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啥,总觉得章节名有点羞耻呢。
叶颂愣在原地,犹豫了好几秒才往前走了走,探身前望,只见慕容清躺在门前的石阶上,额角上有血,应该是昏过去了。
“宁容远,你和慕容清吵架了?”叶颂不安的问道。
江淮松开手,把慕容清的脚扔到旁边,不紧不慢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身对叶颂点了下头,又吩咐高伦:“带去他别院休息。”
高伦忙不迭的照做,只是慕容清的身子太重,他根本架不起来,只好默念一声得罪了,学着江淮的样子把他往出拖,也得亏这人昏过去了,若是醒着,洁癖上身,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话说回来,自家大人下手也是太狠了,瞧瞧这一板砖削的,好在这也是手上有准头的,要不然三公子可就要破相了。
路过叶颂的时候,那人乖乖让路,瞥眼昏过去的慕容清,他的脸上有着诡异的红,叶颂纯真没多想,只以为是疼的。
江淮又看了看,这才拍着巴掌回身。
“哎,宁容远。”
叶颂喊了一声,紧赶慢赶的追进屋子,瞧见那桌上的被摔的不成样子的枣糕,揣测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因为枣糕吵起来了吧。”
江淮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并未作答。
叶颂瘪瘪嘴,下了命令:“宁容远,陪我去新开的成衣铺。”
“那间新开的精衣坊?”
“对对,就是这家。”
“不去。”
江淮拒绝的根本没留缓和的余地,只撩起衣摆大方的坐在旁边,拿起茶壶,里面空空如也,便冲外面喊道:“律儿”
几秒后,一位娇媚女子带着酥人心神的笑声走进屋来,律儿今日和往常一样穿的极其稀少,那如藕般的手臂并修长洁白的大腿全全暴『露』在外面,因着衣带不够长,她只好用手拢着,那小臂环在身前,正好将那呼之欲出的玉白香软挤得更加诱人,像是两个白面馒头。
叶颂看了一眼,倒吸口气,连忙转过身去,脸『色』悄然浮红,怕也是三分羞涩七分愤怒,没想到这成王府里还养了这样一个小妖精,怪道该死的宁容远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原是有美人在怀啊。
“殿下有什么吩咐?”
律儿故意忽视掉旁边的叶颂,习惯『性』的把手搭在江淮的肩头,轻轻俯身,将胸前的大片美好光景全都展漏无疑。
江淮见多不怪,刚要说话,忽然眉头一蹙,禁了禁鼻子:“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叶颂一听这话,气鼓鼓的砖头,心道你居然还能闻出她身上的味道变了,看来平日里没少接触啊,你这个混蛋!
平日里装成什么儒雅君子,还总自称是不碰女『色』的柳下惠,弄了半天,你才是那个真真正正的西门庆,陈世美,登徒子!
律儿轻笑道:“是茉莉香,昨日换了颜值来擦,殿下不喜欢?”
江淮瞥眼那让人垂涎欲滴的雪白沟壑,挑眉道:“没,这味道还挺好闻得。”说罢,将那茶壶递给她,“去沏茶来。”
律儿接过茶壶,并将江淮的手包在掌心不肯松开:“庐山云雾。”
江淮淡淡道:“真懂事。”
律儿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到不行的叶颂,抿唇笑了笑,这才松开江淮的手,拿着茶壶扭着杨柳细腰出去了。
“对了。”
江淮又扬声吩咐道:“待会儿你去南院看看慕容清,若他『药』劲还没过,就麻烦你伺候伺候他,总不能一直憋着,该出『毛』病了。”
律儿笑了笑,痛快的答应了。
待那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叶颂才一拍桌子,兴师问罪道:“这个律儿是谁!是不是你赎来的女『妓』?哪个花楼的!”
江淮懒散抬眼:“是你二哥赎来送给我的。”
叶颂登时气怒上头,命令道:“给我赶出去!”
江淮歪了歪脑袋:“凭什么?”
“凭!”
叶颂蹦出一个字,忽然又住了口,眼神闪烁个不停,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于是只要搪塞道:“随你便。”
是了,凭什么啊。
她又不是宁容远的什么人。
而正当她犹豫着的时候,律儿已经沏好茶回来了,她乖巧的将那滚烫的茶斟好,又对视了一眼那叶颂杀人般的目光,转身离去。
“宁容远,我要你陪本公主去精衣坊!”
