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里的那位,就是当今昌后林虞。
而吕大白话一说要讲关于这位的故事,算是彻彻底底勾起了江淮的好奇心,遂重新坐了下来。
慕容清始终没有抬屁股,见江淮如此,便问道:“你要听?”
江淮一本正经的点头:“要听,想听。”说罢,从袖兜里面掏出些散碎银子来,“老板给换杯庐山云雾。”
张老板没接那银子,无奈轻笑:“我们小店可没这好茶。”
江淮倒也不挑:“那就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茶拿出来,再上些冰镇过的水果什么的,这天实在是太闷了。”
张老板这才利落的接过碎银,转身笑意深沉的去了后面备茶。
江淮没有读懂张老板最后的那一抹笑容,自然也没有读懂四周客人投来的笑容,干脆对吕大白话道:“你说好了,另有赏。”
吕大白话轻轻点头,听声辩位:“话说回来,咱们这位大王宠爱了二十余年而恩泽不减的王后,姓林名虞,出身林家戏班。”
江淮蹙眉:“这西昌除了顾家戏班,还有个林家戏班?”
旁边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当今西昌的单国公林伏,这不是父凭女贵嘛,谁能想到这王后如此争气,听说她刚入宫的时候,是去做宫女的,只因容貌出众被大王提为后妃,至今成了皇后。”
“当当当——”
不远处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几人看过人,就见吕大白话脸『色』不太自然的说道:“你说我说。”
那人哈哈一笑:“你说你说,我不抢你的活。”
江淮便又转头听着吕大白话讲,那人自诩不能诲『淫』诲盗,却对这昌皇室的秘辛没有顾忌,噼里啪啦的一顿说。
原来,这昌后林虞并非是林伏的亲生女儿,而是他在那扶摇江的下流捡到的孤女,当时国内正值三年大选秀,不论官民,只要是有女儿未出阁的就要参选。
林伏有一女,不舍得女儿进宫受苦,便将她藏了起来,索『性』救了林虞,便挟恩求报,将她送去选秀。
江淮打断吕大白话的讲述,不解道:“既是选秀,若是选上了成为后宫嫔妃,不也能光宗耀祖吗?”
旁边那人又『插』话道:“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布衣白身的女儿,哪里比得上望门出身的千金,再加上西昌的选秀程序复杂,这层层筛选下去,非容颜貌美就能得胜,而是谁家世厉害,谁笑到最后。”
江淮从前在大汤负责过后妃的选秀事宜,自然对其中的猫腻有过深刻了解,便道:“也就是说,落选的还不能出宫了?”
吕大白话突然在旁边平白无辜的咳嗽上了。
那人无奈的笑了笑:“好好好,你说你说。”
江淮挑眉,又失去些耐心的转过头去。
吕大白话则继续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太准确,还是要层层筛选才能分配去留,只不过这期间,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罢了。”
慕容清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再问:“那昌后是怎么从宫女一路升成太后的,这也……”踟躇两秒思忖词汇,“这几率也太小了吧。”
那人不长记『性』的『插』嘴:“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别说我们王后,就是那大汤皇后卓华,都是平民出身,更别说连爹娘都没有,出身还不如我们王后呢,好歹也是有名戏家。”
吕大白话已经无力生气,只继续道:“你要问咱王后是如何扶摇直上的,这便有来头了,当时王后只是后巷的一个宫女,别说见上大王一面了,就是出去后巷都难上加难。”
喝了口茶,道出后续故事:“只是咱王后非池中之物,那可是蛰伏的鸿鹄啊,一个小小的后巷如何能困住她。”
慕容清难得抢白:“她私自去见大王了?”
“非也。”吕大白话淡淡道,“王后一开始本打算逃跑,她原本就不是西昌人,被仇家扔到扶摇江里,得上天眷顾这才没淹死。”
慕容清道:“不是西昌人?”
江淮在旁接过话头:“应该是边蛮人,边蛮岐疆族人。”
她这样一说,周遭的客人纷纷看过来,江淮被看的微怔,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秃噜嘴了。
这些人在这里无论怎么言之凿凿,都不过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小百姓,对于昌后,皆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关于长相一类,自然也不会知晓,反之,自己则不同。
她不能暴『露』身份,要不然怕是听不到这些了。
思忖几秒,江淮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猜的。”
也不知是这茶肆的客人好糊弄,还是大家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件事就这样平淡的被忽略掉了,于是江淮示意吕大白话继续。
只听那人道:“咱王后是在后巷里跑出来的时候,惊到了大王的銮驾,这才开启了这一段旷世情缘的。”
旷世,还情缘。
江淮见吕大白话模糊的向自己伸手,微微蹙眉道:“没了?”
那人冷静点头:“没了。”
他一说完,张老板在旁边笑得直捧腹,周遭的客人也哈哈哈的齐笑出声来。
江淮脸『色』铁青,还以为自己被糊弄了,结果那张老板看她的情绪不对,赶紧出来圆场道:“小哥别生气,这事是真的。”
慕容清喝了口茶:“那你们笑什么?”
张老板道:“是这样的,关于我们王后的出身啊,西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本就不是不能说的秘辛,是那吕大白话看你不是西昌人,吊吊你的胃口挣两个吃饭钱儿,小哥别生气,他总这样。”
听完这话,江淮的脸『色』稍微缓和下来:“那也就是说,方才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张老板忙不迭的点头:“当然。”
江淮垂眸手里的白茶杯,心道这就对了,方才吕大白话想说些诲『淫』诲盗的事情,张老板忙拦着,如今公然议论昌后身世,却人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来这是果然是人尽皆知,不算秘辛。
“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西昌人?”江淮又问。
张老板笑道:“听口音呗。”猜测两秒,“看样子,小哥应该是从大汤来的吧,你也别担心,这一年多咱们两国共同对抗大越和大燕,关系突飞猛进,我们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外国人不是。”
江淮闻言轻笑几声,将余下的碎银子放在桌上:“今日多谢老板您款待了。”
说罢,起身和慕容清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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