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阿诺走后,张若怜便问道:“井工为何不让我将方才的话说完?也好让阿诺姑娘明白你的苦心。”
井春却是反问道:“张工觉得说出来就是好事吗?”
井春将一个倒扣的茶杯翻转过来,掂了掂茶壶,倒是满意还能倒出一杯清茶来。
张若怜微微皱眉,“是谈不上有什么好处……可……也不见是个坏事。”
井春饮完茶,摇了摇头,“何须给阿诺姑娘这些的负担,倒显得她欠我似的。”
张若怜摆了摆手,“好好好好……我知道井工济众无名,实属大义之举。”
井春也只是笑了笑,说是为了魏阿诺,倒不如说是为了井春心中的执念,她希望能做出与这个时代不相符合却又是符合这个时代的事情。
张若怜也坐了下来,也翻出一个倒扣的茶杯,却在掂量着空荡荡的茶水的时候皱紧了眉头,又掀开了茶壶盖子,试图期待着里面有着与事实不符的景象,可换来的也只能是一脸失望。
喝完最后一口茶,井春便打算出门,却被张若怜叫住,“井工,你这又是去哪?”
“去找我那位讼师好友。”
张若怜左右一顾,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
“满地的狼藉,有劳张工了。”
张若怜手中还拎着茶壶,一时间还明白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井春就不见了身影,张若怜细细想起井春的话,不可置信第看着地上的一切,瞬间知道了井春的意思。
走出京兆府,井春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不用猜也知道,今天骂自己的人不在少数。
井春倒是熟路,没多久便到了肖恩的书摊前。
今日书摊人多,井春见着人多也不是说话的时机,便在一旁的摊位上交了一碗馄饨,似乎又觉得不够,便叫了两碗。
只待馄饨端了上来,井春在对桌上放了一碗,自己面前又放了一碗。
井春清了清嗓子,左右瞧了瞧,低声喊道:“乔樱,乔樱,乔樱,乔……”
不知何时,乔樱已经站在了经常的面前,“王……小姐找我……”
乔樱闪现的本事一直令井春惊叹,甚至有些神出鬼没的。
井春缓过神来,“你先坐。”
“是。”
乔樱以为井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交代,又看见井春对面座位上的一碗馄饨,便做在了井春旁边的位置。
待乔樱坐下后,井春也不觉得厌烦,反而将馄饨移到了乔樱的面前,又递了一双筷子,“尝尝看这里的馄饨,应该有点儿烫,不过馄饨热一点吃才好吃。”
竟是给自己的?
乔樱一时间有些惊愕,推脱到:“乔樱不饿。”
“你是人又不是神,怎么会不觉得饿呢?”井春自知乔樱是姜和瑾安排的人,也知乔樱不敢有半分僭越的地方,便心生一句,佯装委屈问道:“还是说你看不上这里的馄饨?”
乔樱急忙摇头,“乔樱不敢,小姐都吃得,属下自然吃得。”
言罢,乔樱便接过了筷子,紧跟着井春之后动了筷子。
乔樱一直是黎王府中生活的,所谈不上锦衣玉食,但还是和这民间小摊有些差别,便试探问道:“味道怎么样?若是味道不好直说也是无碍。”
“味道很好,多谢小姐。”
“真的?”井春多有些不信,她身为黎王妃,被府中各个人都捧着,有谁敢说井春的不是,井春也知担心乔樱所说的也是谢奉承话。
“是真的。”乔樱说的是实话,可有觉得单单三个字不足以说明,便又道:“小姐不必顾及我的口味,我又吃过比这个更差的东西。”
只见这井春微微愣了一下。
乔樱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比这个更差的东西不就是说这碗馄饨就已经是差劲的东西了吗?
“不不不不,乔樱的意思是这个馄饨真的很好吃,能吃上这碗馄饨是乔樱的福气,和乔樱先前吃过的蛇虫鼠蚁来说,已经算是好东西了。”
邻座纷纷向乔樱的位置上看去,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蛇虫鼠蚁……
这……还有胃口吗?
就连摊贩的老板也走到了乔樱的身侧,直勾勾地看着井春与乔樱,说道:“两位,食不言寝不语。”
“实在是对不住啊,这馄饨味道称赞,我们两个追忆往昔,一时间没把控好言辞,还请见谅。”
听此一言,老板顿时露出了笑脸,喊道:“听见没?这两个姑娘懂行,知道我家的馄饨味道好。”
经井春这么一说,不少过路人也都纷纷挤进来摊子,说什么也要吃上一碗。
井春偷偷看着乔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乔樱见着井春的周旋,更是觉得敬佩,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馄饨。
碗已见底,恰是肖恩也走了过来。
肖恩早已听见馄饨铺前的喧闹,只是望了一眼,便一眼看到了井春的身影。
井春见到肖恩,像是见了熟人一样,笑道:“肖公子,要不要也来上一碗?我请客。”
说着,井春拍了拍自己胸脯,一副不差钱的架势。
肖恩摇了摇头,他听得出井春的语气并不惊讶自己会来此,也大概是猜出井春来找自己。
肖恩又看了一眼乔樱,见着井春与乔樱的相处融洽,便也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问道:“井姑娘找小生何事?”
井春也渐渐收起了笑意,反而有些严肃,且请肖恩坐下后,靠近些说道:“我有一事想请公子帮忙。”
“什么事?”
“想请公子做一名女子的讼师。”
“我?”肖恩不解,“那女子是谁?”
“肖公子不认识他,其中的故事可长了,一时半会儿可是解释不清楚,总之,是个苦命的女子。不过,肖公子不好奇我为什么找你吗?”
肖恩不觉侧头思考,回道:“我想大抵是因为姑娘信任我?”
猜对了一半!
“是有一些,还有些是因为的我私信,不忍其他人受此牵连,以肖恩公子的身份,才不至于将你置于险境。”
肖恩却是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原先也在在书摊前写过些状纸,替一些弱者在公堂上争辩,也不见得有什么大碍。”
“这次状告的人可不一样。”
“谁?”
“你可听过任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