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只是来将话说清楚而已。”
她已经不爱林弋了,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再也牵不动她的思绪。
莫羽脸色依旧阴沉:“以后不许!”他要排除所有的隐形祸患,林弋对悠然的心思简直显而易见,他怎么能不急?
悠然无奈伸手抚上莫羽的面庞,他已经不复十八岁时的年轻气盛,做事比起之前更是沉稳:“你跟他不一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莫羽沉默,他跟这个世界脱节了六年,要有多努力才能跟的上社会,他不觉得苦,可不管谁看上了悠然,都让他无法忍受。
因为这是他爱的女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十多年的相处,她早就融进他的命里,再也不可分割。
悠然轻笑将莫羽推进车里:“乖,别闹了……”像是在哄一个大型娃娃,莫羽冷哼,却不制止悠然的动作。
林弋面色深沉,余光瞥到角落里抱着摄像机的狗仔,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悠然轻笑,靠在了莫羽怀里。
如莫羽所料,狗仔随时跟踪,为了扒出来她作为苏氏负责人的猛料。
无数人翘首以盼,看着苏少的眼光究竟如何,会选什么样一个女人。
但是大多数人更为重视的老家主苏薄暮的想法,毕竟苏然继任家主之位时,并没有着重介绍苏然的身份,以至于外人都知道苏然是苏家的人,却没有人查出来他究竟是哪一个旁支的。
也有流言说苏然是苏薄暮的养子,但苏家的人一向嘴巴严实,所以现在外界的人所能知道的,只有苏薄暮很重视这个所谓的养子而已。
“北部的资料,还没有调查到?”悠然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两片大陆的天要变了,图腾背后藏着的东西跟她一定有很大的关联性,具体是什么,只看那些老家伙的嘴硬不硬了……
“没有,所有关于图腾的事都被人为的抹去,就算是还活着的,也都多半成了傻子或者植物人。”莫羽一手拥着悠然,所有的资料都被销毁,他们现在已经很确定,这些看起来不相关的事中间,一定是有关联的……
那一双手,就像是上帝无形的言语,推着他们强行进入这个世界。
悠然不吭声,心里却在颤抖…
所以,这是另外一个圈套,这些人如同一整个圈子,正围起来,逼着她走上不得不走的路。
莫羽扶额,头略微有些痛,悠然察觉到莫羽的异常,一把拉着莫羽的手:“羽?你怎么了?”
她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不过如此,莫羽的头痛来的很是奇怪,悠然要打电话叫君则,却被莫羽制止了:“一点头痛而已,没什么的……”
“真的?”悠然咬牙,她不太信,莫羽总是用这样的理由骗她,可最后总是他伤的最厉害。
“真的……”莫羽摸了摸悠然的脑袋,似乎一切,都已经成了奢望。
“我们去北部吧,那里的事,无论怎么样都要查清楚。”
“好……”
悠然不愿意坐飞机,只要挨着身后软座,她总能想到六年前那场飞机失事,让她失去莫羽,带着痛苦活了这么多年。
莫羽望着她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只能一遍一遍诱哄,期望她能从那片痛苦中走出来。
悠然这几日,就像是入了魔障,顾景和顾深都看了出来,想要说出来,却被莫羽给制止了。
这是不能用时间愈合的伤口,就算是再多人劝说,都比不上她自己一个人从那火光滔天的绝望中走出来。
可飞机后面轰隆的一声巨响,悠然拥着莫羽,泪流满面,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我一直都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假象,痛苦也好悲伤也好,如同夜里的星辰,只要我还没醒,这场梦就可以继续。”
“可是……世界是公平的,沉迷于过去注定毁了自己,莫羽……”眼角滑落的,不是清润的泪滴,而是妖冶的血珠。
夹杂着痛苦,还有绵延的恨:“你抬头看我一眼……”
莫羽沉默抬头,一只手,如同夜色里的每一次,抚上了悠然的脑袋。
他已经没有声音,让悠然绝望。
夜色里的大火浓雾,悠然通通不在意,这是六年前的事件,一模一样的过去,莫羽躺在灰烬里,身上,鲜血淋淋……
“悠儿……往前看,忘掉我……如果这是你的心魔,是你的魔障,那我不该……让你如此痛苦一生……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份……”
莫羽轻抚悠然的脸颊:“本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我,能再见你一眼,我已经满足了……做出一切的那个人,不管他是谁,不要再放手了……”
“不要——”夜色里长啸,幸福戛然而止……
悠然醒来沉默的看着面前冰冷的玻璃,玻璃那边,是林弋苍白的脸。
“我睡了多久?昏迷了多久?”悠然冷笑,一步一步后退,这里跟死亡岛的监狱好像啊,足底是冰冷的,周围满是熟悉的设备仪器,唯一不变的,她依旧是被关着的那个人。
“你睡了一年……”林弋燃起烟头,挺直了背靠着玻璃,面色说不出的狼狈:“悠儿,你看到了什么?”
“一场梦……”悠然低头,从莫羽醒来开始的梦,所有的人格都那么贴近现实,她仿佛看到了一切,又仿佛忘记了一切。
所以莫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这半年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林弋一手操纵的梦境?
“你能看到我的心吗?悠儿?”林弋看到了一切,不敢想象的事,那场梦里,他被她完全当做了局外人。
她的世界只有一个莫羽,再容不下其他人。
可她不该如此,不是吗?
“我看不到…”悠然转头,背朝林弋,慢慢的跌坐在地上:“我已经看不清一切了……”
现实在哪里?她还活着吗?她现在经历的,是现实,还是梦境,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你自己不是知道的吗?”林弋掐灭烟头,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