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悦不曾觉得委屈,只是,睹物思人。很多东西,当你拥有的时候,你未曾想过去珍惜,只有在失去的那一瞬间,才明白,幸福一直在身边。即使你用尽所有去挽回,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冉心悦黯然神伤。
南宫雪凝忽然笑了起来,“本宫怎么听着,你是在说你跟宸儿?是不是他对你不好了?”
冉心悦摇了摇头,她跟君墨兮之间的事情,永远都说不清楚。也回不到初次相识的那一个时候。
“那就是欺负你了。”说着这话,南宫雪凝将茶杯轻轻搁置下来。忽然,也像是释怀,柔和地笑道,“心悦,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若是你觉得不值得留下来了,你可以选择离开,去追寻属于你的幸福。不论你怎么挽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等虚度了大半生,你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南宫雪凝仿佛在说着自己的一生。
从进宫那年,她才十四岁。那么美好的年华,那么的天真无邪。只是仰望着一个近在迟尺却遥不可及的男人,白白虚度了年华。
那一年,是冬天。四下白雪纷飞,只一袭粉白的斗篷。在雪地上玩耍,只因那个男人眼眸清澈如水看着她时说了一句:这姑娘纯白如脱兔。她爱上了那个气舟轩昂的男人。眨眼成了他的妃他的后,可他再没有柔情似水瞧过她。
“姨母,心悦有求代王给心悦一封休书。”
“嗯?”南宫雪凝回过神来,道,“什么?”
冉心悦端起那花茶,细细抿了一口,道,“心悦有求代王给心悦一封休书。”
“他给了吗?”望着她的眼眸,冉心悦摇了摇头。要是君墨兮轻易给她一封休书,那就自由了。不用再每天望着那高强,忆起往事,眼泪湿衫。
“心悦知道,他不肯放心悦走,仅仅是因为心悦手中的那一张羊皮地图罢了。”冉心悦叹了一口气,“心悦一出生,享受了荣华富贵,也必然承担与生俱来的使命。那张羊皮地图的确在心悦的手上,可是,那玄铁书筒,心悦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打得开。”
在冉心悦说着这话的时候,南宫雪凝朝身后的宫婢使了个眼色,宫婢识趣地纷纷退了下去。南宫雪凝这才开口道,“本宫知道打开的法子。只是父亲不在了,找到那钥匙,得费力一些。”
“嗯?”
南宫雪凝给她将玄铁书筒的来历。那藏有羊皮地图的书筒用陨石玄铁打造而成,世间之上只有一个,也只有一把钥匙可开。而当打开这玄铁书筒,天下便出现一场浩劫。八大圣物关乎着一个宝藏。得此宝藏者得天下。
没有人会不心动。
听完南宫雪凝的话,冉心悦忽然想起了娘留下的那个丝绣普通锦囊,心里突然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就在这个时候,君千机召见。
南宫雪凝先是愣了愣,还是点头应答。“心悦,本宫先去王上那瞧瞧,你在本宫寝宫稍等片刻,今晚一同共进晚膳。”
“不了,姨母,心悦也该回去了。这深宫,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环视这深宫高墙下的繁华,可是,有谁能活得自由快乐。这还不如琉璃谷。“心悦喜欢自由。”
“好,心悦你路上小心。”
当南宫雪凝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君千机的面色不太好,时不时咳嗽着。几天不见,他仿佛老了好几岁。
“母后。”见南宫雪凝而至,君墨兮率先行礼。
“臣妾见过王上。”望着君千机,南宫雪凝有点心疼。这个那么用心爱着的男人,如今苍老了。
君千机微微扬了扬手,低沉道了一声免礼。“朕的时日恐怕也不多了。咳咳……王后,以后后宫就交给你掌管。而将来谁会成为君云国的王,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咳咳,八大圣物会个你们指引。”艰难地把话说完,君千机浑身无力,企图端坐着的身子也倾斜下去,宫婢忙搀扶着。
“老头,你瞧瞧你这身子,要坚持住,那八大圣物,你还没有见过呢!”站在距离君千机最近的君尘风缓缓开口。双手一直都翘着,其实,他想向前搀扶一把,可当着他们的面似乎有点说不上来的意味。
君千机摆了摆手,宫婢便搀扶他往里房龙榻躺着。
“哎,这老头。”君尘风随口说了一句。君舟轩就不满了,“三弟,说什么都好,他都是我们的父王,你不唤一句父王就算了,开口一句老头,闭嘴一声老头,真是没大没小了。”
君尘风眯着媚眼,没有理会他,道,“本王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君墨兮也没有插话。他明白,跟君尘风争辩,从来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而他等待南宫雪凝发话。要是父王一不小心腾云驾鹤而去,最有势力的便是南宫雪凝了。她手中可有着南宫铎留给她的兵符。这小小的兵符便可召唤君云国过半的兵力。
君舟轩摇了摇头,仍旧保持着如画的眉目。
