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生谷又待了一日,叶明澈命人送来了五百两黄金给医仙,便告辞出了谷。
出谷之前,医仙又告诉叶明澈几人,冯凝经过这次之后,已是百毒不侵,并且她的血还可当做解『药』医治上百种奇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出谷之后叶明澈,冯凝,言晨三人便到了竹城主街上。
寻了一处用膳的地方,三人围桌而坐。
“少主,当真要回帝都?”言晨想起此次出来,还有事未办完,主子真的要这么回去么!
叶明澈没有回话,只投过去一个眼神,似乎是说:你家主子决定的事情何时更改过?
接受到主子的目光,言晨立即吓得闭上了嘴。
“回帝都?回那个帝都啊?”冯凝的记忆仍然没有恢复,就连这个世界现今有那些国家都不知道。
“当然是回北安帝都了。”叶明澈尽力让语气变得温柔,可是别人感受到的依然是冰冷。
冯凝“哦”了一声,然后又问:“为何要回北安帝都啊?”
叶明澈忽然一笑,只是他的笑无论怎么看,都温暖不起来,虽然他自觉已经足够暖和,伸手宠溺的轻抚一下身侧女子的头,开口道:“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下个月我们便要成亲了啊!”
一听成亲二字,冯凝俏脸微微泛红,遂不再回应,只低垂着头用膳。
看着冯凝这般模样,叶明澈心想这还真是一个娇羞的让人想不喜欢都难的女子。
用完膳,结了账,几人便一路朝着北安帝都的方向而去。
半日过去,到了傍晚,几人离开竹城到了北安帝都。
“殿下,您是先回府还是?”言晨对叶明澈的称呼从少主改为了殿下,由此推断,叶明澈应该是北安的一位皇子了。
“当然是先去宫里向父皇母后请安了。”叶明澈说道,“南宫姑娘需要与我同去,至于你,便先回府打点吧。”
言晨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南宫姑娘也要与殿下同去?但既然主子吩咐了,想必自然用主子的用意,领命的道了声是后,言晨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一会进了宫,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父皇和母后问你,你也不要否认,可明白?”叶明澈又对着身旁的美人叮嘱。
其实冯凝是想说她不明白,为何要说谎呢?可是又想着这些日子来,眼前的黑衣男子对她千般好万般好,也定然不会害她,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叶明澈浅笑过后,领着冯凝朝皇宫的方向行去。
等到了宫门口,那些守卫在宫门前的将士全都跪在地上,向叶明澈请安。
叶明澈没有理会,继续朝前走,可冯凝看到这偌大的宫门,和宫门前这些护卫军,头一下便痛了起来。
这个地方,好像她来过,而且这里好像发生过厮杀,那一日血流成河的,还有,她隐约记得这皇宫里面她也去过。
好像这里面有她的亲人,又好像这里面有她的仇人,一时间许许多多零碎的片段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头疼欲裂。
“凝儿,你怎么了?”察觉身侧的女子没有跟上自己,叶明澈回首便见到她一副痛苦的模样,当下立即跑过来搀扶着她。
叶明澈不换称呼还好,忽然称呼冯凝为凝儿,一下子让冯凝的头更痛了,好像,很久以前,她最亲的人们都是唤她做凝儿的。
“我头好痛,好痛。”冯凝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头痛的感觉,有那么一刻,她真想还不如就此死去要舒服得多。
看着冯凝痛苦的样子,叶明澈的心都要碎了,无奈,只得将她打晕了过去。
将冯凝打横抱起,叶明澈继续朝宫里走去。
一路上遇着的太监宫女,都毕恭毕敬的对叶明澈行礼请安。
叶明澈也是好一番询问之后才得知,父皇与母后如今正在德馨殿对弈呢。
呵,既然父皇与母后在一起,倒是省得他先见了这个再见那个,减去不少麻烦。
德馨殿,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凳子上,手中拿着一颗白『色』的棋子在琢磨,他的上唇已长出了浓厚的胡须,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贵气。整个五官与叶明澈有几分相似,正是北安的当今圣上叶翟。
叶翟虽已是不『惑』之年,可面容仍然俊朗,完全可说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在他的身后半弯腰的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公公,其右手拿着一柄拂尘搭放在左手上。
叶翟的对面坐着一个年龄介于而立与不『惑』之间的女子,其身穿一袭百褶如意月裙。白如羊脂的肌肤好似吹弹可破,按理说她的年纪应该已是个半老徐娘,可偏偏她却还是风韵犹存,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叶明澈的母亲,母仪北安的皇后明氏。
在明氏的身后站着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宫女,想来当是她的贴身婢女。
此刻明氏正面带浅笑的等着她的夫君落子。
叶翟正欲落子,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叶翟的手忽然一顿,睫『毛』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哦,尘儿回来了?”
