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瓷瓶的主人姓莫,在古玩行也做了几十年,听到聂风的话在台下气的牙痒痒的。
这个小子是不是故意拆台啊,别人的东西没疑问,到了他这件宝贝就跳出来了,是不是有人故意指使把他当抢使,顿时看向杜叔的眼神就很不善。
杜叔感应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只见人群中莫老板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气呼呼的蹬着自己。
杜叔也知道聂风把莫老板彻底得罪了,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他这脸面可丢不起,只得避开他的眼神向台上望去。
只有杜心妮一脸崇拜的看着台上的聂风,“偶像啊……摄像机还在拍呢就上去了,咦……我帮他挑的衣服穿得真好看,”杜心妮的思绪一下子跑偏了。
台上的五个专家不乐意了,他们代表的是权威,是专业,为了配合鉴宝节目组,从京里屈尊来到这个小地方,居然还有人敢质疑他们。
“这位先生,我们已经从造型,釉质,花色初步判定这是真品,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刚刚负责主鉴定的瓷器专家陶教授整理了一下眼镜,站起身来向聂风说道。
聂风虽然认定这是个假货,可说不出理由可就成了一场闹剧,还得要指出破绽在哪儿才能下得了台。
“您好,还请您将瓷瓶放在桌上,这么拿着我不好细看。”聂风想了想,至少先把他给稳住,不能抱回后台去,这种假货绝不能流出去害人。
那中年人一下子没了主张,他也就是个打工的,莫老板让他负责抱着瓷瓶上台给专家鉴定,鉴定完了再搬回来,没说遇上这种事该怎么处理啊。
他不由自主的向观众席上的莫老板看去,莫老板虽然气呼呼的,可当着摄制组和诸多同行面前也不好发飙,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随即一屁股坐了下去。
莫老板心里已经盘算开了,等拍卖会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聂风,让他给自己斟茶认错,现在就算是免费帮自己打广告吧。
“小聂,你要是发现什么就说什么吧,什么都别怕啊……”,龚老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对聂风朗声说道。
莫老板的脸一下就白了,龚老这是什么意思,他也怀疑我这是假货,天地良心啊,我这可是花了血本买来的。
今天就指望这件宝贝能大放异彩呢,没想到好话也说了,好处也给了,可说好用这件瓷瓶压轴的却说没就没了。
现在这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居然怀疑我这是假货,你不帮着我说话还借机打压我,姓龚的你真不是个东西。
莫老板眼中血丝一片,想来已经是愤怒到极点了,也顾不上隐藏在幕后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栏杆对着聂风大吼一声,“臭小子,毛孩没长齐呢学人家出来挑刺,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咱俩没完……。”
聂风初生牛犊不怕虎,对莫老板的威胁一点也不害怕,凑到瓷瓶面前仔细观察起来。
花纹,釉色和造型都没问题,和聂风记忆中图鉴上的图片一模一样,外面没问题,那问题肯定是出在里面。
瓷瓶被放在桌子上,聂风转悠了半天,选定一个偏僻的角度,催动眼中金眸转动,发动了透视的能力,只一刹那间就穿透了瓶壁向内看去。
瓶中一片黑暗,只有从瓶口上注入一缕灯光,却无法照亮整个瓶腹,似乎瓶壁内侧上刻印着什么东西。
要是自己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就好了,聂风心中暗自遗憾。
好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请求,眉心一股热流涌出,缓缓地在他的眼珠子上蒙上一层红纱,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眼前赤红一片,就算深入瓶中也而看的清清楚楚。
“喂!你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有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说出来就是了”,那中年人有点不耐烦地问道,自家老板在一旁冷兮兮的看着他,不由得他不努力表现。
“聂先生如果你没有疑问就请下去吧,我们还有一件藏品没出场呢,据说是一件稀世珍宝”,陶教授也下了逐客令。
“我就是最后一位鉴宝人,你所说的那件稀世珍宝就在我身上,可总得把这事儿先解决了吧”,聂风胸有成竹的将绷紧的神经散开,刚刚看请的刻印,让他胜券在握。
“请问咱们这有没有自带灯光的小型摄像头?”聂风向一旁酒店负责配合的人问道。
“物业公司那里应该会有,我曾经见过一次他们用来疏通管道”,那人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位先生,物业的人马上就把设备送过来,你还有什么需求。”
他得到的指令使全力配合摄制组的工作,刚刚杨导把他拉到一旁让他全力配合聂风,所以他才会这样问。
“那麻烦把投影仪打开,我一会要把摄像头拍到画面转到大屏幕上。”
这件事情丝毫没有难度,一番摆弄之后投影仪的幕布弄好,就等着物业送摄像头过来。
莫老板脑门子上开始冒虚汗,见到聂风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着这个瓷瓶真的有问题?
