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看书,赌博『乱』猜地不要,一块钱也是钱那对了,这章大傻子追妻ing
片刻,萍儿引着一位青衫男子入殿,赫然是新政颁定后,被皇帝提为门下侍郎的黄一川,他当年获赐沈柠为妻,如今已经将至人父了。ran?.ranwen`
入殿之后,他恭敬揖礼道:“给太后娘娘请安。”
“听说沈柠前两日生了?”太后并没有先入正题,而是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递给他,“是千金还是公子啊?”
黄一川双手接过,俊颜含笑:“托太后洪福,是个儿子。”
太后淡笑道:“可取了名字?”
黄一川道:“是他爷爷给取的名字,终行。”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太后轻轻颔首,“这倒是个好名字,哀家没什么可赏的,便赐他表字……归吧。”
黄一川闻言欣喜,忙道:“多谢太后。”
“萍儿。”太后又吩咐道,“你去把库房里的那尊观音象取来,送给黄侍郎以贺得麟儿之喜。”回头看黄一川,“你可别嫌弃,那是用岫岩玉做的,从平梁墨田进贡来的,那里的岫岩玉可是中原一绝啊。”
黄一川喜上加喜,怎么会嫌弃:“多谢太后娘娘,能得娘娘的厚爱实是归儿的洪福啊,微臣感激不尽。”
他虽然脸上笑得喜不自胜,但眼底深处仍有着理智和精明,江淮不在的这四年,他脱身寒门众臣,暗自入了太后麾党。
那人自旧臣失势之后极其厚待他,眼下突然这般重赏关怀,无非是太后怕江淮回来,旧臣有望起势,担心自己会觉得被冷落而已。
“听说当初那沈家沈柠,极其倾心那江家三小子,谁想到如今和你都已做了三年夫妻,孕有一子呢了。”太后淡然道。
黄一川果然是真心珍视沈柠,一提到爱妻,眼里登时漫出些幸福欢愉来:“柠儿是个知情的人,微臣真心对她,她知道。”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你们小两口过得圆圆满满,哀家也放心了。”吩咐萍儿赐坐,“你今日过来请安,是出了什么事吗?”
黄一川坐下来,这才严肃了表情道:“回太后的话,前两日微臣听柠儿提了一嘴,说……长欢公主最近总往国学院跑,想来是去见沈萧的,只是微臣没有多问,怕惹她怀疑。”
说来有趣也无奈,虽然黄一川暗地里是太后的人,但他的妻子岳丈并好友韩渊,竟全都是长欢的麾党,他不知不觉就成了细作。
太后闻言,敛眸道:“江淮不在的这四年,长欢最是得意,满朝都是她和太子的人,如今那人回来,她自然要开始动作。”又赐给黄一川一个更大的橘子,“你可听到是什么事?”
黄一川回忆道:“微臣那日去国学院与韩渊品茗,正好瞧见了来找沈萧的长欢公主,不过微臣并没注目,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那韩渊的口风也比较紧,并未打探出什么消息。”
话锋一转,他又道:“只是微臣借出恭之由,路过那书库的时候驻留了一会儿,听到他们好像提到了……郭御司的名字。”
郭御司?
郭瑾。
当初她因为父兄之死时的种种豪情之举,幸得皇帝注目,获封六品掌内御呈,如今两年过去,郭瑾已经是正五品掌内御司了。
而听到亲侄孙女的名字,太后微微抬眼,自打郭绝和郭凛逝世,郭染虽得了个礼部郎中的职,但到底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如今的郭家大梁全靠十九岁的郭瑾一肩担之。
但好在这丫头和江淮一样,骨气十足且善争锋,这四年便是有人见其失势前来欺辱,也都被她牙尖嘴利的一一驳了回去。
这会儿听黄一川说长欢要对郭瑾下手,太后自然不会让,遂面『色』逐渐垂冷,问道:“你可听清楚了?宁容姬要对付郭瑾?”
