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非看他一眼,唇角微牵似露了丝笑意。不过从洛瑶的角度,觉得他那丝笑实在嘲讽浓浓。
“六殿下这话没错,雪屋景致确为临渊水榭之最。不过六殿下有句话说错了,我——不过此地为客而已。”
所以请不请你进去坐坐,是主人的事!
这回答,简直绝了。
洛瑶眼角飞快掠一下宁弦,见他清瘦面容下温和笑意果然僵了僵,差那么一点点就绷不住。
“哦,宁世子不能代主人相邀,不知五哥他如何能住进里面?”
少女心里冷笑,依着她对宁弦的了解,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果然没那么容易打发。
宁易非神色连一丝波动也没有,仍淡淡道,“这个,请六殿下亲自去问他本人才知。”
“咦,怎么不见五哥?”宁弦目光一闪,装模作样抬头往旁边望了望,“上次宫里万菊宴,五哥不是与瑶瑶你挺合得来吗?瑶瑶一定知道他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洛瑶蹙了蹙眉,目光渐渐森凉如冰。
瑶瑶?
这恶心的男人叫得还真亲昵。
洛瑶抿唇不语,佯装没听到他询问。她瞄了眼宁易非,随即迈步往里走。跟宁弦这个恶心的男人打交道,哪怕明知是虚以委蛇,她也不愿意勉强自己。
宁易非听着少女脚步声,唇角微微扯出一抹森然弧度,“五殿下已离开。”
宁弦一怔,显然还未得到消息。他半信半疑看了看宁易非,默了一下,知道宁易非没有骗他的必要,遂遗憾一笑,“不知宁世子可否为我引见一下雪屋主人?”
宁易非似笑非笑睨他一眼,直截了当道,“不可以。”
说罢,冲他微微颔首,径直转身去了。
就隔着一道矮矮的木栅栏,宁弦目送他们优雅离去。看着渐渐变小的背影,他慢慢握紧了拳头。
在他眼中,这不是木栅栏,是跨不过去的万丈沟壑。
雪屋主人身份神秘,雪屋四周布置着严密的警戒防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无主人同意,就连一只蚊子也休想闯进里面,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同样是皇子,宁煜那个不学无术的小魔王能够进去,连一无是处的病秧子洛瑶都能进去,偏偏他被拦在外头。
越想,宁弦的脸色越难看。
迟早有一日,他要这雪屋之主跪着对他大敞雪屋之门。
回到那片看着一团白的房子,洛瑶哈了口气,坐在铺了软垫的圈椅捧着瓷杯暖手。她看了看四周,目光才落到旁边玉颜如雪的男子身上,“宁世子,那只云杉盒子没忘记带在身边吧?”
云杉虽普通,却有宁神静气的作用。
宁易非默然片刻,神色复杂看她,“宁某性命所系,焉敢马虎。”
这话说得,好像她多不将他的性命当回事一样。
洛瑶瞧见他唇畔那缕浅淡若无的自嘲,只好暗下撇撇嘴,道,“从今天起,世子可以不必理会那只盒子了。”
半个月十五天,这家伙既然能够按照她的话一丝不苟执行到底,说明他完全认同她的医术,以后不会随便质疑她再来个阳奉阴违。
若不能全盘认同接受她的医术,即使他再怎么着,她也不会出手。
“那么第二件事,世子可要听好了。”
宁易非淡然看她一眼,“请说。”
少女凝了凝神,盯住他双眼,慢慢道,“让吏部侍卿林川密奏举报巡城兵马司同知章丞三年前贪污黄金万两。”
顿了顿,她眸子微微眯起,但从半弯的月牙里,依然有一缕令人心惊的森寒溢出。
她定定看着他,平静吐字,“宁世子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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