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么东西,她还有时间,总能慢慢查明白。
宁弦走后,皇帝果然下了圣旨嘉奖洛瑶。除了一纸圣旨外,自然也少不了金银珠宝之类的赏赐。洛瑶对钱物这些不怎么在意,在看到皇帝赏的药材时,才真心欢喜笑了起来。
皇帝嘉奖的圣旨一下,没过多久,乌尔善的刚达王子也派人送来的钱物与药材。当然,药材里面还有解药。
洛瑶强硬砍了妮亚公主婢女的手之后,就没再打算从他们手里拿到解药。
刚达王子送来的东西,于她而言也算意外之喜了。有了解药,墨玉当天下午总算提前醒了过来。
又一日,洛瑶奉旨进宫参加专门为迎接乌尔善使团的洗尘宴。
每逢想到进宫容易,离宫难,洛瑶就觉头疼。
“小姐,戴上太后赏赐那支东珠鸾凤簪子吧?”罗嬷嬷替她梳妆完毕,见她挂着几分不情愿的苦意,才忽然想起还有这支簪子来。
那簪子在宫中可算一道护身符。
洛瑶目光一亮,连忙道,“好好,你将簪子给我插上。”
待她整装完毕去到宫门,不得不接受漫长等待的检查。
好在,等待的过程虽无聊,但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惊险的事。
而且,进宫之后,都顺顺利利的跟着引路宫女去到设宴的大殿,一路再没有遇上什么对她不怀好意的人。
北堂明珠看见她,还特意央求宫女调换了位子,坐到她身边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赴宴呢。”
洛瑶诧异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在东街血溅闹市的事,遂笑道,“这样的热闹,我怎么能错过。”
就算她想错过,只怕也有很多人不乐意她错过。
两人正低声交头接耳,前面忽有阴影覆下来,接着便有人道,“洛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大殿中设宴虽然没有分隔出男女席位,但男宾与女宾席却分设在左右两侧。
眼前这个梳着满头小辫子的男人,方脸上虽带着笑,但双目熠熠放光闪烁不停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更别说,他站在案前,还直勾勾毫不避讳的盯着洛瑶。
北堂明珠当即皱起眉来,不悦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清男宾席在对面吗?”
洛瑶微微一笑,“这位是乌尔善的刚达王子,他刚到京城,不懂我们天泽的礼节也属正常。”
就是拐着弯骂他失礼了?
刚达王子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仍旧面色如常站在案前,“洛大小姐那天的表现,真让人佩服。”
佩服?
洛瑶有些无语。她那天的态度强硬无比,他不是该看见她就气愤得扭头就走吗?
少女微微一笑,礼貌性回了一句,“是吗?刚达王子的表现也一样令人惊喜。”
刚达王子本就目光熠熠,听了这话,简直笑得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了。
这人,众目睽睽之下有完没完?还懂不懂避嫌了。
北堂明珠心里嫌恶,抬眼横看过去,忍不住将心中所想带了出来,“刚达王子对吧?我们天泽与乌尔善的奔放不同,一般情况下,像你这样直接跑到姑娘面前搭讪可是件很失礼的事。”
洛瑶不禁微微侧目,这姑娘还真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不改嫉恶如仇的脾性。
虽然前几天在东街首饰铺与妮亚公主上演街头热血,不过洛瑶对刚达王子的观感,说不上好也说不坏。那天的事,不管他出于什么考量也好,至少他没有一味偏帮自己妹妹。
若当时他不管不顾下令与朱雀他们打一块的话,后果只怕比现在严重多了。
对于识时务这一点,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不至于太坏。
看着刚达王子惊讶得一时忘了反应的呆楞样,洛瑶忍不住暗下闷笑,“刚达王子回自己的席位去吧,我们陛下很快就要过来了。”
大概北堂明珠的怒气太浓郁,迟钝的刚达王子终于明白过来,“洛大小姐,我不知道我这样过来跟你打招呼是件失礼的事。给你造成困扰,实在抱歉。”
洛瑶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待他离去,北堂明珠盯着他背影仍忍不住忿忿道,“这登徒子,难道不知道这会令姑娘名誉受损吗?简直太过份了。”
洛瑶瞥她一眼,就事论事说道,“我看他未必是故意的,不知者不罪嘛。你犯不着为这种小事生气,再者,我的名誉受损不受损,也不差这一点半点。”
北堂明珠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反觉得她是怕自己心里难受,才故意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瑶瑶……!”北堂明珠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你这么好,谁错过了,那是谁有眼无珠。”
洛瑶愕然张了张嘴,对北堂明珠这安慰简直哭笑不得。
她什么时候流露过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了?
