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结束后,周新雅从学校宿舍搬出时,同宿舍几个女孩子都不信她被林氏录取了,还是董事私人助理,她们各个家庭条件优渥,也去了林氏面试,只是录取率低了些,应聘上的也只是普通职员的岗位。
周新雅同老师告别后,出了学校便被丁总助带到一个非常好的小区。
是个靠海的物业,屋子里已经布置整齐,客厅面海,丁芮清和雅雅站在阳台上,看着平静幽蓝的海面。
“这两栋公寓里住的都是集团员工,这是你的新手机和电脑。宿舍是按级别分的。你以后是一助,薪资是普秘一倍,加班、出差另计,节假日不能休息但是有三倍薪资,你需要24小时不关机,但是一般也不会有特别的事在下班时间和周末找你,另外你得尽快办理护照,近期就要随同董事出差。”
丁助理从阳台走回房间里,提起包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周新雅。“这是老板安排陪你处理事情的法务联系方式,你安排好时间了联系他,报你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对了,记得回去时先去当地派出所,有警察在才能安全些,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寂静的房间里,周新雅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柜子里的衣服,想起面试她的那位女士。她朝着自己款款款而来时犹如神降临一般,那样的美,那样的温柔。
后来问了总助,才知她是董事长。周新雅觉得,她就像自己的终极好运一般,解了她所有的困,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这一切仿佛如梦一般不真实。她看着手里名片上的号码,思量再三终于下了决心拨了过去。”
闭塞的小山坳里,几台车停在满是泥泞又狭窄的路上。
周新雅看着眼前不大的院子,还是记忆里干净的样子,妈妈总是将家收拾的那样干净,哪怕那里是囚禁她的地狱。
她一身职业装,带着法务和警察,将那醉的东倒西歪所谓的父亲从地上揪起来。
待他看清眼前来人时,也并未认出她是谁。
周新雅一点不手软,冷冷的将他又扔回在地上。
居高临下垂眸看着。
“是啊……你当然认不出我,你从未认真的看过我一眼!而我在你的嘴里永远只是死丫头、赔钱货、贱人。哦~ 对了,我有一个名字叫“招弟”。
周新雅看着那男人眼里的的疑惑逐渐消失转而成为一团怒火,他踉跄着爬起,一手几乎要戳进她的眼睛,突的像疯狗一样向她扑来。
她坚定地站直了身体,未想闪躲。
警察先一步上前,两下便将那人渣压倒在地上。
早已围观而来的村民围着原本就逼仄的院子。
她无心去理会地上那人,几乎是用跑的推开通往田里的门,在要踏进泥里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脚上的鞋子,不带犹豫的脱下,放在石块墙上,便奔入玉米地。
比人还高的玉米地里传来一声声的“妈妈”。
雅雅寻了半天,终于在冲出玉米地时才看到在田边沟渠里洗衣服的妈妈。
她就那样久久看着妈妈,她曾想过无数次,与那日思夜想的妈妈见面的场景,想好一定不会哭的,可是泪水依然无法阻挡的奔涌而出!
佝偻在小河边的女人缓缓抬头,看着从太阳里走出来的女孩。
“雅雅?是我的雅雅吗?”她努力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那期盼许久的身影。
“妈妈……我来带你走了!”似是悲鸣般喊出那久违的称呼,雅雅跪倒在地上,抱紧了蹒跚走来的母亲。
是的,她有一个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哪怕是身在地狱中,妈妈依然给了她一个那么好的名字。
雅雅努力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明明才不到40岁的年龄,却老的如五六十岁一般。这些年她不知妈妈究竟又受了多少苦。
妈妈再也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明媚的少女。再也不是那个满眼光的女孩子了……
田边的落日在小水渠里撒下金光,与成片的野花相映衬着,整个天空变成了火红色。
雅雅牵着妈妈的手,一步步坚定的再次走进那个破败的院子。
村里的老老少少将院子围的再也没有一丝空隙可以夹进去人。
她两脚踏进院子里,无心去看众人那不善的神情。
妈妈找来一块毛巾给她细细将脚擦干净,她又穿上了那双好看的鞋子。是丁助理拎来的几双鞋里她最喜欢的一双。
雅雅站起身,高昂着头走到村长面前,慢慢跪下。
“大伯,您以前帮过我一次,是妈妈给您跪下求来了我的户口,我才能上学。您今天再帮大侄女一次,当着警察的面证明那人是个人贩子,证明妈妈是被拐来的,我要带妈妈离开这里。”
她说罢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法务也在此时给村长说了其中利害关系,拿出文件让村长签了字交给警察,那人便被押着上了警车,伴随着警笛声,一路呼啸离去。
妈妈看着消失了的警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朝着田里跑去。
许久后回来,手里提着一只灰色的袋子。
雅雅两眼噙着泪,一手接过袋子,拿出里面的鞋给妈妈换上。
“多可笑啊,奶奶的坟,竟藏着妈妈想要保护的东西,那个恶毒的老太婆,死了,死了...竟...护住了妈妈几块几块攒起来的钱,和她送给妈妈的鞋子。”
雅雅看着妈妈脚上的鞋仿佛回到少年时。
那是记忆里妈妈为数不多可以穿上被拐来时穿的那双鞋的样子,竟是去县城里喝村长伯伯家儿子喜酒的时候。
也就是那个时候,妈妈唯一一次,穿着一身还算像样的衣服将她送进了中学。
现在,她又同妈妈一起到了那所中学,两个弟弟都在这里读书,不同的是,他们是被人贩子求了关系送来的。
她不在的这些年里,两个弟弟不被允许同妈妈一起做农活。好在孩子的本性并不坏,时不时的偷偷帮她做事。两人一个上了高中一个即将升高中。长的快一米八的男孩,站在她面前时却是唯唯诺诺的。
这也难怪,两个孩子一边承受父亲的喜怒无常,一边又难以摒弃心里的良善置母亲于不顾。
这两年,母亲的日子有他俩在时也好过了许多。父亲打骂母亲时他们虽未还手,却也没让拳头落在她的身上。
“你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弟弟颤抖着声音,话未说完眼泪便落下。
雅雅请法务先回了总部,自己陪着妈妈在县城检查了身体。陪弟弟们过了周末。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