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宁易非打量她一眼,重重叹息一声,“你听错了。我是说,你的事得我说了算。”
少女气恼得瞪大眼珠,“我的事,什么时候到你说了算?”
“更正。”宁易非温柔看着她,无奈又坚定道,“不是你的事,而是你身体这次有没有事。”
洛瑶苦着脸,“不能商量?”
“没有什么好商量。”宁易非朝外面扬声道,“将鸡汤与燕窝都端进来。”
随即便见墨玉低着脑袋,将两碗热腾腾的鸡汤与装得满满一碗的燕窝端进来,“小姐,你还是趁热喝吧。”
洛瑶简直被眼前这两个霸道替她作主,还一唱一和逼迫她的家伙气笑了,“好好,我喝。”
就算她舌灿莲花又如何?在宁易非这个强权面前,她就算将黑的说成白的也行不通。
对于一旦涉及到她身体健康,就十分主动积极对宁易非言听计从的墨玉,她也只有无奈苦笑的份。
眼定定盯着她将鸡汤与燕窝一滴不剩的喝完,宁易非才露出满意的眼神,淡淡道,“两刻钟后,给我乖乖休息。”
“我……不。”后面的声音,在他幽凉眼神下,立时弱得几不可闻。
“好吧。不过在两刻钟到来之前,我还可以干点别的吧?”少女看着他,商量的口吻,恳求的眼神。
宁易非掠了眼虚掩的门窗,低低一笑,随即起身走向她,“甚好,此举正合我意。”
他长腿一跨便绕过八仙桌,颀长身影完全将她笼罩眼皮底下。
她心脏呯呯乱跳几下,抬头触及他光彩流溢的眸光,下意识掩着唇要退。
然而她此刻还坐着,哪里抵抗得了他俯下头来自带的坚决与诱惑?
“唔……我不……。”
再多不愿,也被他温热的唇堵在了嘴里,弱成几缕根本不成声的轻浅呼吸。
良久,她才有机会从他热烈气息笼罩的身影下脱出来。
“让我出去,我有急事要办。”
宁易非懒懒站在门前,“有什么事可以让人去办。”
洛瑶想了想,点头,“也罢,用你的人办事,效率应该高一些吧?”
听着她质疑的语气,他丝毫也不动气,只低低一笑,轻声道,“不用怀疑,效率高不高尚在其次,不过保证一定将你要办的事办妥就成。”
“你又知道了?”少女挑眉,微弯的唇角带出浅浅挑衅意味。
“如果可以,我倒不介意做你肚里的蛔虫。”男子凝视她片刻,语气浅淡却又隐含温柔,“只怕你会嫌弃。不过这不妨碍我了解你心思,对吧?”
洛瑶含笑不语。
“你不过想将苍山行宫发生的秘事传讯到京城而已。”
见她眸光微闪,他毫不怀疑地挑了挑眉,思忖一下,又道,“这事,还是我让人去办为妥。”
洛瑶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才蓦然记起皇帝在大殿内严令众人不得将消息外传之事。
想到这事,她凉凉一笑。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去说。再严苛的律令,终究也难堵悠悠众口。”
宁易非按住她柔弱双肩,神色罕见的透出几分严肃,“有备无患总比事后再来亡羊补牢的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
洛瑶见他坚持,只能无奈应允,“好吧,你办就你办。不过你也得注意清除痕迹,我可不希望到时……。”
宁易非伸手轻轻掩上她娇艳红唇,低声笑了笑,“很高兴,我已经住进你心上。不过你放心吧,他想除我之心已非一日两日,多一项少一项于我无碍。”
“好了,两刻钟时限已到,你该休息了。”
少女瞄了眼床榻,立时痛苦地垮下脸来,“宁大爷宁婆婆宁霸王,你这说一不二的原则能不能别用来对付我?”
“其他事我可以依你,可以为你破例不守任何原则。”宁易非淡淡瞥着她的苦瓜脸,丝毫不为她的撒娇诉苦所动,仍坚决道,“但事关你的身体健康,这原则一定得坚持到底。”
洛瑶慢吞吞磨蹭着,就是坐在八仙桌旁不愿移步,“再多给一刻钟?”
“洛瑶,你确定要在这跟我讨价还价?”他双眸危险地眯了眯,扫了眼双手,便准备走近她。
“如果你确定,我可以辛苦一下双手抱你过去。”
“暴君,霸王!”少女瓮声瓮气咕哝着,在他危险光芒四溢的目光注视下,飞也似的奔向床榻。
宁易非听着她气恨的嘀咕声,反愉悦地扬着眉笑了起来。
翌日辰时初,北堂明珠就来到洛瑶住的地方。
“北堂小姐请回吧,小姐今天不方便见客。”
北堂明珠看着将她拦在屋外的元香,奇怪地往洛瑶住的屋子探了探脑袋,有些担忧道,“瑶瑶她怎么了?”