叶颂咬牙,过去拽住江淮的袖子就往出走,谁知那人力气甚大,几乎是不动如山,往回一扯,顺便把那丫头也给扯到了自己怀里。
叶颂低呼,慌『乱』中下意识的搂住那人脖颈,并将脸埋在那坚硬的胸膛里,而江淮微蹙双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不过她考虑到不久以后要做的大事,便换了副面容,轻声道:“云安?”
这一声云安温柔的不行,撩的叶颂的心尖儿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去,那人素来冷静的眸子在此刻含着抹温情,便情不自禁的搂得更紧些,小声道:“什么事?”
江淮淡笑:“你不是要去精衣坊吗,咱们走吧。”
叶颂闻言微怔,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来她不想这么快的离开江淮的怀抱,只是要是自己缠久了,那人厌烦了就得不偿失了,遂经过短暂的心理挣扎后,她不情愿的起身道:“那走吧。”
江淮打量着她:“怎么?不想去了?”
“没。”叶颂摇头。
江淮在此刻洞若观火,一眼便看出了她因何不快,便似笑非笑:“别生气啊丫头,等回来再抱。”
叶颂闻此言,脸上像是瞬间着了火,红的不像样子,周身上下也没了那第一巾帼的气态,『揉』着发热的脸先行往出跑:“谁要你抱。”
在她转身之后,江淮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冰冷无情,款步而出,瞧见跑过来的高伦。
“慕容清怎么样了?”她问。
高伦气喘吁吁的回道:“都安顿好了。”说罢,瞥眼已经出了院门的叶颂,小声的对江淮又道,“程焕程大人来人传话,说今日有空。”
江淮眉间蹙起,抬头看了看叶颂出去的方向。
高伦也为难道:“大人您看?”
江淮想了想,日后要对付叶堂,少不了要利用叶颂,只不过这丫头虽然是给点甜头就找不到北的『性』子,却也不能三番两次的失言,殊不知再热的心也会有变冷的那天,遂安排道:“这样吧,你亲自去一趟程府,告诉程焕一声,就说我会在太阳落山之前赶过去。”
高伦担心:“大人,您都求访许多次了,这次好容易程大人得空肯见您,这样迟到怕是不好吧。”
江淮淡淡道:“无妨,他若是肯见我,就会等的,若是不等,就算日后得见怕也谈不成什么,你去吧。”
高伦这才想明白,忙离开了。
……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今日的市集好像异常的热闹,几乎是人山人海,走起路来也是摩肩擦踵,甚至很多时候都要侧着身,再加上那刺耳嘈『乱』的吆喝声,大大减少了逛街的许多乐趣。
不过这对于叶颂来说却是好事,这挤一下那挤一下,正好把她挤得往江淮身边靠拢,那人今日随和,也不躲,偶尔还会搂着她的身子免得互相擦撞,低头抿唇笑了笑,心里美滋滋的。
反正这街上没人认识他俩,干脆大胆的挽住她的胳膊,瞥眼看过去,那人脸『色』平静,叶颂松了口气,小声道:“还有多久啊。”
两人要去的精衣坊离着成王府不是很远,就在市集的尽头,江淮的个子稍微高些,抬了抬头,也轻松了口气:“马上就到了。”
说罢,她拽住叶颂的袖子,用力的拨开人群,至那街口,终于脱离了拥挤的人群,好像是溺水之后重新上岸一般。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江淮抱怨着,就听叶颂笑道:“快到中秋了,你不知道?”
