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若汐就笑了,“娘,算了,就让她风光一下吧。”
就在这个时候,萝兰匆忙奔了过来,焦急道,“姨娘,不好了,二夫人中毒了。”
中毒?
“谁中毒了?”冉若汐一听,赶忙爬了起来,道,“谁中毒了?”
萝兰赶忙禀告道,“是淑香苑的二夫人,她苑上的婢女说她正大口大口地吐血呢!”
“哈哈哈,真是报应啊。”反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萧洛烟十分高兴,想不到自己还没有出手,就有人替她动手了,真是天助。
冉若汐皱了皱眉,朝萝兰伸着手,萝兰立马过来扶着她。“娘,都什么时候了,若是有人瞧见你这样,还不将中毒的事儿嫁祸与你?”
“啊?”萧洛烟一听,立马闭上了嘴巴。
淑香苑这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窦姝湘痛苦不已,大口大口地吐着乌黑的血。请过来的太医瞧过后,都笃定说中毒了,开了个调解的方子,婢女马上去煎药。
“到底是怎么回事?”冉枫一脸怒意。
可是,细细一想,他这些天吃睡都跟她一起,要是中毒了,他也应该中毒才是,偏偏就只有她一人中毒了?这么一想,冉枫断定,有人故意为之。
“给我查!”
这会,久站在一旁的纯洱,在众人退下去仍旧站立在原地。冉枫瞧了她一眼,道,“纯洱,你愣在哪里干什么?”
纯洱偷偷地瞧了他一眼,哆哆道,“纯洱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夫人是在三小姐回到府上后不久就中毒的,纯洱还见过三小姐跟夫人说了些什么,当时,二人都不太愉快。夫人就中毒了,这……”纯洱只偷偷地看他,不再往下说。
纯洱的话,很明显,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了冉若汐。
而她这样做只有唯一的一个目的。阻止萧洛烟成为新的相府当家主人。萧洛烟要下手对付窦姝湘,是她偶尔听到的。那天,她刚好瞧见林岸太医瞧完窦姝湘后,居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往梨落苑走去。
本来在外面盛传的一些闲言闲语,纯洱就觉得有意思了。当让她撞破了二人暗中有来往的时候,纯洱就偷偷跟了上去,躲在一旁偷听。果然,偷听的内容也没有让她失望。
有了替死鬼,纯洱便越发大胆行事。
她是窦姝湘贴身的婢女,自然对她的习性最为了解,只是在她沐浴之时,往水中加了些东西。毒就这样慢慢地渗透进去她的皮肤当中。
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去害其他人,仿佛在相府中也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相爷,纯洱只是将见到的事情说给相爷您听,至于……纯洱也不敢肯定。”早在窦姝湘发病的时候,纯洱就将毒药藏在了梨落苑。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纯洱要抓住一切的机会,给他最好的将来。只要铲除了窦姝湘、萧洛烟这些碍脚石,顺利爬上去,对于她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冉枫沉默了。
纯洱装作一脸惊慌,提议道,“相爷,要知道到底是不是三小姐下毒,到梨落苑查查就是了。而纯洱常见着萧姨娘跟林太医的交情也不错呢!”话中话,实际上是告诉冉枫,来风的未必是空穴。也就是外面盛传的苟且之时,可能是真的。
一直没有怎么理会的萧洛烟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听着她的话,冉枫心里的无名火被瞬间点燃,即使怎么样冷落也好,你萧洛烟始终都是他冉枫的女人。
“来人。”唤了府上几名护卫,冉枫便匆匆朝梨落苑赶去。
纯洱瞧着这样的一幕,暗暗发笑起来。
若不是跟冉硕焱一夜风情之后怀上了孩子,她也不会迫不及待出手。若不是被他冉枫强行要了身子,她也不会想着从他最得力的女人身上下手。
一切,有因便有果。
正值响午,天气炎热起来。
教奴吩咐这婢女,准备着温水,慢慢的浴桶飘散着片片花瓣。“你们退下吧。”冉心悦说着就褪去身上的轻纱,光着身子,慢慢地踏进浴桶之中。教奴站立在她的不远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
窦姝湘中毒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冉心悦的耳中。冉心悦皱了皱眉头,“真巧,她冉若汐回到相府,窦姝湘就中毒了。”
“依王妃之见,有人栽赃嫁祸?”教奴立马就能理会冉心悦的话中意思。
冉心悦伏在浴桶边上,笑道,“人心是复杂的,她冉若汐都只剩下半条人命了,就算要铲除窦姝湘,也不急于一时。就算是萧洛烟跟林岸要来的毒药,也不可能在冉若汐回到相府那一刻动手的吧!”
“哦,前几天,世子妃由世子陪同回到相府呢!”
“哈哈哈,”冉心悦拾起水上飘着的花瓣儿,小道,“那更加不可能。教奴,你想想,若依的娘柳蕙,本来就出身不好,只是长得娇美被冉枫看中娶为侍妾。她跟窦姝湘的关系颇为交好,相府有窦姝湘在,她便能平平安安,没有谁会蠢到拆自己的台吧!”
