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你刚才撒的是什么东西?”沈岳恶狠狠的瞪着傅元,锐利眼瞳因为难受和愤怒而充了血。
“自然是沈兄天天嗅食的东西。”傅元说的轻飘飘的,眸子里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笑意。
沈岳目光一凛:“你什么意思?”
“沈兄可还记得,你从书画斋买走的那幅雪松图?画图的墨里掺了很多罂粟,沈兄天天坐在那幅雪松图前,吸入了不少的罂粟毒……”罂粟毒在沈岳身体里日积月累,已经达到了破坏他身体,且让他上瘾的地步,沈岳的面色,神色差,也只是因为他好几天没吸食罂粟毒罢了,傅元撒罂粟粉,是想让沈岳重新吸食一下罂粟毒,顺便毒发……
沈岳只觉轰的一声,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原来那雪松图并不是他运气好买到,而是傅元的人知道了他的喜好,故意卖给他,坑他,害他的……
“傅元,你真是卑鄙无耻。”沈岳瞪着傅元,眸底燃烧的熊熊烈火,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傅元不以为然,悠悠的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现在的你已经是本监军的阶下囚了,你是不是觉得全身都很难受,又疼又痒又麻?”不等沈岳回答,他又道:“那是因为你罂粟毒发了,这罂粟毒啊,和别的毒不一样,毒发时,不会将人毒死,只会让人生不如死,再悄悄告诉你一句,罂粟毒无解,只要是中了罂粟毒的人,那就一辈子都离不开罂粟毒了……”
“傅元,你卑鄙无耻。”沈岳恶狠狠的瞪着傅元,眸底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傅元视若无睹,慢悠悠的道:“卑鄙,无耻!沈兄的文采不是不错嘛,怎么说来说去就这两个词?”
“你……”沈岳气噎,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哎呀,怎么吐血了,我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啊……”傅元故做疑惑的说着,满眼幸灾乐祸。
“你……”沈岳怒气冲冲,重重的咳嗽起来,一缕缕血沫自嘴角溢出,染红了衣衫,罂粟毒剧烈的发作着,沈岳难受的全身颤抖,面容也由于痛苦而严重扭曲,被锁在墙壁上的手,更是紧紧握了起来……
傅元看着,嘴角弯起一抹满意的笑,罂粟毒果然与众不同。
“唉,这罂粟毒真是折磨人,沈兄受苦了……”假猩猩的关切声传入耳中,沈岳不为所动,眼睑低垂着,没有理会傅元。
傅元毫不在意,悠悠的道:“事到如今,本监军缺的是士兵,而沈兄缺的却是命,只要沈兄将兵符交给我,我就放了沈兄,咱们各取所需,岂不是皆大欢喜……”士兵是国家的,命是自己的,二十万大军没有了,可以再招,可如果命丢在了这里,可就是真的死了……
“滚!”沈岳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眸子里怒火翻腾: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就算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将兵符交给你……”
“是吗?真是有志气。”傅元低低的说着,也不再劝解了,拿出一包白色粉沫,在沈岳面前晃过来,晃过去,晃过来,再晃过去,纸包微微敞开了口,若有似无的怪异气息从纸包里飘出来,沈岳闻着格外舒适,潜意识的伸长了脖颈,追寻纸包,想要再深深的嗅嗅纸包里的粉沫味道……
“呵呵……沈兄,看来你很需要这包药!”傅元看着被罂粟毒支配的沈岳,笑的好不得意:他和沈岳敌对十多年,输多赢少,被沈岳打压的很是郁闷,如今,这个打赢他数次的人,正被他拿捏,他拿着药往东,沈岳就往东,他拿着药往西,沈岳就往西,掌控,操纵仇家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沈岳闻言,迷茫的思绪蓦然清醒,他狠狠瞪了傅元一眼,收回了脖颈,整个人紧紧贴到了墙壁上,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长发覆盖下的锐利眼瞳里,有漆黑和暗红两种颜色来回变幻……
傅元知道,沈岳是在和罂粟毒对抗,嘴角弯起一抹讥讽的笑,想以一已之力硬抗罂粟的毒性,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他愚蠢,还是说他太自信,罂粟毒岂是人能应付得了的?现在的沈岳正陷在交兵符解罂粟毒,与不交兵符,不解罂粟毒的剧烈挣扎里,他需要帮他一把,引导他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沈兄,你闻闻看,这是能暂缓你身上罂粟毒的解药,你想不想要?”傅元拿着纸包,再次在沈岳面前来回晃,若有似无的怪异气息飘入沈岳鼻尖,沈岳眸底的红色浓郁了几分,傅元知道,是罂粟毒占了上风,沈岳的理智在涣散,交兵符要解药的念头稍稍强烈了,傅元心中暗喜,继续趁热打铁:“只要你交出兵符,我立刻给你解药,解除你现在的痛苦……以后,我也可以送上解药,让你舒舒服服的度过毒发……”
沈岳咬紧牙关,没有说话,眸子里的红色却是更浓了几分。
傅元非常满意沈岳的变化,高兴的笑出了声:“沈岳,妥协吧,只要你说一声愿意交出交符了,我立刻将这包解药送给你,解除你的痛苦……”
“罂粟是没有解药的,由罂粟引发的毒瘾发作时,只有再次吸入罂粟,才会不难受。”一道清冷声音突如其来的传了过来,打断了傅元的话。
傅元抬眸望去,只见密室的石门被打开,一名身穿胭脂色长裙的美丽少女缓缓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柄软剑,锋利的剑尖上,染满了鲜血……
傅元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慕容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我舅舅!”慕容雪冷冷说着,侧目看向沈岳,只见沈岳全身是血,伤痕横一道,竖一道的遍布着,手腕上也磨出了鲜,面色惨白,模样极是狼狈,但他的呼吸还算沉稳,暂时没有生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