江淮一愣,话说她是真的不知道快要中秋了,从前在大汤做女官的时候,这些都由北堂一行人来提醒的,遂摇了摇头。
叶颂轻笑,拉着她就往前走。
江淮懒洋洋的跟着走。
“一国公主居然要去平民铺子买衣服。”
“哪来那么多话。”
……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那精衣坊,是个很普通的衣服铺子,开的地方也比较偏僻,遂客人较少,不过江淮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店铺用的布料都价值不菲,普通百姓很难消费。
看来这是个重质的地方,不错不错。
“这是大名推荐我来的。”
叶颂说完,笑嘻嘻的叫了老板来。
那是个身形清瘦的男子,长相有着女子般的秀气,看上去二十余岁的样子,脸『色』很白,是不正常的白。
江淮细听着这人的呼吸,怕是有些先天的不足之症。
“敢问公子怎么称呼?”江淮道。
叶颂啧嘴:“你怎么这么笨啊,庞家精衣坊,肯定姓庞啊。”
谁料那男子苦笑:“姑娘误会了,我姓楚,叫楚廉,今天是来帮忙的,这个精衣坊是我姨娘家的生意。”
叶颂闻言,尴尬的张了张嘴,视而不见江淮的嘲笑,跑去那一大排的衣服前瞎打量去了,还把楚廉也一起叫了过去。
江淮索『性』找了个凳子坐下了:“你要裁什么衣服啊?”
叶颂在那些上好的绸缎里挑花了眼,手忙脚『乱』道:“这不是快要入秋了吗,我想做一件披风。”
江淮挑眉:“宫……家里不是有裁缝吗?”
叶颂摇头:“那些都太俗气了,不是红『色』就是黄『色』,再者说了,那些图案也看不上眼,除去彩凤就剩孔雀,没趣儿死了。”
楚廉不知其中缘由,便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当然是因为西昌规定,宫中的衣服都要根据身份来制作,所有图案和样式都由不得自己挑,所以很多后妃宫女,都会到宫外去找技术特别好的裁缝私自定做,叶颂那身水绿『色』的戎装即是如此。
所以,她没有回答楚廉的问题,而是拿起一匹水绿『色』的绸缎,将话题转移开来,对着江淮举了举:“这个颜『色』怎么样?”
楚廉在旁边点头道:“很水灵的颜『色』,很配姑娘。”
叶颂充耳不闻,继续问翘着二郎腿的那人。
江淮端详几秒:“你好像很喜欢水绿『色』。”
叶颂眼神无辜:“不好看吗?”
江淮道:“好看,就是太千篇一律了。”起身走过去,“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水绿『色』,你以为你是小葱儿还是西瓜皮。”
楚廉闻听此言,忍俊不禁的退后。
叶颂撇嘴,伸手『乱』划拉着:“那你来给我挑一个颜『色』。”
江淮扫过那成堆的绸缎,上手『摸』了『摸』,略微挑眉道:“云锦?”
楚廉眼『露』欣赏:“公子好眼力。”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来的客人几乎都不认识,还说我要价这么高,是黑店。”
叶颂笑道:“那是他们不识货了。”
江淮淡淡道:“这云锦在大汤和平梁卖的最好,西昌鲜有人知。”忍不住多『摸』了『摸』,“你这样一说,我也想做身衣服了。”
叶颂鄙夷:“别忘了正事。”
江淮又挑了挑眉,从那对缎子里抽出一匹蓝紫『色』,实际上还是偏紫『色』多一些的云锦,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这匹怎么样?”
楚廉赞不绝口:“公子好眼力,这是我店里最贵的一匹,因着没人买,就压在最底下了,您『摸』『摸』那料子,特别顺滑。”
江淮递给叶颂:“你不是喜欢风信子吗,这个颜『色』不错。”
那人接过,仔细的瞧着那匹蓝紫『色』云锦,的确是触手滑顺,几乎要抓不住,并且轻泛着如月的光泽,若是在夜晚看,定美极了。
“好吧。”
叶颂桀骜道:“就这匹了。”
楚廉喜出望外:“那姑娘要怎么做?”
叶颂闻言,登时愁眉苦脸起来,想了好半天也没个头绪,眼看着就要到酉时,和程焕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江淮索『性』把她拉开,解开那匹蓝紫『色』云锦,利落一抖,将它平铺在桌子上,亲自设计。
“样式就做成时下最常见的就行,她一天到晚不闲着,好动,所以长度一定要垂在脚踝上面,至于花样,下摆用更深一个『色』号的线绣满风信子,不要单瓣也不要整颗,待会儿我把图案给你画好,不过你记住,一定要是浮光线,听说到了晚上会发光,还有这个边缘,也用蓝紫『色』的线匝死了,只留一个内兜就行……”
江淮在那里一丝不苟的交代着,楚廉则记得满头是汗。
而叶颂却是一脸捡到宝的表情。
宁容远。
你真是好优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