『色』复杂的回头:“你叫我什么?”
那人在屋内淡笑,语气甚不在意:“没说什么。”
宁纪垂眸地面,帘底的白雾气飘出来缭绕在靴子旁,袖子内,他不紧不慢的攥紧了拳头,心道饮半城啊饮半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承认,你就是当年的月浓?
他不忍心放弃这次机会,遂又犹豫着回身。
“你再不进来,水就要凉了。”
宁纪闻言,在旁边拿了一条柔软的宽大『毛』巾搭在臂弯处,踟躇几秒,下定决心撩开门帘子,迎着水雾走了进去:“水凉了就添热的,着凉可不好。”
沉着抬眼,浓密的睫『毛』不自觉的颤抖几番。
宁纪那双清澈如镜的瞳孔中,映出一幅美人沐浴的美景。
饮半城背对着他浸在那硕大的木桶中,周身攀旋着白雾,朦胧缥缈间,将她整个人的神秘程度又添了一个级别,那瓷白的肌肤透着极美的晶莹,肩头润如圆珠,纤长的后脊恰似天然雪山,有透明的颗颗水珠顺着背沟缓慢的滑落,滴融在水面上,带着浮起的发丝『荡』漾出圈圈暧昧涟漪,犹如光晕一般。
宁纪虽然常年病痛,但也是个成年且各方面健全的男子,自打十几年前和饮半城在边蛮分别后,他一直在禁欲,今遭得见如此风光,身体的反应便异常的强烈。
而话说回来,这十几年间,无数美眷主动献身,他都不曾动情,也不曾有过任何生理反应,还以为禁欲太久坏了,看来这家伙什还是好的。
“信给你。”
宁纪素来沉稳冷静,但此刻,语气还是有些异样。
那人微微歪头,修长的颈弯好像是玉净瓶的弧度,从水面抽出白藕般的手臂搭在桶沿儿处,淡笑道:“把信拿开,湿了叫我怎么看啊。”
宁纪盯着这人的诱人背影,见她又伸手撩起发丝在指尖缠弄,只觉得体内燥热非常,一股沉寂许久的热流顺着心头流向腹下。
某话涨得厉害。
好在衣袍较厚,要不然真就丢人了。
他深吸了口气,将那信放到旁边:“记得看,我先出去了。”
饮半城嘴角勾起,笑意颇深:“别走,帮我洗背。”
宁纪双腿微颤,强忍住心头激动,压下声音:“别胡闹。”
饮半城仰头盯着房顶,抬臂打量道:“去年我来这督府的时候,你分明说过的,你说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开口,你都会答应。”
宁纪侧身:“你这是怎么了?这一年多好好的,突然胡闹起来。”
饮半城在桶沿儿点着手指:“快些,水凉了。”
宁纪无奈皱眉,几秒后低声嘟囔道:“都是我以前欠你的。”说罢,脱下自己厚重的狐裘披风,却是浑身无汗,舀了瓢热水走过去,“小心烫。”
饮半城无言,只把背上的发丝撩开。
宁纪抬高手腕,将温水倾泻,那晶润的水珠刷洗着更加晶莹的背,使得他那目光逐渐变得的凝重而深邃,遂情不自禁的伸手过去,指尖儿都是颤抖的。
“别碰我。”
那人的声音好像一盆凉水,只把宁纪浇的清醒,他赶紧缩回手,可还不等解释自己的所为,就见那人徐徐转过身来,水面下的玉白香软也即将托出来。
宁纪心内空『荡』,茫然转过头去:“别胡闹了。”
身后响起出水的哗哗声,他登时闭紧双眼,谁料饮半城忽然将自己的身体整个趴在他的背上,伸手环腰,贴唇在耳畔:“我没胡闹。”
宁纪微咽口水,按住她往下探去的手:“饮半城,我可警告你,赶快洗完出去给老四回信,要是再这样胡闹,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饮半城手上的动作忽停,而就在宁纪以为她放弃了的时候,她却得寸进尺,顺着衣扣缝隙直接『摸』索了进去,轻笑道:“那你就试试。”
宁纪咬了咬牙,心道这死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过于主动,罢了,饮半城你不是胡闹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转身扳住她的双臂:“你再闹!”
饮半城见他的眼睛都不敢往下看,促狭道:“你不敢?”
宁纪微微眯眼,沉默了几秒后,一把将她抱出水桶抄在怀里,三两步出去这洗浴的屋子,再穿过无人的院落,一直到寝房的床前,将她摔在上面。
谁知饮半城的手没松开,宁纪被她拽的一同倒在床上,慌忙间用双臂撑住,而那人则趁机调皮的抬起膝盖往他的双腿间蹭去,直把那较小的山丘蹭成高耸的山峰,蓄势待发。
宁纪呼吸粗重,眼里情深身下是赤条的饮半城,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十多年的月浓。
“你不怕?”
他问。
“我不怕。”
她答。
……
时辰深了,窗前一片春光。
『迷』蒙间,不知是谁先吻上了谁的唇,但饮半城知道,自己已经由主动勾引变成了被动接受,那人搂着她的背,掌温极热,齿舌间的甘甜尽数被其汲取走。
情深几乎窒息,他忽然松开她的薄唇,探吻至耳垂,轻轻叼住吸吮,灼热的呼吸喷拂在肌肤上,激起片片暧昧的绯红,饮半城忍不住浑身颤抖,紧张的下意识合上双眼,伸手环住他的背,心内摇晃如狂筛。
这是她找寻了十多年的情郎。
这是她期盼了十多年的风光。
桌畔的烛火燃烧的旺盛,那火苗摇曳好似游鱼,衬的屋内气温正好,但床上之人的体温却逐渐滚烫,仿佛肌肤间有烈火在燃烧,忽然,那针扎般的痛楚生出,饮半城轻声咛出,身子弓起,眉头也皱了起来。
宁纪见势,停下动作,心疼的吻了吻。
她抬眼,视线内是那人温柔的脸庞。
一路望进他的眼底,她瞧见了那由深情汇成的水潭,也看见了自己,她早已没有当初的愤恨,唯存不舍的冷淡,还有那若即若离的无奈。
‘咻’
桌上的火烛寂灭,一缕薄烟袅袅,屋内陷入漆黑的同时,那久停未动的痛楚忽然一路贯穿到底,使得她低呼出声,周身绷紧,但又几乎是一瞬间,灵敏的感官被另一重浪『潮』扑倒,四肢百骸生出无数奇特的异样在小心袭击,仿佛小兽,一点点吞没了她的理智。
院外的月光透窗而入,倾洒在地上,泛出蒙蒙的雾。
宁纪喘息着垂眸,盯着饮半城那『迷』离的面容,忍不住深吻在其唇侧,那人眼角湿润,搂住他的脖颈,继续加重这个沉醉的吻,堕入更甚的**里。
“……月浓。”
他无法自拔的轻唤道。
“纪……宁纪。”
她迟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