这时候物业公司的人也将摄像头送来了,聂风连通电源,打开摄像头上的灯,将摄像头栓在一根棍子上向瓶腹中探去。
因为影像都被投射到大屏幕上,在场的观众也好,工作人员也好,专家也好,都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一双双眼睛眨都不眨仔细寻找起来。
“有字……刚刚那里有字”,摄制组的一个工作人员突然大喊出声,被杨导瞪了一眼,烊烊地缩了回去。
“小聂,把摄像头挪一挪。”龚老站起身来发号施令,谁也没觉得有什么妥,毕竟资历威望在那呢。
聂风看着大屏幕缓慢地调整着手中的棍子,终于找到那个瓶腹中有字迹的地方,瓶中空间太小,摄像头的光芒有些刺眼,再加上摄像头是反着装的,印记都是倒过来显示在大屏幕上的。
于是整个宴会大厅中出现一个奇妙的场景,不管是专家还是观众或是卖家,都歪着脖子试图去解读那行印记。
“是字,是一行字……”,杜叔和聂风几乎同时看出来。
“念……。”
龚老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杜叔挥了挥手,示意聂风当众将那行字念出来,心中暗想,这下梁子结大了。
“柳飞烟,制于千禧年游戏之作,最后这个方块应该是个印鉴留下的刻印。”
聂风话音刚落,台下就炸开了锅,莫老板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完了,这下完了,血本无归啊”,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买家们的热情也想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变得冷静起来,原来还真有假货,买个假货回去钱倒是无所谓,面子可丢大了。
咚的一声巨响……
龚老狠狠地跺了下拐杖,“把他给我带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从人群中挤出两个人一左一右将莫老板诶架出去了,大家都对莫老板卖假货的事情各种谴责,好像自己从来没做这种事情一般。
台上五个专家的表情就精彩了,红转绿,绿转黑,尤其是那个陶教授,那副窘态聂风都恨不得拿出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给网民看看。
“小聂,把那假货给我砸了,决不能让它再有机会流进市场。”
聂风也正有此意,顺手抓起旁边桌上的烟灰缸,用一个布袋将瓷瓶装起一阵猛砸,直到彻底成了一摊碎片才停手。
看到龚老这样决绝,聂风下手这般坚决,买家们的信心也提升不少,龚老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被小聂发现了,不然临老晚节不保,名声全被那姓莫的毁了。
聂风见事情解决了,正要下台忽然想起来今天自己的主要任务,从贴身衣兜里掏出那枚崇宁通宝来。
“请问哪位是研究古钱币的专家,我这有一枚铜钱需要各位鉴定一下。”
场面有些冷场,没人应答,可专家们的反应出卖了应该有反应的人,其余四人都在看坐在最左边一个穿着中式唐装的中年人,他面前的名牌上写着‘钱登云’三个大字。
“钱教授,还请麻烦你看一下”,聂风恭敬地将铜钱放在钱教授的面前,心中一阵腹诽,怎么研究古代钱币的也姓钱啊。
钱教授有些不耐烦,他们五人同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陶教授出了岔子,他们脸上也无光,可当着摄制组的面儿又不敢表露出来,那表情跟便秘了似的,聂风强忍着笑这才没笑出声来。
“一枚铜钱有什么好看的,连铜锈都没除就拿来了,真是业余的很”,钱教授嘴上还想讨讨便宜。
聂风也不理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摄像师也适时过来给了个特写。
“这……这怎么可能!!!”钱教授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铜钱,忽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竟然是一枚崇宁通宝,自己连手套都没带就这么赤着手拿着,真是罪过哦。
钱教授虽然有些爱面子,但骨子里却是个资深的古钱币研究者,骤然见到这么一枚稀世古珍,立刻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