元香一板一眼答,“小姐昨天出了点意外。后来起了风疹,从现在起,未来三天内她都不方便见客。”
“风疹?”北堂明珠歪头想了一瞬,“什么古怪的症状?严重吗?应该不会传染吧?那你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她。”
“不会传染。”元香摇头,但仍如一尊称职的门神一样站在门前挡着,“不过御医说了,她三天内不得见光不得吹风,这样才会好得快。”
“这样啊,”北堂明珠瞄了瞄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担忧之心去了大半,“难怪大白天的还拉着帘子。”
想了一会,她又道,“那我不进去,就在这里跟她说说话总行吧?”
元香默了默,想起宁易非的吩咐,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来敷衍。又觉着自家小姐被逼在房里关上三天怪可怜的,于是便自作主张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隔着一堵墙,说话得用喊的。喊来喊去,嗓子都得喊哑。北堂小姐你不担心?”
北堂明珠转念一想,她倒是不怕喊哑嗓子。可洛瑶是病人,总不能让洛瑶病上加病。
“瑶瑶,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考虑片刻,北堂明珠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得跟洛瑶说上几句话才安心。
里面传出洛瑶闷闷的声音,“明珠来了,你放心吧,我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听说你不能见光不能吹风,那我就不进去了,就在外面陪你说说话?”
知道北堂明珠怕她闷着,又担忧她病情……。
洛瑶无语片刻,她真想告诉北堂明珠真相:她没病。
可想起宁婆婆惩罚人的手段,她就不禁头皮发麻,摇了摇头,连忙熄了这心思。
她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错,“你放心吧,我真没事。你也不用在外面陪着,先回去吧。待我病好了,再去找你。”
北堂明珠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我先回去,你安心养病。”
她回去之后正巧碰上北堂牧,闲谈之中无意说起洛瑶眼下的情况,不免又担忧得唏嘘两句。
北堂牧听罢,面上没表露什么。不过心里却对这事存疑,以洛瑶的医术还会弄出这等匪夷所思的病症,实在有点让人难以置信。
是夜,北堂牧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刻,悄悄摸到洛瑶屋顶来打探情况,不过却发现真如北堂明珠所言,他蹲守到天亮,也没见洛瑶自屋中走出一步。
但本该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夜里的时候却打开了一扇。
“不是说不能吹风?”他古怪地盯着黑暗中安静的窗户,总觉事情有些蹊跷。
“该不会她做贼心虚,知道我不乐意平白无故被她利用一把,才故弄玄虚搞出什么风疹来糊弄人吧?”
可转念一想,对自己的猜测又有些半信半疑。
因为白天的时候,除了北堂明珠被拒之门外,就连宁煜前来探望,也被元香以同样的理由挡在了外面。
第二天,北堂明珠再来,仍旧不得其门而入。宁煜亦然。
第三天,北堂明珠没有对洛瑶起疑,不过问过御医之后的宁煜,却对洛瑶所谓的风疹存了怀疑之心。
北堂牧夜里一连蹲守两晚,都没发现洛瑶有什么异样之后,第三晚便打消了继续一探究竟的念头。
不过这夜,洛瑶的屋顶上,仍旧少不了人。只不过个人,由北堂牧换成了宁煜而已。
浓墨一般的夜色渐渐散去,柔和的霞光缓缓自天际铺陈开来。
宁煜跃下屋顶,正准备等洛瑶醒来就去敲门。却在这时,看见有人影一闪,一下就闪到紧闭的窗户外。
他按捺住心头疑惑定睛一看,却见宁易非毫无顾忌地一手推开窗户。
少了阻挡,风与光便一下迫不及待欢快地涌进房内。
“棋呆,你什么意思?”他现身,微微沉着脸,出手拦住宁易非。
“三天之期已过。”宁易非打量他一眼,退后一步,没有与他动手的意思,只淡淡道,“这窗户该开了,不然她得闷坏。”
外面动静传来,刚刚起床的洛瑶不由得郁闷地撇了撇嘴。
她早就闷坏了。
虽然还没长草,但肯定已经发霉。
“你倒是来得及时。”宁煜冷哼一声,眸中已起狐疑之意,“若真心爱护她……。”
“不敢不及时。”宁易非视线透过窗户往里面扫了扫,“来得晚,怕她被不长眼的宵小惦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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