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伙儿给腾个地方,”杜叔招呼了一声,大家都把桌上的茶碗给端了起来,将那个锦盒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聂风将绑着锦盒的绸缎给扯了开来,盒盖一掀开,一件栀子桃花纹的圆盘出现在大家面前,大约有七寸大小。
大家刚才都听到丁知白的话了,所以一个个都闭口不言,等着聂风给解说。
聂风无奈的将盒盖放下,伸手就想将盘子从锦盒里拿出来。
“聂师弟,先别急着拿出来,就这么看看,能看出多少来?”丁知白确实是起了考校的心思,想看看这个年纪小的过分的师弟肚子能有多少墨水。
聂风将手背在身后,俯下身子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那个圆盘开口说道,“七寸为盘五寸为碟,底釉是粉红地的,花纹是栀子桃花纹,要我猜啊,这是‘天地一家春’。”
众人听了纷纷议论起来,听到“天地一家春”这个名头都很惊讶,如果是真的话,这个礼也太大了。
什么是“天地一家春”,这来历就得从慈禧太后老佛爷身上说起,慈禧太后刚入宫的时候的住所,就叫“天地一家春”。
这里也是咸丰皇帝宠幸她的地方,从这里她踏出了从叶赫纳拉·杏贞到慈溪太后的第一步。
后来圆明园里的一处景观,也叫“天地一家春”,不过后来被八国联军给毁了,慈溪太后逃回来之后挪用海军军费重修圆明园的时候,还把这五个字给刻在了消防储水的金缸上。
咸丰末年,景德镇官窑毁于一旦,官窑瓷器水平直线下滑,直到光绪年间才逐渐复苏,为了振兴瓷业,才创新了这种粉彩品种,款识有“大雅斋”,“永庆长春”,“天地一家春”等等。
如果聂风没有推断错误的话,这圆盘底下,必定有“永庆长春”的印记和“天地一家春”的铭文。
丁知白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把盘起拿起来了,聂风小心翼翼地将圆盘翻转过来,刚触碰到瓷盘表面,一股灵力涌了进来补充了他逐渐空虚的眉心。
等到瓷盘翻转过来之后,大家定睛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底面上果然有巩红彩书的“永庆长春”印记。
“聂师弟,这虽然不是慈溪太后用过的,不过也是官窑出品的,我这礼给你,可还满意。”丁知白见众人羡慕的目光,洋洋得意起来。
知道的人在那羡慕不已,不知道的赶紧四处打听,也都羡慕死聂风了,开业典礼而已,送了这么个宝贝,也不知道是不是赝品,有的人恶意的想着。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能送出如此重宝,必定也是行内高人,还请示下姓名让大家伙开开眼界。”前来道贺一个古玩行老板拱手向丁知白问道。
丁知白摸了摸颌下的胡须向四周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姓丁名知白,家父丁兆凯先生,龚老爷子是我师叔。”
他到没提自个是故宫博物院陶瓷馆馆长的事儿,光是丁兆凯之子这个身份,他觉得已经够震撼的了。
龚老皱了皱眉头,有些年没见丁知白了,没想到他现在变得这么热衷名利,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毕竟今天是聂风博古斋的开业大典,聂风才应该是今天的主角。
果然,知道丁知白身份的人四下里一传,大家都知道了,那这件瓷盘肯定是真品了,要是个赝品他也丢不起这脸。
“小风,你丁师兄这次可是大出血了,以后你得送他个更出彩的,”龚老忽然发话了,丁知白也知道自个有些放浪形骸,赶紧收了回来,缩在龚老身后不动弹了。
“小风,吉时要到了,我们开始吧,”聂风刚把锦盒送上楼,杜叔就在楼下迎着他,把他领到了店门口,非要他说上两句。
聂风心想这事儿你也不给我准备准备,幸好只是说两句吉祥话,要是让他长篇大论他可说不出来。
等他往门口一站,喧闹的舞狮队也都停了下来,那些古玩行的老板都出来站在外面观礼,还有不少游客在凑热闹。
聂风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断的安慰自己,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种时候可不能露怯。
忽然一直手搭在了他的背后,杜心妮悄悄来到他的身后,静静地鼓励着他,“聂风,加油。”
聂风紧张的情绪被杜心妮一扫而空,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同仁,各位前辈,还有各位前来观礼的先生女士,本店博古斋老店新开,还请多多光顾,本店童叟无欺,绝无假货。”
说完一挥手,一旁等着信号的胡伟点燃了鞭炮,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大家的恭贺声中,博古斋又一次开业了。
前来道贺的那些古玩店老板等到开业典礼结束之后都纷纷告辞离开了,只有龚老和丁知白留了下来。
那些路过的游客还挺热情,胡伟和杜叔忙的是不亦乐乎,开业当天就卖出去不少东西,其中有不少是杜叔从金溪阁带来的。
聂风也发现了,胡伟对迎来送往接待宾客的工作似乎特别在行,等他跟着杜叔再学上几年,杜叔就可以歇歇了,博古斋就可以交给胡伟管理了。
至于聂风自己,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可以安分下来的人,要让他天天守着铺子等着人家上门,那才是要了他的命呢。
“聂风,我先回学校了,这次我自己回去,不要你送我了,”杜心妮见聂风终于歇下来了,靠在他身上说道。
“怎么,又想起上次那个球探了?这事儿还没完,等我回上海了,我会找他的。”
聂风想到了在上海被人围堵的事情,后来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能称得上得罪的人,就是申花俱乐部的总经理楼世芳了,这笔账等自己回上海肯定回去找他算的。
“那个球探后来找过我几次,让我联系你,说是给你国内第一周薪,我知道你对这事儿没兴趣,就没搭理他,他来了几次见没戏后来就没再来了。”
听到杜心妮说因为自己她也被纠缠了,聂风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不过当着杜心妮的面还是压着没敢爆出来。
“那我让欧大哥送你吧,反正家里有车,闲着也是闲着,他那个样子让他做生意太难为他了。”
聂风指了指欧震霆,杜心妮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欧震霆哪里是做生意的料,板着个脸恨不得谁都别靠近他才好呢。
聂风叫过欧震霆把送杜心妮回学校的事儿和他一说,他一听不用在这待着了,赶紧找杜叔拿了车钥匙就出门去了。
“心妮,我记得你是学工商管理专业额吧,已经开始实习了吗?”聂风陪着杜心妮在路边等着欧震霆将车开过来。
“还没有呢,要到下个学期才能开始,不过现在我有在找了,还没找到合适的。”杜心妮也有些烦恼的说道。
聂风略一思索,“你先别急找,等年后过来帮我吧,我准备在上海开一家珠宝玉石店,你给我当总经理怎么样?”
杜心妮惊讶的捂着嘴巴,这样太夸张了吧,聂风曾经把自己以前的事告诉过她,一个破产的穷小子才多久就翻身做土豪了,一间珠宝玉石店的资金投入可是天文数字,更何况是开在上海。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带上我的几个同学来帮你,都是美女哦,”这时候欧震霆将车开了过来,聂风将杜心妮送上车之后才返回了店里。
杜叔正陪着龚老和丁知白聊天呢,这会已经没什么顾客了,有胡伟在外面照料已经足够了。
聂风忽然想起件事来,凑到龚老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道,“师父,我发了笔小财的事儿金老爷子跟您说了吧,要不,您那定瓷就别卖了了,正好您今天来了,就给带回去吧。”
龚老把茶碗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