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行回去成王府,刚入府门就见高伦跑了过来,江淮见他着急忙慌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遂赶紧出言询问。
谁知那人忽然又满脸欣喜的笑出声来:“啥事没有。”
江淮被这人抽风式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你吃错『药』了?”
慕容清被高伦的笑容感染,也轻笑了几声,只不过他在那张老板的茶肆里喝了太多茶水,这会儿正憋着『尿』呢,便先行放水去了。
江淮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想要扔下高伦回去正方,结果那人又对着她笑了笑,说道:“大人,方才重王殿下来过了。”
江淮道:“叶征人呢?走了?”
高伦敛笑点了点头,同她一起往正房的方向走:“刚走,大人和重王殿下是脚前脚后。”确定慕容清走远了之后,“重王殿下叫我转告你,说昌王下令去翰北,要接康王殿下回来。”
江淮脚步停住,回头看他,眼中有着些许的狐疑:“这些,方才慕容清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为什么要瞒着他?”
高伦有些无辜:“是重王殿下叫我单独告诉您的。”
江淮柳眉微蹙:“作何如此?”
高伦傻白甜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江淮又看了他几眼,这才准备迈步去正房,谁知高伦这人有话不能一次说完,一拍额头才又想起来,说道:“对了,方才风月阁来人传话了,说云安公主待会儿要过来。”
江淮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只是走到后院的时候肚子有些饿,听高伦说后厨的曹妈子准备了卤鹅,便脚尖一转。
高伦在后面跟着,有些不解道:“大人,方才风月阁来人了,说待会儿云安公主要过来,您……您……”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知道江淮是女儿身的事实,和云安公主的那些奇怪感情也不过是利用而已。
江淮则淡淡道:“来就来,难不成还要我敲锣打鼓的欢迎吗?”
高伦蹙眉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
江淮看着手里的鹅掌,再抬头看了看高伦手里的肥嫩鹅腿,再转头看着曹妈子的表情,十分不甘心的说道:“凭什么?”
曹妈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云淡风轻道:“这东西太油腻了,殿下不是自幼礼佛吗,我晚上再给您准备素斋。”
说罢,将另一个鹅腿也塞给高伦。
说实话,那人也被曹妈子的偏心给吓到了,瞧见江淮的表情越来越不好,赶紧把自己手里的鹅腿塞给她:“殿下您吃。”
江淮微微眯眼,心道你小子还算懂事。
谁知曹妈子见此,又故技重施,所以那鹅腿再一次脱离了江淮的掌控,结果那人委屈的不得了,申诉道:“曹妈妈,这是成王府,是大王赏给我的府邸,这是我的厨房,我的鹅。”
事实证明,曹妈妈不是惯小孩的家长。
于是乎经过将近一刻钟的拉锯战,鹅腿的归属权到底被曹妈妈判给了高伦,而江淮也在言辞缝隙间偶然得知,曹妈妈如此偏心高伦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女儿绵儿喜欢这个臭小子。
曹妈妈这哪里是在偏心高伦,这分明是在偏心她未来的姑爷。
江淮不服气,还想伸手去抢,谁料曹妈妈在后厨混久了,一个擀面杖玩的纯熟至极,不知道从哪儿抡出来,抡在江淮的屁股上。
……
“好痛。”
江淮往回走,左手举着那个早就凉掉的鹅掌,右手捂着屁股,眼睛斜睨着拿着鹅腿无所适从的高伦,咬牙切齿道:“反了你了。”
高伦紧张的微咽口水,没想到曹妈子今日胆子冒了,居然敢对江淮动手,看来这人年轻时的厨房传说,都是真的无疑了。
“要不是这个曹妈妈是昌后指来的人,我不能轻易动,你这辈子都别想吃鹅腿了。”
江淮捂着屁股骂骂咧咧的往正房走,高伦在身后无奈道:“大人您就别提这件事了,待会儿云安公主过来,听到可怎么好,再者说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您被做饭妈子用擀面杖打屁股了,多损威严那。”
江淮咬牙切齿:“你就在那里说风凉话吧,我可警告你,我今日受到的心理创伤,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愈合的。”
高伦没想到江淮一眨眼把事情的高度升到如此地步,忙道:“那恕我多嘴,您心里的创伤,用什么才能愈合呢?”
“鹅腿。”
“……”
“我说鹅腿。”
“我听到了。”
“然后呢?”
“不给。”
江淮猛地停住,用极其吓人的眼神看着他。
高伦吓得赶紧望天,将视线四处『乱』投,却不小心瞥见不远处开着的正方的门,屋里桌上的盒子好像被人动过了。
“哎?”
江淮见那人直直夫人走过去,也跟着走了进去,垂眸桌上那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放着一盘熟悉的糕点红枣糕。
然后,缺了一块。
高伦挠了挠头:“什么情况?”
江淮皱眉,拿起一块枣糕来打量着:“叶征送来的?”
高伦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江淮觉得不对劲儿,闻了闻那枣糕的味道,立刻将它吧唧一声摔在桌上,接过高伦的帕子擦着双手:“我现在知道叶征为什么不叫你告诉慕容清……他来过了。”
高伦有些『迷』糊:“大人您说什么?”
江淮摇头无言,走去院中寻觅着什么,几秒后忽然眼前一亮,在那石桌底下捡起一块砖头来,随即大步流星的回去屋内。
高伦暗觉不妙,况且大抵也知道她进去做什么了,刚要跟进去,却忽听院门口有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宁容远呢?”
高伦甩头看过去,原是叶颂。
她今日换下那套铁打不动的水绿『色』戎装,穿了件月白『色』的宽袖交领襦裙,点缀着金线绣的风信子图案,发丝也挽成往日从未见过的简单大方的小云髻,加上要见心上人的欣喜激动,更衬得一张小脸如春花绽放,美不胜收,愈发叫人爱不释手。
她见高伦没有立刻回答,便又问了一句。
“梆”
正在高伦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只听屋里传来一声异响,然后就见江淮拖着昏过去的慕容清的双脚倒着走出来,她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那人的身子也在上面咯咯噔噔的颠簸着。
“殿下在这儿。”
高伦一脸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