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率军出了乐平郡,进入冀州赵国郡,在城外五十里处扎下连营,依山傍水,进可攻,退可守,合乎军法。
现在袁谭大军仍在巨鹿郡内,却收到赵国郡守王烂发来的急报,说潘军已到赵国境内,速救,晚则城丢。
袁谭收到消息,先指着赵国的方向,骂了一顿王烂无能,然后就让马铁引两千先锋,先到城内拒守。
许攸建议马铁只需防守,不可出城,袁谭则让马铁相机行事,无论守还是攻,只要能杀了敌将,击溃潘军就行。
“公子,现在情况很明了,潘凤派五千兵急速行至赵国,就是抓住我们兵多,不能急行军的弱点,让我们派一部分兵先去,从而实现分散我军兵力的目的,按照在下最初以及主公临走的交待,我们是要先拿下乐平郡的,
现在不但没进入敌人境内,还让敌人抢先进入我们境地,若出城跟他们硬拼,就是放弃优势,我军必定会受损,而我们现在兵力,是敌人的十倍,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而公子派去的两千兵马,加上赵国本有的一千多兵马,总计三千人,还不足敌人的两倍,守则能保全,攻则危矣!”
虽然许攸只是参军,但他却想让袁谭完全听他的话,奈何袁谭就是不听他的话,他让四更行军,袁谭偏偏要五更行军,他让三军每日一休,袁谭偏偏让两休,以至于行军缓慢,让潘凤有机可乘。
哪怕是知道敌人出动了五千先锋,仍满不在乎,还说潘凤没有亲自出马,这仗打得没意思,到时候一人一脚都把乔梁领的五千人给踹死了。
许攸气得肚子都大了,他发誓以后绝不跟袁绍的儿子出来打仗,太气人了。
由于袁谭不听他的话,导致了行军速度缓慢,四世三公家的公子,连兵贵神速这道理都不懂,若不然现在早到赵国了,到时候五万兵一到,乔梁领的五千兵,也只能缩到乐平城里当乌龟。
明明可以占据主动权的,现在却陷入被动,到了这时,许攸才觉得,潘凤不但是武艺高强,用兵也一样高明,一招反客为主,用得让人猝不及防。
乔梁这边尚算和谐,虽然甄尧总是用轻蔑的眼神看乔梁,但乔梁也没做计较,毕竟甄尧可是潘凤的结义兄弟,再加上年轻气盛,自然会有所不服。
人与人之间,因为很多因素的原因,很多人头一回见面,就互看不顺眼,以后也不会顺眼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乔梁不会因为别人蔑视就治罪的,只要他依军法行事就行,若违犯军法,绝不讲情面,无论他是谁,到了军中,就必须听军令,军纪不严,则将无威严,将无威严则难以众服,很可能导致士兵不遵将令。
所以只要有人违背军令,乔梁绝不手软,才不管是不是结义兄弟。
天刚蒙蒙亮,马铁便引两千兵在营外挑战,“乔梁!快出来受死!”
“缩头乌龟,别缩在营里!”
……
“甄副将,甄参军,乔将军有令,今日任何人不得入内。”
马铁已经在营外叫骂一个时辰,甄氏兄弟不见乔梁下令迎战,便来找乔梁,却被俩侍卫长枪交叉拦在了外面。
“给我闪开!”
甄尧猛的将手臂一挥,将交叉的双枪顶开,硬闯进寝帐。
“十弟,切勿鲁莽!”
“乔将军,因何还不应战?”甄尧不听甄俨提醒,见乔梁正坐在帅案后面,悠哉的品着茶,更加恼火。
“急什么,本将军自有安排。”乔梁又往嘴里送了口茶,连看也没看甄氏兄弟一眼。
“什么安排,当缩头乌龟的安排?”甄尧接着质问。
“放肆!本将军用兵,岂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乔梁将杯子“咣”一声放在了几案上,顿时摆起了大将军的威风。
“牛气什么?我乃主公亲命参军,有理由参与军事!”
“你是有理由参与军事,但你没理由不听主将令吧?别以为你是主公结义兄弟,我就不敢动你,告诉你,在营中,军法最大,甄副将,你告诉甄参军,擅闯主将寝帐,外加无视主将,该当何罪?”乔梁这家伙倒是聪明,让甄俨亲自说出甄尧罪名,他好依军令行事。
“依军法当斩,但念在甄参军为战事着想,一片好意,请乔将军法外开恩。”甄俨倒是聪明,没有直接顶撞,这情商大概有70左右。
“无论是何理由,违反军令就是违反军令,此事绝不容商议!来人呀,将甄参军拖出去,斩首示众,以敬效尤!”
乔梁话音方落,俩侍卫就冲了进来,现在营中大部分士兵,都是并州兵,是乔梁一手带出来的,军纪严明,对他的话言听计众。
“你敢!我乃主公结义兄弟,你斩了我,看你如何向主公交待!”
“哼,杀一个触犯军法的人,本将军无须向任何人交待!拖出去!”
俩侍卫拖着甄尧就往外走,甄尧猛的将双臂一甩,“哼!我自己会走,乔将军杀了我,千万别后悔!”
“十弟,快向乔将军赔罪,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甄俨相信,只要甄尧服软,乔梁应该会网开一面,毕竟与潘凤的结义之情在那里,乔梁虽嘴上只认军法,绝不会无视军法外的人情的。
“九哥,我承认我触犯了军法,但也是事出有因,乔梁不顾敌将侮辱,怯战不出,却营中斩将,降将果然靠不住,回去还请你向二哥讲明实情,乔梁此人,万不能重用!”
“拖出去,立斩!”乔梁见甄尧敢出言不敬,挑拨离间,脖子腾的一下就憋了多粗,眼里寒光森森。
侍卫接到将令,拖着甄尧就到了营外。
甄尧并没有半点怕死之意,倒真是个愣头青,岂不知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乔将军,法外开恩呀!”甄俨直接跪地求饶。
乔梁慢悠悠的拿起茶壶,往杯子里添了些茶,又将茶壶轻轻的放下,轻轻的啜了一口,没有理甄俨的哀求,吧嗒一下嘴巴,“好茶,好茶。”
“禀将军!甄参军他……已经……”侍卫走进来,拱着手,单膝下跪。
“既然已经斩首,就找个地方埋了吧,哦,对了,他是主公的结义兄弟,务必厚葬。”乔梁又拿起杯子,平静的往嘴里送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