“好了,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按照王上拟下的遗诏,谁得到八大圣物,谁就是未来君云国的王。这一点,全天下人都知道。而你们三兄弟,本宫也不插手此事,免得有人说本宫失了公允。”南宫雪凝一脸严正,随即警告道,“不过,让本宫知道谁在背后耍点小手段,虽然本宫久居后宫,可本宫手上的兵符,你们是知道的。”
“是,母后。”君墨兮微微颌首,他也不肯定,南宫雪凝会站在谁的那一边。
在跟冉心悦关系恶化后,南宫雪凝早就疏远了他。而她绝对不会站在君尘风那一边,在君尘风的心中,她就是害死他母妃的人。至于君舟轩,君墨兮不敢肯定。
“宸儿,等一会到母后的寝宫来。母后有话与你说。”
梨落苑。
冉若汐正躺在场上,疲倦得一点儿都动弹不了。
不一会,冉枫领着几名府上的护卫而来,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命人四处搜索。
“相爷,这是怎么了?”萧洛烟一脸的惊讶,冉枫也没有理会她,一脸灰黑的,双手剪后,指使着护卫搜索。
冉若汐唤来婢女将她扶起,艰难地走到冉枫的跟前,道,“爹爹,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对梨落苑……”
“怎么,你不想想你们自己做过的好事!纯洱见你对你二娘下毒了。”冉枫恶狠狠地说道。
萧洛烟马上否认。
虽然,一直都想亲自对窦姝湘下毒,可她不是还没有下手吗?这纯洱真是会污蔑人!“相爷,我们怎么会对二姐下毒呢?”
“最好就没有,要是让我在你们梨落苑搜出那毒药,就让你们好看。”
“爹,一个婢女说的话就相信了,我们可是你的妻女,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冉若汐喘着气道,“若汐才回来不过几个时辰,你瞧着若汐的情况,还有精力想着下毒的事?”
冉枫斜斜地瞧了她一眼。冉若汐连站都站不稳,重心几乎全部压在搀扶着她的婢女身上,小嘴苍白得没见一点儿的血色。
“相爷,到底什么事儿啦?二姐中毒了吗?可……这跟梨落苑有什么关系呢?”萧洛烟紧张起来了,虽然没有亲自给窦姝湘下药,可是,她曾经也动了下毒毒死她的想法啊。
很快,护卫仔细搜了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毒药,就连旮旯角落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房间一片狼藉不堪。
“禀告相爷,没有。”护卫纷纷回禀。
萧洛烟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爹,满意了吗?”倒是冉若汐,在这件事上,心里有了想法。纯洱?呵呵,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婢女,居然能让他冉枫劳师动众到这儿查毒来了。
“最好就是没有,要是有的话,肯定不会轻饶。”
冉若汐冷笑起来,“爹,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后悔的。”
“你!”扬在半空中的手迟迟不敢往下打。虽然她是他的女儿,可她而今已经是代王君墨兮的侧妃,地位在他之上。要是这个巴掌下去了,他跟君墨兮的关系算是破裂了。转眼一想,要不是过于害怕窦姝湘被毒死了,他才不至于这般紧张。
窦姝湘是他的发妻,从一个小兵将他扶上了君云国相爷的位置,功不可没。他定然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就算是那南宫妍也不可以。
“爹,打呀!若汐得看看,爹爹这一巴掌打下来,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对呀,本妃也想看看爹的这巴掌落下来之时,会怎么样!”忽然,身后响起了冉心悦悠扬而得意的声音。一身正妃的装束,身后跟着十来个婢女,教奴护在身旁。冉心悦娇媚地笑了起来,“嗯?”
冉若汐瞧了春风得意的冉心悦,心里自己恨恨的。
“怎么了爹,三妹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爹要如此这般。”冉心悦抬着纤纤素指,指了指凌乱不堪的闺房,笑道,“好像过火了一些罢?”众人朝冉心悦行礼,冉心悦摆了摆手。
“姐姐,什么风将你吹来了?”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冉若汐再看看自己,倒有了几分的落魄。现今,冉枫却对她兴师动众,将莫需要的罪名安在她的头上。
“姐姐见许久没有回来娘家,刚才从宫中出来,顺路而已。”教奴扶着冉心悦坐了下来,那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跟南宫妍几分神似。“对了,心悦听闻二娘中毒了。而心悦恰好也懂得一些用毒之道,那让心悦瞧瞧二娘到底中了何毒!”
冉枫鼻子哼哼,见她如此这般取笑,拒绝道,“不必了,有太医在,就不用劳烦代王妃了。”
“爹,何必这样见外。既然二娘是被有人之人下毒,那这毒,一般的太医怎么会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