这么一分析,教奴便不解了,“那是?”
冉心悦将手中的花瓣吹落,道,“教奴,你就不明白了,曾经本妃在相府之时,身边就有一个婢女,精明会算计。轻易就能吃着各家给的好处而能独善其身。这样的婢女,一辈子当着婢女,还真有些委屈了。”
对于教奴来说,没见过她所说的婢女,讪讪地笑着。“对了,王妃,前些日子王后娘娘说让你进宫一趟呢!教奴怎么会将这么重大的事情忘记了!”
冉心悦这才想起,在和亲前夕,她写了亲笔信让教奴送进宫中。而今,一切如前,倒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嗯,待本妃沐浴完毕,咱们就到宫中溜达一趟。”
“是。”
才刚梳妆完毕,穿上了正妃所特有的配饰,望着铜镜中的美人,冉心悦叹了一口气。
“王妃,你为何叹气?”
冉心悦让婢女稍稍整理好服饰,轻声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王妃可爱说笑了。”教奴说道,其他婢女也纷纷吃笑起来。
“什么事儿这般好笑了。”随即,君墨兮一身戎装,风尘扑扑而来。护卫停在门外没有跟随而进,君墨兮将沉重的盔甲搁置在桌面,便朝冉心悦走近。婢女们纷纷行礼退下,教奴也随着婢女退了下去。
冉心悦本来充满笑意的脸庞,瞬间被冰霜覆盖。“心悦见过代王。”
“免礼。心悦,这般打扮,是要?”
“进宫!”冉心悦简单明了答道。
“嗯?”君墨兮满眼怜爱,追问道,“巧了,本王也正要进宫向父王复命。让本王随同你一同出发吧!”
“不必了。心悦是找姨母诉说代王的罪状,让代王也听到了就尴尬了。有教奴陪同,心悦才放心。”冉心悦没有犹豫,直接就拒绝了。她见着他的每个时刻,都会警告着自己,绝对不能忘记曾经的伤痛。“对了,侧妃回去相府了,代王应该前往相府迎接而不是在心悦这儿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心悦,本王向你道歉。以后不要拒本王千里之外,好吗?”
“不不不,心悦受不起。要是代王真心实意向心悦道歉的话,那请代王给心悦一封休书来得实际一些。给心悦自由。”
君墨兮怜爱的眸眼瞬间染上怒意,“到了这个时刻,你仍旧想着其他男人是吗?”
“对,是的。”冉心悦也不低头。脸上娇艳如花的妆容十分精致小巧,一笑足以倾城。君墨兮除了她的美之外,还记得她无忧无虑的欢笑,仍旧历历在目。“在代王的心中,不也想着其他的女人吗?心悦从来都不介意代王三妻四妾,可心悦痛恨的是你不分黑白,违背诺言。”
“心悦,本王错了。你就不能给本王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弥补,代王说得真是轻巧。”冉心悦抿着红唇,冷笑着,“难道代王还想着其他的法子来伤害心悦吗?或者说,代王发现心悦身上还有其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君墨兮不语,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说。
望着那搁置在桌面上的头盔,冉心悦头也不回,径直就走了出去。教奴在门外守候多时了,见冉心悦面无表情独自出来,便知晓了几分。
“王妃。”护卫行礼道。
冉心悦扬了扬手,没有直视他们。可往前走着走着,眼泪就下来了。冉心悦在心里暗暗骂道,冉心悦,你就是个懦弱之辈!
环视着这还残留着冉心悦气息的房间,君墨兮难过的捶胸。
当初冉若汐中毒的时候,冉心悦就三番四次告诫他,只有动了雕纹木盒的人才会中毒,而中毒之人,额上会有一个浅浅的蝴蝶印记,全身痛楚。他明明也在朝殿之上见到君舟轩的额上也有同样的一个蝴蝶印记。
为何偏偏就一意孤行,执意相信冉若汐而去伤害冉心悦。
他忽然想起了未央辰天曾经说过的话,后悔起来。
冉心悦只带了教奴就进了后宫。
一路上,冉心悦见了不少的妃嫔,面目呆滞,在后花园花痴一般扑蝶。可是,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蝴蝶。教奴不禁感叹。冉心悦就笑了,“一进宫门深似海。本想觅一良人,好好共度余生。奈何形单只影,苦痛中等待终老。”
“心悦,是什么让你如此感慨?”正当此时,南宫雪凝迎面而来。身后的宫婢纷纷退至两旁,南宫雪凝领着冉心悦走向凉亭下。南宫雪凝为她泡了一杯花茶。望着这杯花茶,冉心悦不禁想起了南宫妍。要不是一杯花茶,她也不会替她中毒替她死。“怎么啦?”
冉心悦这才意识到方才的失礼,忙道,“一杯花茶,心悦想起娘来了。”
提及南宫妍的时候,南宫雪凝一脸深沉。手没有放下,小心翼翼地将茶水递与她,冉心悦看她的时候,多了几分淡然。“心悦,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