黄一川摇了摇头,态度有些含糊:“太后恕罪,那国学院人来人往的,书库那边又有人把手甚严,微臣……听得不是很清楚。”
“听得不是很清楚?以你的谨慎作风,那就是很清楚了。”太后言语间甚是老辣熟悉,“既如此,长欢要对付郭瑾,就说明她还是很忌讳朝中的旧臣,亦或是……”
“皇上的意思?”
黄一川不知不觉的接过话茬。
太后瞥眼过去,虽然冷笑,却多加欣赏:“你倒是胆大,敢这样当着哀家的面说话,不过你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黄一川已是太后心腹,自然不会担心说错话:“皇上当年既然能暗示长欢公主在锡平杀了大公子,又在龙台『逼』死郭太师,怎么可能好心立郭瑾为女官,以微臣愚见,怕是在做戏,想叫这天下人看看,不是他对不起郭家,而是郭家不忠,对不起他罢了。”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以哀家对皇帝这么多年的了解,许是做戏许是愧疚,但不管怎么说,郭瑾现在危险,你要时时留意着沈萧和韩渊那边的动向,江淮眼下在永巷不能出,哀家又要处处避嫌以备不时之需,旧臣明面上就只剩下郭瑾和花君了,更何况那郭家丫头……可比花君更适合朝堂,是个小江淮呢。”
黄一川恭敬的点了点头:“微臣记住了。”
太后则道:“既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改日哀家会亲自题一副贺喜的对联,叫书桐亲自给你送去侍郎府,你可满意?”
黄一川悄然抬眼,笑道:“微臣一直都很满意。”
说罢,转身离开。
书桐一直在旁边听着,始终未发一言,待黄一川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时,她才深思道:“瑾小姐?为何是瑾小姐?”
太后坐回软榻上,瞧着不远处的桌上还放着黄一川光顾说话,只扒了一半的橘子:“花君能稳驻朝堂,那是因为有哀家有旧臣,而郭瑾之所以能步步高升,却是和江淮一样,全凭一己之力,这点长欢也看得出来,才想要拿更有威胁的那个开刀。”
书桐略有不安:“那……长欢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咱们可得提前弄清楚啊,总之是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太后却摇了摇头:“事到临头才知晓,若是能叫你提前知道,她长欢就不是长欢了。”想了想,“再有几日就是年节,许是想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做文章,你去一趟天禄阁,叫那丫头警醒着点儿就是了。”
书桐见太后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不像是很在意的样子,刹那间醒悟过来,只觉得芒刺在背,太后难不成是想要放弃郭瑾!
既然太后想要放弃郭瑾,那就说明……太后心里还是对江淮有着不明确的期盼,因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旧臣在朝的党首从来都只能有一个,且是唯一的,不会叫皇帝起疑的一个。
比起郭瑾这个侄孙女,还是江淮这个亲孙女更能叫她放心,更何况江淮自幼习权谋之术,中原有名,立威于百姓。
郭瑾,还要再磨,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只是,江淮这柄现成的匕首,眼下却被宁容左做成的鞘给收了起来,太后想着,忽然不耐烦道:“糊涂的东西!”
书桐一愣,不解道:“太后?”
那人冷冽道:“以后不许再去永巷,也不许叫萍儿送东西过去给那个孽孙,她不是心甘情愿在永巷吗,那就叫她呆一辈子吧!”
书桐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发火,赶紧求情道:“太后息怒,这孩子本意是好的,她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危着想,为咱们好。”
“为了咱们好?”太后丝毫不领情,“和仇人之子做了夫妻,献身于太子,这叫为咱们好?这是在辜负哀家的心意!”
书桐不敢反驳,道:“太后息怒。”
那人深吸一口气,眼底敛黑:“只是……她江淮不是不顾人伦道德的『性』子,既然肯接受太子,那就说明……”
书桐醍醐灌顶:“难道……太子殿下已经将皇上的真实身世……告诉了她!”
