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宁世子错了,我正要离开。”少女疏离地笑了笑,便要迈步与他错身而过。
“姑娘请留步。”宁易非目不斜视凝着前面一株丝竹,待她衣衫淡香拂过,方不徐不疾道,“不知一张回纹笺可否换姑娘手中一物?”
洛瑶心中一愣,忽记起她从皇觉寺回来后收到那封没署名的信来。
那一纸信笺正是极为罕有的回纹笺,那信笺之所以罕有,并非难制。而是此信笺乃一人独创一人独有,并不允流传出去。前世她偶然听过有此一说。今生,她倒有幸一见。
因为体弱,她自幼不能像常人一样学习琴棋书画。但为了学好医术,她从小便克服种种病痛识字写字。因而对各种精美信笺也情有独钟。
“相请不如偶遇,洛姑娘既不赶时间,不如进雅间一聚?”洛瑶恍神间,宁易非已反客为主到了雅间门外。
少女看他一眼,只见男子略略昂头也在静静凝视她。即使坐着轮椅,他的姿态仍旧清贵绝伦。然而那双眼眸转动带起的苍凉幽远,却又让他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寂。
也不知是他的眼神触动了她,还是他独创的回纹笺吸引了她,下一瞬,洛瑶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好字一出口,洛瑶差点忍不住想咬自己舌头。
明明,她并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
“洛姑娘请进。”宁易非低低一笑,那笑容轻现,竟似在刹那明艳了万里江山。
少女眼神微寒,一个男人都残成这样还丝毫不失祸害别人的能力,真是妖孽。她没再看他,紧抿着唇拾步走了进去。
一坐下,她立时不冷不热道,“宁世子有事请说。”
宁易非瞧她一脸“我很赶时间”的模样,心情便沉了沉。
她不耐烦与他打交道!
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勉强任何人,更不乐意求任何人。可他……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心下自嘲一笑,面上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平淡模样,朝她举了举杯,他看着她眼睛,缓缓道,“听说洛姑娘手里有一枚小神医的专属玉牌。”
他说得从容不迫,用的却是没有丝毫疑问的肯定句。
洛瑶眼神一缩,立时警惕地盯着他,“你想要它?”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宁易非笑了笑,不过这自苦的笑容落在洛瑶眼里,实在让她觉得刺眼得很。
他低头瞥了瞥自己,依旧说得云淡风轻,“宁某心愿未了,自不肯轻易舍了这副残躯,即使只有一线希望,宁某也要试它一试。”
“还请姑娘成全。”
说罢,他竟朝她长长作揖。
洛瑶瞧着他单手作揖的古怪模样,心里这一霎竟涌上说不出的感觉。
并非他单手作揖的样子难看,即使残成四肢仅余右手能动,他的举止仍旧清雅高贵。
也许越是这样的残缺,才越让她心里觉得难受。
洛瑶皱了皱眉,试图撇开心里突生那股情绪,盯着杯子不去看他双眼,“宁世子对我有恩,这枚玉牌我本应无条件送给宁世子才对,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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