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玄寂的出现,让冯凝住了手,同时想起了慕延空对她的痴情,让世间女子羡慕。
玄慈倒是想借此机会教训一下冯凝,奈何先前便受了伤,此刻又被袭中,根本已使不出力气!
“施主故时旧友虚真在本庵受到的待遇,贫尼也深感难过,故而在此向施主保证,从今以后绝不让虚真在本庵受半点委屈,施主看这个交代如何?”玄寂的语气不卑不亢。
“这还勉强算是个交代。”冯凝这一句话看似回答玄寂,实际则是说给玄慈听的。
“既然施主满意这个交代,也打伤了我清心庵一众弟子,也该是消了气……”
“哎,我只说了勉强满意,可没说完全满意。”不待玄寂说完,冯凝便打断了她的话。
闻言,玄寂并没发作,仍然保持着刚才的态度:“那敢问施主,如何才能满意?”
“我想要什么样的交代,师太都会给么?”冯凝不答反问。
“只要施主想要的交代合情合理,且贫尼力所能及,自当会让施主满意。”玄寂口上这般说,但心中却是在想对面女子到底是要搞什么鬼。
冯凝听后,心中一乐,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很简单,只要师太肯随我到山下竹林中去见一个人便可!”
玄寂心中疑『惑』:“施主的要求确实不难,只不知山下竹林中是何许人也?”
“见过之后,师太自然就知道了!”冯凝不想说的太多,以免一不小心说漏嘴,功亏一篑。
“也罢,贫尼就随施主走这一趟也无妨。”别人不愿多说,玄寂也不愿多问,这是她一贯以来的习『性』。
“好,请师太稍等片刻,我和旧友说句话。”说完,不等玄寂回答,冯凝便转身朝那间破旧的屋子走去。
待进了房间,只见东方若月仍如刚才一般躺在榻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望着上方。
“虚秋已经死了,这庵里可还有别人欺负过你?”冯凝斟酌许久,才问了这句话。
想想不久之前,东方若月还是东乐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谁敢欺负她?而如今却是被人虐待至此,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虽然冯凝也曾是南陵最受宠爱的公主,亡国之后流落江湖,可幸运的是她遇上了独孤云,没有受过什么欺负虐待。
想到这,冯凝一是为东方若月的命运遭遇感到痛心,二是又想起了独孤云,她的确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
当初若不是她从那些匪徒手中救下自己,真不知自己会有怎样的生活,也许还不如东方若月。
可是东方若月如今这种遭遇,其罪魁祸首也是独孤云。
“就算还有别人想欺负我,经过今日怕是也不敢了。”东方若月简短的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你不要多想,一切自有天意。顺其自然便好。”冯凝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得随意的安慰了一句,“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说完,冯凝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房间,看也不朝玄寂看一眼便直接飞身朝山下而去。
不足一刻,冯凝便到了山底的竹林之中。身子才刚站稳,慕延空便匆忙小跑过来:“南宫姑娘,玉婷来了么?”
见慕延空着急的模样,冯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还是出言相告:“来了,一会便到!”
“不知施主要我见的人在何处?”
冯凝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人到了竹林中。循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只见正是玄寂。
除冯凝之外,慕延空,何贤,段芷柔也都纷纷向来人投去了视线。
何贤与段芷柔见来人穿着缁衣,左边脸却是戴了一块铁面具,心中都觉得很是怪异。
唯有慕延空,从见到玄寂出现后,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思绪早已飞出了九霄云外。
没错,她就是玉婷,虽然她左半边脸戴着面具,容颜也随着时间有所改变,可还是依稀能够辨认的出来。甚至说就算玉婷化成灰烬,他也能够一眼认出。
玄寂见到慕延空的一刹那,同样先是一怔,但不同的时她这略微的失态转瞬即逝,并没有像慕延空那样一直呆愣着。
“师太可认识他?”冯凝一句话打破了寂静,同时也将慕延空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
“不曾相识!”玄寂回答的干脆利落,半死犹豫也无。
“玉婷,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听到曾经爱人说不认识自己,慕延空心碎的同时还夹杂着着急,“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愿认我么?还是你经历了什么?失去了记忆?”