“嗯,有眼无珠的人挺多的。”半晌,洛瑶弱弱应她一句,眼角掠见殿外花廊,立刻转了话题,“嘘,陛下过来了。”
北堂明珠见状,只好鼓励的朝她笑了笑,也不敢再发出声响来。
一会,就见皇帝缓缓走进大殿。他身后,还跟着一袭宫装的皇后。
这还是自上次老定国公寿宴之后,洛瑶第一次见到皇后。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一眼望去仍旧是往日端庄雍容的架子。不过看仔细的话,并不难发觉皇后消瘦了许多,而且两眼神采也无比黯淡。
就连如今厚厚一层粉打在她脸上,也能瞧得出她脸色苍白血色全无。
太子被废,皇后焦虑不安,几乎夜夜难以成眠。瘦成这样完全没了神采,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洛瑶瞧着她僵笑的脸,莫名觉得心里划过一丝快意。
就是这个女人,当年诸般阳谋阴谋害死她母亲,还害了长健这一辈子……。
“瑶瑶?瑶瑶?在想什么呢?”北堂明珠唤了她几声都不见她有反应,当下疑惑地推了推她,“陛下致词完毕,你怎么还在神游太虚?”
“哦?没事。想起一些旧事而已。”
幸而北堂明珠虽直率,却并非不懂看人脸色的人,她见洛瑶无意多说,也就没有八掛问下去。
这样的宴会,自然少不了歌舞。
不过歌舞再精彩,洛瑶也无心欣赏。她忽然想起刚才刚达王子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若说只是礼貌性跟她打招呼,他的眼神又实在太过热烈了点。
若说有什么让人琢磨的地方,她一时半刻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曲歌舞之后,趁着换场的空档,与洛瑶坐在大殿同侧的妮亚公主忽站起来,高声道,“天泽陛下,这些歌姬舞女跳的舞虽然极好,不过看多了同样以柔为主的舞蹈也会疲劳的。不如让臣为陛下献上一段不一样的剑舞?”
妮亚公主今天穿的服装,在衣摆上缀了铃铛,她一站起来,殿内便立时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
皇帝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面上却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情,“妮亚公主还会剑舞?那朕可有眼福了。”
妮亚公主落落大方走到殿中留空出来表演的位置,“谢天泽陛下恩准。”
皇帝哈哈笑着挥了挥手,“妮亚公主可需要乐师演奏?”
“天泽陛下,臣这剑舞对乐曲的要求不高,演奏可有可无。”妮亚公主视线缓缓扫过来,洛瑶还坦然坐着,北堂明珠却微微变了脸色,“不好,她该不会借机对你发难吧?”
洛瑶抿了抿唇,轻笑一声,“那天在东街跟她闹得那么僵,她若想此刻对我发难也很正常。”
北堂明珠吃惊地盯着她,“正常?明知她会对你发难,你还没事人一样坐着?”
洛瑶无奈一笑,“那你说我该如何?装病提前逃了?”
别说她从来不怕妮亚公主发难,就算怕,她也不会做出如此怯懦的事。更何况,对妮亚公主这种人,怕与不怕都没什么区别。
她不着急,北堂明珠却莫名急躁起来,“那你也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呀!”
洛瑶淡然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妮亚公主缓缓望过来,望见洛瑶时,她的视线终于牢牢粘在洛瑶身上没再移开。
“天泽陛下,在表演剑舞之前,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恩准。”
“明知是不情之请,还让人恩准。”北堂明珠忍不住冷哼一声,“她以为她算哪根蒜。”
洛瑶含笑不语。
皇帝自然不会直接拂了妮亚公主面子的,所以肯定要听听这个不情之请是什么,“妮亚公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只要朕能做主的,一定尽量满足妮亚公主。”
皇帝应得痛快,不过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妮亚公主听不出这文字陷阱,见他痛快应允,立时面露喜色,“多谢天泽陛下。”
“臣准备表演这段剑舞,平日演练时,都由婢女陪练的。若让臣单独一人,此舞的精髓怕是跳不出来。”妮亚公主朝皇帝躬了躬身,诚恳请求,“臣能不能请殿里其中一位姑娘出来陪臣一起跳?”
皇帝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往洛瑶这边扫了眼,“嗯?你想请一位姑娘出来陪跳?不知妮亚公主想请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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