太后冷笑,视线如钉:“怕是如此。”负手摩挲着腕上玉镯,“太子也不是冒失的『性』子,这么大的事都说了,看来也是铁了心要和江淮在一起了。”猛地皱眉,“罢了,你先去天禄阁吧。”
“是。”书桐收回思绪,“老奴这就去。”
太后颔首,挑眼窗外时忽然皱眉,伸手一指院子墙角那两个花架子上的绿『色』植物,分别是垂墙的地锦和攀架的常春藤。
因着都在墙角,这两种植物为了避风便越长越近,以至太后这时看过去,那两样绿植都已经绕在了一起,缠的紧紧地。
书桐顺着望过去,只见那处绿意浓郁一片,浮着昨夜过后留存的稀薄积雪,映着暖阳泛着银亮亮的光。
一时心内舒缓,她道:“入宫天冷,估计是萍儿她们忘记叫花房的人来修剪了,不过奴婢瞧着,倒觉得挺有生气儿的。”
“胡说,这像什么样子。”
太后蓦地提高了声音,严厉道:“哀家宫里也敢这么不上心,赶快叫花房来人给哀家修了,越快越好,最好今日下午就来人。”
书桐蹙眉道:“可是太后……那地锦和常春藤缠的紧,要是重新修剪的话,怕是得把这两样绿植连根拔了才行,到时候墙角那边翻出黄土来发腥不说,光溜溜一片也太难看了。”
“哀家叫你修便修。”太后冷漠道,“不管花房的人是要连根拔还是怎么样,缠得太紧就用刀砍用斧劈,总之让这两样东西分开,一个是地锦一个是常春藤,本就不是同一绿植,缠到一起像什么样子。”
书桐不是滋味的点头,临了出殿门,又不甘心的说道:“太后……孩子那边……您能不能……”
“休要再言。”太后一脸冰冷,“既然她自己这么不争气,那哀家也不想再管她了,就叫自生自灭吧,还有……”话锋一转,却说上了别的事情,“年节皇帝叫花君修的那个独山玉质的盆景,可得嘱咐她好些做着,那可是用来祈天福的,坏了可是大罪过。”
书桐应声,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把话全部咽下,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殿门合上,那打在地砖上的阳光也逐渐变成线,消失了。
酉时傍晚,江在侯府用了晚膳,带着高伦去了锦园,本想要从正门进去,但是担心苏绾不给开门,两人便迂回去了北院偏门。
刚好,律儿正在偏门那等着,小桃回老家伺候怀孕的嫂子去了,便改由她侍奉苏绾,不过此刻这人却不是在等他俩,而是在等巷尾一个推着板车的俊秀青年,笑着连连道:“义文来了,快进来。”
那个叫义文的男子见到律儿,也『露』着一口白牙笑道:“难得律儿姑娘日日亲自在这里等着我。”
听到这话,高伦有些吃味的咂了砸嘴,他和律儿早在万枝县的时候就签了江淮帮忙写的合婚庚帖,也有夫妻之实,偏当这丫头是个不在乎规矩的『性』子,难得长安没人知道她是风尘出身,还要沾花惹草。
也不知道这个叫义文的是哪儿来的。
而江见到高伦吃醋,刚『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听律儿一边把义文往里迎着,一边道:“不光是我,公主也在院里等着呢。”
于是乎,幸灾乐祸的人变成了高伦,不过这人不太敢『露』出来,只是有些不甘的看了看江,道:“将军,这个义文……”
“你给我站住!”
高伦话没说完,就见江负手在背后,阔步而去,同时气沉丹田的大喝了一声,那声音传得老远,把义文给吓了一跳。
“咣当!”
义文手里的板车斜倒,装好的鲜肉全都洒了出来,巷子内霎时间充斥满腥膻味,看来这牛羊肉都是新杀的不错了。
而不光是义文,高伦也吓得腿一抖,忙跟上江:“将军?”
那人大步甩开,沉冷的眼对上义文慌『乱』的面孔,『逼』问道:“你哪儿来的?姓什么叫什么?来这锦园做什么?”
一连三问,把义文给问傻了,呆呆的望着他。
“您是?”
憋了好半天,义文才怯生生的问道。
而那人面无表情,霸道的宣示地盘主权。
“江。”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