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有人敲门,说曹操曹操就到?
精神力立即放出去,噢,不是周严,是小棺材脸曹原!
还是问了一声:“谁啊?”
“小梁,是我,曹原。”
打开门,曹原喜滋滋地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看,工厂批出来了!”
精致的营业执照,和她前世里所见基本相似,上面大字“工商企业营业证”,下面几行内容是企业名称、企业地址、企业性质、经营范围四大项。
在企业名称一行,用正楷写着七个大字:摩都南北食品厂
梁晓南第一次见60年代的营业执照,很是稀罕。
“曹原,你的效率真够高的!”
在她前世里批个工厂,手续可复杂了,效率最高也要一个月多批下来,早几年,没半年时间哪里批得出来。
“上次弄大蒜,你说了一声,我们就开始准备手续了申报批个工厂。谢先生说咱们也不一定只做肉食品,其他的也可以做,所以他建议就批个国营食品厂。”
“国营厂好,书记么,你就找个退休的挂个职,也不用每天来公司点卯,到时候钱给他一份,省的给你添乱。不管上面给什么工资,你们都别计较,我这边定期给你小金库充值,你给他们发奖金。”
梁晓南对这个食品厂很看好。
曹原在这边,不会有人捣乱,地痞流氓的祖宗在此,谁敢?
政策也能随时掌控,谢先生做个商会的会长,信息肯定很灵通。
曹原工资撑死了一个月150块钱,但是他觉得不在于拿多少钱,主要是意义,他从此真的有个正经事了。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也挺正经的,只是柴先生觉得不正经。
谢先生也一直觉得不正经。
现在终于都觉得正经了。
可是,曹原感觉梁晓南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工厂批出来,她不高兴吗?
“周严没回来吗?”曹原没话找话。
“你找他有事?”梁晓南反问道,“他有事,几天就能回来。”
“晓北在蒋灿那边还适应吧?”继续没话找话。
“适应,他俩都喜欢音乐,处得很好。”
不是周严、不是晓北,那肯定有别的事让她不高兴了。
“呐。”她伸手从挎包里拿出来一把纸皮核桃,“尝尝这个怎么样?”
曹原拿了就想用力去捏,他是练武的,手劲不小,梁晓南说:“你别使劲,这是真的纸皮,薄得很,劲大了就捏碎了。”
曹原轻轻捏了,我的天,这皮是真薄!
关键桃仁,很饱满,简直又香又甜,还不腻。
“这些核桃给你做第一批货怎么样?”
核桃本来就是最抢手的,这个时代物质不丰富,核桃产量也不高,是全民公认的补品。
曹原想着要做事业的第一笔业务,很开心,说:“这些核桃,我们可以卖到3块钱一斤。”
这个纸皮核桃现在市面上还没有,3块钱也不愁卖不掉。
梁晓南给曹原说好,食品厂留2毛钱的毛利就可以。
除了2毛钱毛利润给食品厂,其他的梁晓南都拿走,提高进货成本价,这才是她一直要办国营厂的目的。
梁晓南一直就是个赚钱小能手。
曹原没有什么意见,梁晓南说了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没有春寒料峭,也没有夏日的燥热,花儿也都开得很盛,真的是人间最美四月天,梁晓南美美地睡一夜。
起床,在休闲大道溜达了一圈儿,回到饭店,就看见曹原那个小黑脸了。
小棺材板脸又恢复了以前的冷黑,快能揭下来一层冰碴子了。
梁晓南嫌弃地说:“曹原,你以后要多笑笑,真的太丑了。”
“小梁你损人也太直接了。”曹原扯出笑容,说,“食品厂那边我把办公楼、仓库都弄好了,我也给上级单位说第一批卖核桃。谢先生会在电视和报纸上帮我们打个广告。”
谢浩匀能做到江湖老大,也不只是打打杀杀,他懂用人,更懂经营。
“你现在办的是国营食品厂,打广告就打呗,反正都是给公家创利润。”梁晓南说,“你都弄好了,我就把第一批货给你弄来,开业大吉。”
反正现在物资贫乏,只要有物资就不愁卖。尤其是食品,多少人有钱都买不着。
俩人正在商谈,王文君又来了。
梁晓南看着她,神情淡淡的,她无需上赶着巴结一个想害自己的人,谢浩匀的娃娃亲也不行,她连面子工程都懒得做。
曹原也闷声不响。
王文君眼圈儿有点红,握住梁晓南的手说:“看你没事了,我才不担心了,我想着要带你去找神医检查一下才放心。”
梁晓南微微一笑说:“我今天可没空去检查,曹原开了个食品厂,我要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买一些带回去。”
王文君说:“东西你不要管,我都会给你买好。”
不等梁晓南反对,王文君又说:“谢先生病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吗?”
梁晓南问曹原:“谢先生什么病?”
曹原愣了一下,说:“我这两天光忙厂子了,还真不知道谢先生病了。”
梁晓南说:“那你们去看谢先生吧,我先去你厂子里看看。”
“王小姐,你跟我一起去看谢先生吧?小梁忙得很,而且她在谢先生的那个院子里栽了好多名贵药材,拔几根给谢先生用上就好。”
曹原和梁晓南有说有笑,到和她说话就公私分明,板着脸,看似恭敬,实则训斥一般。
王文君手握了一下,还是温柔地点点头,对梁晓南说:“我先去看看谢先生,回头我再来看你。”
梁晓南笑笑没说话。看我?我想一脚踢死你怎么办!
她给谢先生留着面子呢!
曹原看王文君上了汽车,默不作声地开车往谢先生的院子去。
王文君温和地问:“曹原,谢先生最近还咳嗽吧?我听说柴神医和梁小姐是亲戚,我想叫她带我去见见柴神医,给谢先生求个方子。”
曹原面无表情地说:“这个事你问问谢先生吧。”
曹原是柴先生养大的这个事,除了谢先生,曹原谁都没给说过,谢先生告诉他任何人都不准告诉,保护好老人家。
后来梁晓南救了谢先生的命两次,他才告诉梁晓南了,幸好告诉她了,柴先生竟然是梁晓南的外公。
王文君不知道曹原和柴先生的关系,她一直知道曹原是个孤儿,没有家,跟着谢先生,无处可去。
面对王文君的试探,曹原什么意见都不表达,谢先生是不是生病,想什么,做什么,从曹原这里别想问出一点信息来。
王文君心里一阵苦涩,曹原心里只有谢先生,现在他心里还装着梁晓南,他能对梁晓南推心置腹,对自己永远是恭恭敬敬。
进了谢先生的门,王文君就低眉顺眼,温和地给院子里的兄弟打招呼,一直到屋子里,就看见谢浩匀端着一碗茶,手里捏着佛珠。
谢浩匀眼皮儿也没抬,说了一句:“王文君,你不要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