明氏也是看向殿外,尘儿离开北安时,说是有要事要办,没有个三五月事回不来的,如今这才出去不到一个月,怎么忽然就又回来了,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么?
叶翟看了看殿外,又看了一眼明氏,见明氏也皱眉凝思,想来也是不知缘由,便道了句:“宣!”
叶翟的声音不大,但足够飘出殿外,让殿外的人能够听得真切。
尘儿忽然回来,叶翟与明氏都在猜测着缘由,一时间都没了下棋的心思。
不一会,叶明澈便抱着冯凝走进了德馨殿,见到叶翟与明氏后,叶明澈径直将冯凝放躺在地上,而后跪地请安:“儿臣叩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母后千岁!”
明氏一见,哪里舍得儿子就这么跪着呢,正欲唤他起身,却忽然想到北安的当家之主还在一旁呢,便将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叶翟倒是没有像明氏那般心疼他的嫡子,而是先开口问道:“尘儿,这个女子是谁?”
叶明澈想到,父皇果然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南宫凝,恰好,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回父皇,此女复姓南宫,单名一个凝字,是我的师妹,亦是我师父的义女。”
叶明澈说完,叶翟没有说话,似在等待下文,明氏见后开口问道:“你为何将她带来此处?她又是为何一直昏睡?”
其嗓音甜美,让人完全听不出这是一个已将近不『惑』之年女子的声音。
“回母后,儿臣心仪师妹已久,所以此番特来请求父皇,降旨赐婚。”叶明澈毫无遮拦的将心中所想如实道了出来。
“你说什么?”明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尘儿居然要娶这个女人,这怎么可能,尘儿之前不是因为……
比起明氏的激动反应,叶翟则要冷静的多,尘儿忽然要娶这么一个女人,到底居心何在?
尘儿的师父谢旭,曾经是北安的开国功臣,二十年前也被封过王,而且是北安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异姓王。只是后来北安初立未满一年便辞官归隐了。
不过谢旭归隐之后,在江湖上创建了一个玄天派,倒是也有些威望,仍然有些身份。
因为谢旭武艺超群,又深知兵法谋略,才将尘儿送去拜他为师。
这地上躺着的女子既是谢旭的义女,那么身份自然也还算尊贵,并不卑微,嫁给北安的当今太子也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这一切,究竟只是尘儿发自内心的喜欢她这般单纯,还是另有图谋,一时间还真不好说。
“是你自己要娶她,还是你师父的意思?”叶翟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可是隐藏了极大的深意。
若是谢旭的意思,只怕那老家伙定是在图谋什么,需要提防,可若是尘儿自己的意思,那么应该就是表面喜欢这般单纯。
不然尘儿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有权有势的权臣来做丈人,也好为他的储君之位多添一分保障。
“回父皇,这当然是儿臣自己的意思。”叶明澈早就知道他的父亲会这么问,所以他才会说南宫凝是谢旭的义女,如若不然,要是给南宫凝安排个其他身份,就比如安排这北安京城中有点权势的人做南宫凝的义父,父皇恐怕会比现在猜疑的更多,“这么些年,您也不是不知道,儿臣不情愿的事情,又有几人能够勉强。”
明氏虽不知自己儿子是不是真心喜欢地上躺着的女子,也不知这是不是自己儿子的筹谋,但还是帮腔的道:“是啊,陛下,这些年来,凡是尘儿不想做的事情,有几人能够勉强得了呢。”
叶翟思索许久,方才开口:“皇室之中,所有的皇子,公主适龄的都已成亲,唯有你还一直未曾取妃,的确也该尽早,但南宫凝的身份特殊,朕也不好独断,待改日朕与朝臣们商议之后,再行决定吧。”
叶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在他没有确定一件事是否真的对他没有害处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
叶明澈知道他父亲的『性』格,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就静静的跪在原地。
“既然是你师父的义女,又是你喜欢的人,你怎能让她躺在这冰凉的地上呢,将人带走,你若没事,也先下去吧。”
叶翟说完,叶明澈道了句“儿臣告退”便将冯凝打横抱起站起身来,朝明氏看了一眼,明氏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叶明澈领会,便退出了德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