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跟梵纲交谈完毕,便回到自己的医馆,继续坐诊行医。
钱如升又带来几个宗主,请求燕阳医治。这个家伙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得悉燕阳被界主任命为巡察使之事,面对燕阳之时越发热情,除了口头祝贺之外,还送上了一份价值不菲的大礼。
“石医仙,你荣升巡察使,今后再给你引荐病人那就难上加难了!”钱如升说道。
燕阳笑道:“说难,其实也不难。我的职责便是除魔,除魔自然包括给人祛除病魔,今后我会诊治更多的病人,只不过不是在斗罗镇。”
他这话说得轻松,钱如升听来却有些黯然神伤。他向燕阳引荐病人,都收取了一定的好处,而一旦燕阳离开这里、人家找燕阳看病不再通过他,他就再也无法收受那些好处了,等于平白流失了一份财帛。生意人以财为重,财帛流失,他自然不会高兴。
过后转念一想,他既然跟燕阳处成了朋友,那么今后必定还会相逢,燕阳说不定还会给他带来这样那样的利益。这么一想,他的心情方才好转了些。
十日后,宫廷使者来到耍刀门,径自去见门主梵纲。
这是宗门的公事,梵纲于是将所有长老和燕阳召唤过去,一起同使者见面。
来的三个使者竟然是在斑崖宗打前站的那三个家伙,燕阳未到之前,他们一个个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可是一看到燕阳,他们便立即换上笑脸,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其中一个使者说道:“巡察使,小可奉界主之命,特意来请您赴任,给您带来了照牌,而且给耍刀门带来了不少修炼物资。那些修炼物资,我们已经交给梵门主。这个照牌,是您亲自持有,还是小可先替您保管着?”
“给我吧!”燕阳说道,“你们拿着,我不太放心。”
那个使者于是恭恭敬敬地将巡察使照牌递到燕阳手里。
梵纲和一干长老都是老江湖,对使者们那变换的嘴脸看得清楚,却谁都没有说破、计较。待得燕阳落座,长老们便轮番向燕阳表示祝贺,神情之中又多少带着些恋恋不舍。
燕阳笑道:“诸位,耍刀门是我的发迹之地,我不会忘了这里,更不会忘了你们,你们今后倘有需要我效力之处,随便传递个二指宽的笺帖即可,我保证随传随到!”
兰羲说道:“我今往后,你便是界主的人,连封疆大吏见了你都得点头哈腰、殷勤趋奉,我等岂敢斗胆差遣!”
燕阳回应道:“兰长老,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什么时候都不要见外。完成了除魔的使命,我说不定还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千万不要排斥我。”
和长老笑道:“盼都盼不回来呢,岂能排斥!希望你闲暇之际常回来看看,莫让我们思念得寝食难安。”
大家亲热说笑一阵,梵纲又设宴为燕阳送行。
医馆是不能开了,不过地底下那些静修虫他不想放过,于是趁夜将它们悉数收取。
次日一早,燕阳便与使者们离开耍刀门,飞向都城朝舞。晋升黄尊者之后,他的瞬移距离达到了两千里,转瞬之间便可抵达朝舞,然而念在三个使者不会瞬移,只好陪着他们慢慢飞行。
这么做的好处是,沿途可以不时在地方官衙停歇,打尖住宿之外,结识一些官员,接受一些礼物。
寒山界的地方行政区划从高到低依次为路、道、郡、县、镇,路的主要行政长官为总制,道的行政主官为道台,郡的行政主官为郡守,县、镇的行政主官分别为县长和镇长。
郡守以下的官员级别较低,听闻朝廷的巡察使莅临,一个个都恭恭敬敬地出面迎接,除了殷勤招待,还送上一份丰厚的大礼。这是他们的为官之道,也是多年形成的习惯,谁都不以为有什么不妥。
总制和道台属于高级官员,一般的巡察使级别都比他们低,所以当听闻燕阳这个巡察使莅临的时候,一个个摆足了架子,只是让辅助官员出面接待。
三个朝廷使者见状,心中颇为不满,于是从燕阳那里要来巡察使的照牌,对负责接待的官员宣读上面由界主亲自签发的内容。当听到照牌上面那“巡察使代本主巡察各地,各地官员及相关人等须得对巡察使的指令一体凛遵,否则严惩不贷”的话语之后,那些官员登时坐不住,赶紧去向主官报告。
主官们听罢僚佐的报告,方才明白燕阳这个巡察使不同于一般的巡察使,于是只好放下架子,着急忙慌地赶来接待。三个朝廷使者面对匆匆赶来的主官,又故意宣扬燕阳是界主的救命恩人,弄得那些主官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在燕阳面前点头哈腰。
燕阳自然明白,朝廷使者这么作为,无非是为他们自己多捞取点好处,毕竟主官的奉赠与辅助官员的奉赠完全不一样。他对使者的举动未予制止,并不是也想多捞点好处,而是想煞煞总制和道台们那高高在上的气焰。
五日后,燕阳抵达都城朝舞。
从空中看去,朝舞建设得不错,各种不同的建筑鳞次栉比。居中的位置,便是界主及一干朝廷官员所在地建章宫,看上去颇为气派。降落下来,又看到街巷里招牌林立,来来往往的人熙熙攘攘,完全是一派繁华景象。
匆匆观看一番街景,燕阳便欲径自进入建章宫。
在空中游走值守的侍卫查验过燕阳的令牌,当即放行。不过,让他诧异的是,紫色令牌乃是最高等级的令牌,这个由三个宫廷使者陪伴着的陌生人究竟是如何得到的?
进入建章宫,燕阳等人继续低空飞行,在使者的指点下,燕阳来到界主孛罗寻常办公的大殿前,方才降落至地面。
这个大殿冠名英武殿,很是气派。
殿前值守的侍卫查验过燕阳的紫色腰牌,引着他进入殿内。
看着其中华丽的装饰、陈设,燕阳不由暗叹。世间的君主都喜欢奢华,走到哪里都不例外。
正在专心批阅公文的孛罗听到动静,见燕阳站在对面,当即放下公务,笑吟吟地起身迎接,说道:“石无忌,你终于来了!”
“打扰界主忙公务了!”燕阳拱手施礼,“您如果没空,我可以先等一会儿。”
“岂有此理!”孛罗说道,“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大的公务,其他公务都是浮云。我已经事先命人做好准备,你一来,便在柏梁台设置酒宴,专门为你接风洗尘。”
说着,示意殿内服侍他的詹事前去干办摆酒接风之事。
“界主盛设,小可受宠若惊!”燕阳谦虚地回应道。
孛罗上前握住燕阳的手,说道:“你是维持寒山界承平的希望,吃一顿酒席不算什么,聊表我的寸心而已!”
二人在英武殿闲聊一阵,便移步去往柏梁台。
燕阳本以为柏梁台是个台阁,到了那里一看,发现它也是一座大殿,只是规模和气派比英武殿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