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每个马戏团的固有项目,萨希罗德将鞭子交到姜栩手中,深红色的鞭柄落在他雪白的掌心。
萨希罗德后退一步,欣赏起它的杰作,白发浅眸,精致得好像橱窗里玩偶娃娃的少年手里拎着染血的皮鞭,杀人的利器在这一刻突然染上了一点不可言说的特殊色彩。
“神经!”
姜栩皱起眉,作势要丢开手中的触感冰冷的鞭子。
“别动,这可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适合你的选择了,要是丢了,你可就得选那些东西了。”
萨希罗德按住姜栩,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向不远处堆放的杂物。
“我们的准头可不太好,转盘你玩不了,高空钢丝的话……”
它的视线逐渐下移,在少年圆润雪白的小腿上转了一圈,“这样的腿可不是走钢丝的料,或者你想体验一下水下逃生?”
说着萨希罗德示意他去摆在角落里的玻璃缸,足有近两米高的玻璃水箱,里面预留的位置却狭窄到仅可容下一人,黑色的粗壮锁链遗留在缸底,表演者会被束缚手脚丢进盛满水的缸中,水面和空间带来的压迫与窒息感会促使着他们不断挣扎,直到肺里的氧气耗尽。
而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会帮他们,台下观众的冷漠无疑也算作是暴行的一种,它们就没考虑过表演是否会成功的问题,聚在这里的非人类观众唯一的目的不过是观赏这些道具的痛苦,这才是它们所期待的精彩演出。
想象一下,如果被丢进这样的水里,不会游泳的小羊一定会很害怕吧?
锁链未免太沉也太容易划伤皮肤了一点,它们可以给这只小羊开个例外,将黑色的锁链换做红色绸带,入水的那一刻,艳丽的丝带随着水流裹挟在小羊的身周,他那头比雪还要洁净的白发也会在水中散开,就像被人捕获后囚于缸中的美丽人鱼,那样的场景一定好看极了。
狼族的眼底闪过暗色,“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些乖巧些的兽类。”
很难说萨希罗德这里说的“乖巧”是不是别有含义,就目前来看,它们说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
它握住姜栩的手腕,带动他一起用力,皮鞭被甩出去,精准地击中摆放的杂物,萨希罗德用的巧劲,看着力道不大,实则挥出去后的攻击力丝毫没有减小,被击中的杂物瞬间倒塌,扬起的灰尘呛得姜栩忍不住咳嗽起来。
“就像这样,不用点力,它们怎么会听话。”
因为这个动作,萨希罗德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揽在了怀里,垂落的银白色发尾扫在姜栩的脸侧,隔着单薄的衣料,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温度。
“可以放开了吗?我已经学会了。”
姜栩顺着它的意思握紧了鞭子,萨希罗德终于满意了,只不过它就像没有听见姜栩的要求一样,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不着急,你还需要一些小小的指导,我让希维来配合你怎么样?”
狼族歪头,头顶白色的狼耳跟着一起倾斜。
【真是心机,知道初学者控制不好力道,就让那头老虎来试图,萨希罗德,你还真是够阴险!】
【啧啧啧,还是年轻人啊,不懂其中的乐趣,你怎么能让外人来享受小羊的鞭子呢?】
【小羊真是可爱,被萨希罗德吓到了吧?希维那种没有脑子的家伙怎么配,不如让我来好了~】
【不,不许,你们好恶心!】
【呦,断头者,你还在啊,小朋友还是不要看这种东西了,一边玩去!】
在萨希罗德抓着姜栩的手腕挥鞭的时候,弹幕里的那群非人类集体开始了胡言乱语,说的话几乎没有一句是能看的。
“起开!”
姜栩反手推了半压在他身上的狼族一把,他的力气哪里比得过萨希罗德,不过凡事都有个限度,就比如现在。
萨希罗德不怎么情愿地放开了小羊,被在身后的指尖捻了捻。
“脾气还真是不小,行了,表演还没开始呢,不必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黑红色的鞭子缠在姜栩的手上,萨希罗德的视线在那里停了片刻。
“还有什么事?”
鞭子又亮又有些粗糙,刚刚还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这鞭子上居然带着细小到几乎看不到的倒刺,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姜栩还觉得有点新奇。
一般来说驯兽的鞭子不该是这样,姜栩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当然不知道这种鞭子一般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萨希罗德向来是说到做到,姜栩在晚些时候迎来了他的陪练。
“那些东西太脏了,暂时就不要拿出来了,以免吓坏我们的新成员。”
狼族唇角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希维,反正你不是总想着往他身边凑?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它转身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单手托腮歪头看向站在那边的一虎一羊。
希维就知道它不安好心,不过它说对了一点,自己确实很想和小羊单独说说话,但是代价是让自己当实验对象……
青年犹豫了一会,垂在身后的虎尾烦躁地甩了甩。
该怎么选呢?萨希罗德也很好奇,心心念念的可爱小羊,和不值一提的所谓自尊。
玩家直播间也炸了,在看清楚姜栩手中的鞭子之后。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给了它,真是浪费!可恶啊,它居然还在犹豫,让我来啊,老婆我给你当狗!请尽情抽我!】
【我就说这头狼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正经得不行,这拿给我老婆的都是什么东西?!】
【等等,我没走错吧,这不是恐怖游戏直播间吗?】
不止是这个玩家,不少人出现了同样的疑问,如果不是退出去又重进后还是这个页面,他们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十八加特殊直播间了。
【好,好刺激,皮鞭,皮靴,兽形,我是变态,我喜欢看!】
姜栩傻傻地还不知道萨希罗德这个坏东西给了什么东西给他,更不知道眼前的大老虎在想什么,他只觉得两个兽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刺得他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