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指挥还管你们找对象?你和对方定下来了吗?”
梁晓南感到很可惜,她想把玉琼说给蒋灿嘞。
玉琼摇摇头,有点淡淡的愁容,说:“他提了,人也见了,我觉得俩人不合适,但是朱指挥长叫我们多处处。”
唉,什么事儿啊!叫他们多处处,那肯定是逼着她同意吧!
一时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玉琼把尺寸量好,又向梁晓南要了棉花和布,摸着布料很欢喜地说:“这布料真的很好,很柔软,贴身穿一定很舒服暖和。”
她把东西带走了,梁晓南愣愣地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总觉得有点郁气。
周严刚才听梁晓南一直给玉琼说越地冢司第,没搭话,但是在琢磨小媳妇儿这么问话的目的。
看玉琼走了,说:“你是觉得她是玉家的人?”
他说的这个玉家指的是玉芳华的娘家。
梁晓南说:“就随便问问,因为看她和蒋灿很配嘛,就多问几句。”
此时屋子里没有别人了,梁晓北才对梁晓南说:“姐姐,这里的社团女社员们,不在本地找个对象,日子很难过。”
干活累,而且还有男人骚扰。
长得好看的,要被叫去“谈话”。
玉琼来了两三年了,她人又漂亮,要守住自己,就只能接受各种穿小鞋,拼命干活。
今天能被放假帮梁晓南做棉被,大概是因为要她和陕北的男人谈对象,对她特别照顾的。
梁晓南想到玉琼一手的裂口和脸上的高原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姐姐,你不知道,这里每年都有人活活冻死。”梁晓北小声说,“就那些社员,冻伤的冻死的都有,周围乡里的农民,牛马冻死都一批一批的,几千头几万头的。”
零下50多度还要出去做工的话,真的要出事了。
朱诚越这个该死的!
刘斌拿着那一麻袋棉花去见朱诚越,五旅长告诉他朱指挥长出差了。
刘斌一直等了差不多一天,才听五旅长过来对他说朱文文给朱指挥长联系上了,叫他马上过去,朱指挥长有话问。
刘斌急忙跑过去,才看见朱文文坐在办公室里,不耐烦地问刘斌:“棉花多少钱一吨?”
刘斌说4000块一吨,不打折,也不赊账。
“你从哪里搞到的?我大伯说要见见对方。”朱文文是朱指挥长的本家侄女,一双白白净净的小手抠着手心,说,“不会是梁晓北的姐姐吧?”
“不是他们。”刘斌立即否认,这批棉花他估计要不成了,朱诚越要见对方,这种事意思是什么,他太清楚了。
朱诚越想要钱!
“我跟你说,要是梁晓南的棉花,多少钱都不要。”朱文文不耐烦地说,“她的棉花我前几天见过了,不好,都是烂棉花。”
刘斌皱着眉头,看看朱文文,说:“朱指挥长不在,这个事回头他来了再说吧!”
周严和梁晓南看过晓北和蒋灿了,既然推行机械化农业种植无望,多留无益,他们想回去了。
“玉琼给晓北和蒋灿做棉袄了,趁大雪没有封住道路,我们俩可以回去了。”
他们要回去,费千手和庄静静来给他们送了很多本地土产,梁晓南给他们留了一麻袋棉花,可把庄静静高兴坏了。
梁晓南说:“费爷爷,庄奶奶,你们要保重身体,好好生活,费清风在我那边,你们放心,我会照顾他。”
费千手再次后悔,要是早知道柴一丁有这么个外孙女,他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孙子抢过来。
现在只能遗憾了。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那天,梁晓南和周严都已经收拾好行李,跟梁晓北告辞了,忽然吉普车在门口“嘎”的一声,有人来了。
车门打开,两道高大的身影下车来,满脸激动地看着梁晓南。
“周严,小梁,你们还没走,简直太好了。”小希和魏扬帆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梁晓南和周严大吃一惊,这两个人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在京都养病吗?
周严眯眼看着魏扬帆,这个人现在眼神已经没有在小媳妇儿身上转悠了,他心下得劲了。
“你们怎么来了?”梁晓南惊讶地问。
魏扬帆揉揉自己的脸,掩饰不住愉快,说:“西北这边人事调动,我和小希就被派这边来了。”
这么巧?
小希说:“魏团本来是要被留在京都,魏团自己再三申请来这里的。”
周严没有问他是不是身体完全康复了,他和小媳妇儿给这个人4颗人参果,他身体要是还不好,那体质实在是个渣。
把人让进来,叫梁晓北和蒋灿与他们俩见了面,周严说:“我和晓南在这里滞留了快一个月了,我们要回去了,这俩人就拜托你们了。”
小希认识晓北,走到他跟前比画了一下,笑着说:“晓北,你长高不少。”
梁晓北看着这两个人就有点膈应,冷薄地说:“我和我师父不用人照顾。”
“我知道你不用照顾,你是这边的台柱子,我们求你帮忙。”小希没生气,像个大哥哥似的。
“你们来家里,是不是又要找我姐的麻烦?”
“不会!我们就想见见你姐和你姐夫。”魏扬帆不生气,对周严和梁晓南说,“朱诚越调走了,我接替他的职务。”
朱诚越在这里快十年了,粮食一直产量跟不上,还种不够社团吃的。
另外也发生了很多事故,每年有不少团员牺牲,他上报的是边疆冲突,可是上级调查过,这里并没有发生过冲突。
他被调走了,现在上级派魏扬帆来接管。
好家伙,魏团这是官复原级了?
周严小声给梁晓南说:“这算暗降。”
梁晓南问魏扬帆:“你任期,有说多久吗?”
魏扬帆笑着说:“我以后就打算在这里扎根了。”
长期在大西北?不回京都了?这倒是令梁晓南有些意外,魏家的第三代,放弃京都繁华,扎根大西北?
“嗯,不回京都了。”魏扬帆很肯定地说,他说话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发自内心。不是来镀金,不是捞资本,是真的要踏踏实实扎根无垠的土地。
梁晓南有些唏嘘,魏扬帆来这边,绝对是当地人的福音,这个人一身正气,那些乌烟瘴气的歪风邪气,肯定能刹住了。
他们一定要助他一臂之力,周严和梁晓南临时决定行程再推后几天。
这个人调任总指挥长,那周严和梁晓南就绝对不会白来一趟了。啊,不,本来是看弟弟的嘛!
(你确定不是借着看弟弟,推广农业的?)
“我们紧赶慢赶过来,”魏扬帆说,“就是想着能在这里遇见你们,再停两天吧,帮帮我!”
周云鹤说周严和梁晓南已经领证结婚了,魏扬帆就把心思都藏起来了,主动与周严商量分析西北的形势,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主抓生产,少搞斗争;城市孩子下来锻炼,不是罪人,要保证人家的生命安全;好好的姑娘不能逼迫人家找对象,不能耍流氓。”周严说,他对朱诚越那人很不满。
“上级都已经收到举报了,其实半年前就开始调查,不然也不会突然把人给调走了。”
魏扬帆伸手按按自己的左胸,笑着说:“做人做事,无愧于心,我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