慕延空的咄咄『逼』问,使得玄寂内心十分挣扎:“施主许是过于思念故人,一时认错了人。”
“玉婷……”
“若是没有要紧事,贫尼便先告辞了。”话音未落,玄寂便转身而去。
慕延空正欲追上去,却是被冯凝一把拉住。慕延空不解的看向冯凝,却只见冯凝微微摇晃了几下头,别的什么也没说。
玄寂离开竹林后,没回清心庵,而是去了竹林西面的一条小溪边。
十几年来,她走的最远的地方也没超过距离清心庵一百里,为的就是不想遇见旧人,却没想到,今日还是遇见了!
一时间,玄寂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的她也算风华绝代,夫君亦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他们之间过着恩爱甜蜜的日子,让世人羡慕。谁料一次外出,一场大火破坏了这一切。
情到伤心处,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玄寂的眼角悄然滑落。
“若你当真不认识慕延空,又怎会如此伤心呢。”
一道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鸢啼凤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寂立刻将脸上泪水擦干,回头看去,只见正是冯凝。
“你可知十几年来,慕延空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你可知他将你的画像藏于袖中十几年从未有一刻离过身?你可知因为你突然不见而使得司元带领与他交好的弟子脱离丐帮,另建北帮?”
冯凝根本就没有给玄寂说话的机会,一口气将心中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你可知你九泉之下的父亲看到丐帮分裂会无法安息?你可知……”
“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玄寂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对面女子的话,“你以为我就不痛苦么?你以为是我想在清心庵出家么?”
“你有何痛苦?难道就因为那场大火烧毁了你的半边脸么?”冯凝反驳道,“你觉得一个以为你已经不在这个世间,还心心念念你十几年的男人会在乎你有着一张怎样的脸么?你知道你刚才不与他相认有多伤他的心么?那么爱你的一个男人,你于心何忍?”
玄寂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头脑一片空白。冯凝的话,句句戳中她的痛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根本止不住!
“玉婷!”不知何时,慕延空出现在冯凝的身后。
看到当年爱人此番痛苦的模样,他心中难受无以言表。就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她如今心绪难平,你便不要多说了,让她冷静一下吧。”冯凝发现她最近好像一直都遇上一些不开心的事,虽然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却也和她多少有些干系。
此时的慕延空也比玄寂好不到哪儿去,故而听了冯凝的话后就一直楞在原地。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玄寂,从未移开!
“她在这,给我抓住她。”
没过多久,玄慈领着一群小尼出现在了溪边,约莫有四五十人。
冯凝心想这玄慈还真是蛮不讲理,半点出家人的样子也无,真不知是如何坐上清心庵主持的。
“这是怎么回事?”何贤问出了慕延空与段芷柔都想知道的问题。
冯凝只好大概的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刚才在清心庵发生的事情。
“自己庵中弟子做出了夺人所爱,欺凌弱小之事,她不给个交代,不做检讨,反而还要追究别人,这是那门子的出家人?我看就该连着他一起教训!”
慕延空听完冯凝的解释后,对玄慈的作为简直痛恨到了极点。
正说着,玄慈便领着人到了近前。将在场之人打量了一番后,心中泛起嘀咕:先前女子与我交手,本事不在我之下,而如今他身边的几人看穿着打扮亦是江湖人士,若联起手来,我绝不是对手。虽然我方人多,可都是些武功平平之辈,这一战完全没有胜算。
“我已经答应过玄寂师太,不追究贵庵的过失。”冯凝当先开口,“你如今又带着贵庵的一众弟子追来,是想找死么?”
本来玄慈还想找个台阶下,暂时不要与冯凝起冲突,日后再寻机会找回自己与清心庵的颜面。可听到冯凝之言,顿时怒意涌上心头。
“我只不过是赶来看看,你将我的玄寂师妹如何了。”最后,玄慈还是将到口的话改了一下,“看她如今这幅模样,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闻言,冯凝心中冷笑,原本她还想不明白就凭玄慈的为人是如何做上清心庵主持的,如今看来是她有着高超的应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