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这才带了恳求之色:“史市长,我母亲是代玉莲,我父亲是孙达。”
史致远马上警惕起来:“你要为他们说情?你找错人了,立即出去。”
孙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市长,您救救他们吧,我实在没有人求了,是我妈叫我来的,他们都欺负我,我爸妈都不在了,所有的人都欺负我。”
史致远说:“你有事去找居委会解决,在学校找老师,你找我干什么?出去。”
孙婉还要哀求,史致远严厉地说:“你父亲母亲的问题,是非曲直自然会有结果,你找我没用。”
孙婉没办法了,只好把母亲字条上的后半句压低声音说了:“我母亲有一盘录像带。”
史致远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抓住她衣领,恶狠狠地说:“那你拿你母亲的录像带,给我看了再说。”
拨了电话,叫秘书:“把她赶出去,以后这个人不准放进来。”
秘书立即叫了保安,把她赶了出去。
走到大街上,孙婉还在晕乎,这个希望就这么断了?
孙婉在街上失魂落魄地走着,却不知道家里已经进贼了。
当天,空无一人的孙家,有人翻墙而入,所有的房间,包括厨房、卫生间、院子,掘地三尺被翻找了一遍。找到了两盘录像带,立即带回。
史致远拿到东西,立即塞进录像机,播放出来,却和他无关,一盘孙达和代玉莲夫妻大战三百回合的录像,一盘是代玉莲和某人物云雨的录像,气得他把录像带摔个粉碎:“母狗!***!”
冷静下来,他忽然邪笑起来:“代玉莲,你这么喜欢录像啊?”
过了两天,孙婉在宿舍听到下面喊有电话,她便去接了电话,对方说:“出来,大门口,副市长接你。”
她有点迷糊:“哪个副市长?”
对方很不耐烦:“你说哪个副市长。”
咔嚓电话挂了。
她忽然欢喜起来,一定是史副市长,母亲说的话从来就没有错。
他是大人物,见他不能邋遢,孙婉立即回宿舍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看看晒得黑黢黢的脸,无奈地勾了眉毛画了眼线,黑就黑点吧,健康美。
从宿舍出来时,正遇见魏晓凡,看见她这个样子,魏晓凡诧异地问:“打扮这么漂亮,约会去啊?”
孙婉笑哈哈地说:“是啊,约会去。”
飞快地跑出大门,门口一辆黑色的奥迪,所有的窗玻璃都贴了漆黑的膜,安静地在那里停着,也没有人出来,孙婉四处看了几眼,便立即确定这辆车一定是史致远的车,她走到车跟前,拉开车门,正是史致远。
她上了车,史致远便带她走了。
孙婉和史致远到底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她宿舍的邱雨儿和魏晓凡第二天去陈敏老师那里告了状:“孙婉昨天晚上没有回宿舍。”
陈敏问了问情况,因为有军训时背过处分,两个人也不敢多说,只说人没回来。
孙婉没有电话,陈敏没有办法,只好对两人说,孙婉回来立即叫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孙婉直到隔一天的下午才回来。
邱雨儿看看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有什么变化。便没好气地说:“辅导员叫你去他那里一趟。”
孙婉也不看她,也不应声,扭头直接去了陈敏那里。
陈敏严肃地说:“孙婉,你已经背了一个处分,自己以后还是要小心,不要再犯错误了,这次本来你也是旷课,但是我没有往上报,帮你隐瞒了,你自己要注意点,考进上京大学不容易,不要自毁前程。”
孙婉疏远冷漠地点点头:“谢谢陈老师。”
在那一瞬间,陈敏忽然觉得孙婉变了。
孙婉这次回来,带回来一部手机,偶尔一天会接到电话,几乎都是中午或者晚上6、7点钟,周末有时候会出去一天。
好几次,戚幺妹偷看她,发现她在笑,那种阴森森的笑,像要吃人似的。
戚幺妹吓得在教室都不敢回宿舍,她偷偷哭了好多回,当初,她要是像罗小青那样坚持不要做小人,哪里会有今天?
孙达被羁押第三个月,忽然趁人不注意,在燕生间把裤子撕成长条吊死在厕所水管上,好几名看守被处分,刘大贵气得骂娘。
孙达一死,这追究买官卖官的线索算全部断掉了,所有的事都往他身上一推。
孙达罪无可赦,其他人都摘干净了,案子也无可奈何地结了。
代玉莲撒泼耍赖,心理素质竟然是好得很,问她权色交易的事,一律说“不知道”、“没有”!
当刘大贵把她和别人干活的录像带给她看时,她说:“这有什么,孙达不行,我找别人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有什么罪过?”
刘大贵都被臊着了,这女人太他么的野了,他竟然无言以对。
正巧张鸿展也在过问此事,刘大贵便把代玉莲交给做思想工作的副局长,副局长说:“那就把她职务撸掉,叫她安心解决生理问题吧。”
简直把刘大贵笑死了,没想到平时严肃的副局长竟然用最通俗的语言解决一个复杂的问题。
直接把职务撸掉,又把家里的不当收入罚没,在孙达出殡那天,代玉莲释放出来了。
几个月时间,物是人非。
她看见孙婉的第一眼,就敏锐地发现,女儿变了。
她是过来人,都懂,直接问:“你交男朋友了?你们在一起了……他是谁?”
她进去之前女儿是个姑娘,她回来了,女儿已是妇人。
母女之间,心有灵犀,无需多言,孙婉像是历经沧桑的老妪:“这个重要吗?”
代玉莲心里难受,还带着深深的不安,但是也无奈,女人迟早都会交出去,只是,交出去的人到底值不值得,这个太重要了。
她伸手去抱女儿:“婉儿,你受苦了。”
孙婉推开她,冷漠地笑笑:“回来就好,只是,爸爸没救出来。”
她什么都献出去了,自视甚高,实则无足轻重,她和爸爸都是小玩意儿。
代玉莲点点头,似乎一切在意料中:“婉儿,以后我们好好过,爸爸在与不在,我们都好好活下去,有人想搞我们,我们偏偏不能如他们意。”
孙婉歪头看看她,两三个月,父亲去世了,母亲却看上去活得没有任何区别。
她父亲都死了,他们要好好活下去?难不成爸爸死了,妈妈都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