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子良在朝会上宣布采纳关播和卢杞的建议,决定对官场不正之风、歪风邪气进行整治,并且决定要精简各地方官府和朝廷各个衙门的机构、裁撤冗员、缩减行政开支、提倡廉政建设之后,朝廷大臣官员们就知道这道口子已经打开,再也堵不上了。
大势所趋啊,一些原本处于观望状态的大臣官员们纷纷奋笔疾书、把脑袋瓜子都抠破了,想出一些建议条陈写进奏章里呈送到通政司给赵子良御览,这件事情经过一个月的发酵,但凡有上书资格的朝廷大臣和官员们都给赵子良呈上奏章,一时间赵子良的御案上堆满了奏章,加在一起有好几摞。
赵子良叫人把赵霆找来问道:“你这次来长安也有近两个月了,对王府各部和朝廷各衙门的运作方式以及现今朝局了解得如何了?”
赵霆抱拳道:“儿臣已经了解了七八成!”
赵子良点点头,手指头不停的敲着御案,沉思片刻后说道:“从今日起,你就跟在孤身边学习处理军政事务,先把这些奏章进行分类,把内容相似的归为一类,把内容相左的归于一类,再把有独特想法的归于一类,孤批阅完奏章之后,你再看看孤是如何处理奏章的”。
赵霆心头一跳,一个难以抑制激动的想法出现脑海之中,难道
“赵霆,想什么?你不愿意?”
赵子良的声音让赵霆回过神来,他连忙拱手道:“是,儿臣遵命!”
赵子良离开之后,赵霆立即开始对这些几乎堆成了小山一样的奏章进行分别归类,这需要时间,他要一本一本看内容,在这方面他是有基础的,这些年他在可萨都护府镇守,每天也要处理来往的军政公文。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赵霆终于把这些堆积如山的奏章分门别类整理出来并分别放好,刚刚处理完毕,赵子良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高尚、郑三、李慕辰、赵北、尔朱献忠等人大臣武将。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今日你们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此事要保密,不可让各禁军大将们得到消息,倘若他们事先得到消息做了准备,咱们这次搞突然袭击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至于朝廷其他相关衙门的官员,等到临时再临时通知他们前来汇合!”
众人拱手抱拳答应:“诺!”
众人散去,有的还有其他公务要忙,有的留了下来。赵霆立即迎上去行礼道:“父王!”
赵子良点点头,问道;“做得如何了?”
赵霆道:“已经分类了!”
赵子良走到御案后面,拿过一本奏章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提起蓝笔在奏章上某些语句标下记号,最后在奏章的结尾处写下批语。一连批阅了几本奏章后,他对赵霆说道:“把这些做了标记的词句抄录下来,要注明是谁的奏章抄录下来的!”
“诺!”赵霆答应一声,在旁边一章书案后开始工作起来,一旁的太监不停的把赵子良批阅好的奏章送到赵霆面前。
这个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中途赵子良还好几次喝茶起身在大堂上慢慢渡着步子,好似在思考。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父子俩向后院走去,赵子良一遍走一边对赵霆说:“处理奏章不能偷懒,更不能积压,否则奏章会越来越多,也许堆积如山的奏章中就有一个惊世之策,也许有一道加急奏报!协助孤处理奏章的事情原本是有专人负责的,但他们不能翻看孤的处理结果,奏章批阅完毕之后会送回中书省。孤不会教你要如何如何去做,你已经到了四十不惑之年,要改变和影响你的性情和行事作风不是什么人走能够做到的,孤只希望你多看多想多做,你能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的造化!”
赵霆答应:“是!”
吃过午饭之后,赵子良留在了后院午休,赵霆去前堂当值。一个午觉睡了一个时辰,到了下午申时来醒来。
赵子良在聂三娘的服侍下洗了脸,赵霆却走进来向二人行礼:“父王、母妃!”
聂三娘问道:“你不是在前堂当值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赵霆对赵子良道:“刑部侍郎刘从一和六扇门都指挥使万展堂在前堂请求觐见,说是有要务要向父王禀报!”
赵子良把毛巾递给聂三娘,问道:“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说。儿臣听说万展堂一直奉命追查千机楼的事情,估摸着他们这次来求见父王是因为这件事情!”
追查千机楼的事情极为艰难,赵子良当初给万展堂的时间只有半年,不过这千机楼行事极为隐秘,来去无踪,很难查到踪迹和巢穴,万展堂花去了半年时间也只是查出冰山一角,赵子良并未责怪他,而是命他继续追查,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走,去前堂!”
父子二人来到前堂,刘从一和万展堂立即下拜参见,赵子良坐在御案后面抬手让他二人起身,问道:“而起卿家今日来见孤有何事要禀报?”
刘从一拱手道:“大王,天牢典狱长于山重刚才奏报说宣王李诵的总管太监彭大海从昨夜越狱逃脱了!”
“什么?从天牢越狱逃脱了?还有人能够从戒备森严的天牢中逃走?难不成这天牢成了普通百姓家中的菜园子,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赵子良极为生气的拍着御案。
刘从一立即道:“大王息怒,臣亲自去查看过现场了,这彭大海越狱逃脱明显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一条地道直接从靠近金光门的一间宅院挖到了天牢内,昨夜凌晨拂晓时分,囚徒们睡得跟死猪一样,当值的狱卒们也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天牢内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刺客,守卫的狱卒们猝不及防,被刺客们偷袭得手,打开了大量的牢们,放出来许多囚犯,天牢内大乱,狱卒们被这些囚徒们拖住了,刺客们趁机杀到关押彭大海的牢房斩断了门锁铁链,救出彭大海从地道跑了!等天牢狱卒们控住局面,把还活着的囚犯们重新关押进牢房内,通过清点人数和尸首进行一一对照,才发现彭大海不见了,那些刺客也不见踪影,典狱长于山重立即派出狱卒兵丁们在天牢内搜查,终于发现了一个地道口,他们钻进地道,走了好几里路才从金关门附近一栋宅子里出来,他们在那宅子里发现了许多夜行衣物和兵刃。此时城门早已大开!臣已经找人估算过了,要挖通这条地道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另外他们选择在凌晨拂晓时分动手,显然是掐准了城门打开的时间,从地道一出来就可以直接出城!”
万展堂站出来接着说道:“大王,臣和六扇门的同僚兄弟们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追查,终于查到了千机楼的总堂所在地,也搞清楚了对方的组织结构、大部分人员名单和联络方式,种种迹象表明千机楼的楼主就藏身在长安城之中,我们抓获了一名千机楼的主事,此人供出千机楼的楼主极为神秘,千机楼之中几乎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且此人还交代自从谋逆案被查清,相关皇族宗室被捕入狱之后,近半年时间内这个千机楼的楼主似乎消失不见了,在这半年时间内没有联系过总堂的人,此人还交代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他说千机楼的楼主很可能是一个太监。我们根据此人的交代把追查方向放在了太监的身上,我们发现似乎只有宣王府的太监与这些线索相符合!臣正准备向刘大人禀报此事,想要去天牢提审宣王的总管太监彭大海,却不想今天就听说彭大海跑了,臣有理由怀疑这彭大海就是千机楼的楼主!”
这事有意思了,神秘莫测的千机楼的楼主竟然是宣王府的总管太监。他皱眉看向刘从一,问道:“这彭大海怎么还被关在天牢内,还没有被处决?”
刘从一拱手道:“大王,彭大海并非是宣王的亲属,也不是保皇社的成员,按照律法规定,他罪不至死,三司会审的时候是按照律法规定判决的,判了一个终身服刑,因此一直被关在天牢之中!”
赵子良问道:“海捕公文发下去了吗?”
刘从一道:“臣来之前已经下令找人画出彭大海的画像,发下海捕公文在全国进行通缉!”
赵子良吩咐道:“如果彭大海真是千机楼的楼主,如果让他跑掉,危害就太大了,立即下令以八百里加急通知周边关隘城池设卡严查。另外,既然已经搞清楚了千机楼的总堂所在之地、大部分人员名单和联络方式,就不要犹豫了,以免他们收到风声撤离,马上调集人马进行围捕,绝不能放跑一个!此事就由你们二人负责,希望你们不要让孤失望!”
刘从一和万展堂拱手道:“微臣遵命,必将千机楼一举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