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为了放松自己的心情,姜和瑾让吕池走后便独自去了浴房沐浴,也没有让侍女伺候着。
黎王府内有一处露天浴房,说是露天,也不过是在屋顶上留了一处四四方方的天窗,需要时大可可以随时打开。
看着浴房内的热水腾发着雾气,姜和瑾不慌不慢地脱下自己的衣衫。姜和瑾那看似纤细的身体却并不显得瘦弱,反倒是能露出精壮的躯体。
姜和瑾一步一步地朝着浴池走去,足足走了四尺之远,才恍惚间听见一阵阵地哼唱,隔着雾气,姜和瑾约莫能够看见一个女子露出的臂膀。
姜和瑾也不是傻子,府中能够进着浴池的,且不受嬷嬷们约束的,除了姜和瑾便只有井春一人。
原本今日姜和瑾是没有打算见井春的心思的,毕竟白日里所见到的画面并不是多么的让姜和瑾释怀。
也罢,他姜和瑾一日不洗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索性便将这浴池供井春一个人消遣。
井春也是听见了有人蹚水的声音,心中还是奇怪谁会半夜来此洗浴,却是不想刚转身便是碰见了距离不远处的姜和瑾。
姜和瑾显然也被两人间的注视吓了一大跳,二话没说就半截身子就钻进了水里,瞬移去了池边。
井春恍然失神,一个转身便躲到了一处假山后边,心脏还在跳个不停。
正是见了鬼了,平日里不见得,怎么今天就在浴池里见着了?
井春仗着自己先来,隔着假山喊道:“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话本王问你才对吧?”姜和瑾也随即来到了假山之前,刚好与井春隔开,“你来此前也该去问问这浴房的水是给谁烧的?”
“我问了,”井春争论,声音也大了些,“可嬷嬷她们说我可以进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所以你就进来了?”
“不然呢?”井春虽然也能察觉到不是一个完美的受害人,可确实是不愿在这件事情上低头,还偏偏实在今日不顺心的时候,“我先前也是喊了几嗓子,确定没人后我才下的水,可不像那些横冲直撞的人。”
这话中暗示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姜和瑾就是那个横冲直撞的人吗?
姜和瑾没有说话,不过依着姜和瑾的脾性,绝对不会是一个会自我反省之人。
井春也自知也浴池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况且如今还是个男女混浴的状况,便只能强撑着道:“既然黎王殿下来了,这偌大的浴池让给你,我先行回去,也不算是我有失礼之处。”
又是寂寥无声的场景,井春也不再迟疑,刚要起身。
“等等。”姜和瑾隔着假山叫住了将要起身的井春,语气中俨然透露着一副质问的姿态,“你往日里也不会到此,今日怎么想着来此处洗浴了?”
说到底,他姜和瑾还是怀疑井春,在姜和瑾看来,他与井春的此次相见多少有些巧了。
可不是嘛,往日偌大的黎王府内不见着遇见,偏偏今日见着了,还是在如此“坦诚相待”的浴池。
若不是井春知道姜和瑾谨慎多疑的性子,换做旁人,被这般猜想不知道要拿多少的砖头抡过去!
井春深呼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耐心,她知道和姜和瑾作对可没什么好下场。
“我是来治病的,先前的赵御医不也是说过我缺阴少阳什么的,今日我又问了一位民间的大夫,他说我可以通过洗浴也补足阳气,所以我就来了。”
“你竟然肯听大夫的话了?”
姜和瑾尤其不知井春的性子,井春可是差点将赵御医说得下不来台,她又岂会这般轻易地低头。
听出姜和瑾话语中的轻蔑,井春也不闲着,摆烂道:“是啊,我现在可重视我的性命了,毕竟您的身体不大好,咳疾反复,若是出了什么变故……我如今黎王妃说什么也是第一顺位遗产继承人,家财万贯可是等着我继承的。”
姜和瑾都能想象到井春眼神中所带的闪光,淡淡问道:“细君是早有打算了?”
“不早,也就是刚刚,若是黎王殿下说话再无趣些,我甚至连找新欢的事情都预想了。”
新欢?
可真是有意思!
隔着假山,姜和瑾更是拔高了自己的姿态,“既然黎王妃都这般说了,那不如本王‘面对面’和黎王妃谈一谈遗产继承和新欢的事情。”
这是浴池好吗?井春都是光着身子的,谁要和姜和瑾面对面!
流氓!
听着已经有蹚水的声音,井春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你停下,我认输了!”
其实姜和瑾那里起身过了,不过是井春恍然间的误听罢了,再说了姜和瑾到底不是那种不知男女有别之人,又岂会真的鲁莽到光着身子站在井春面前。
可,这个回答的确让姜和瑾很满意,想不到姜和瑾有一日也会在井春身上有一种成就感。
“不过,”井春也想起一件事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否方便将你往日里咳疾的药方给我?”
井春也是猜到姜和瑾会刨根问底,续而道:“我今日也替你去问了一番民间大夫关于你咳疾的事情,那大夫说了,要么是你的人到场,要么便是你的药方到场,我想你也不会费神去找民间的大夫,所以我便来问你要药方了,你觉得若是可行,你跟吕侍卫说一声,让他交给我就行。”
“我没什么坏心思,上次见你咳出血来,啧……”井春不觉皱起了眉头,“说句实在的,实在是……”
“细君担心我?”
呵?
井春一脸假笑,“我就是看看您还有不有得救。”
就算在这浴池中没见着井春的真面目,单凭这句话姜和瑾就足以认定假山之后的人是井春。
姜和瑾有着自己的气度与底气,“既然细君担心我,那我和细君去一趟又何妨?毕竟这可是关系道细君的遗产继承和新欢的事情,我这个做丈夫的若是不用心,岂不是我的失职了。”
“行啊,去就……”井春回复的声音逐渐低迷。
姜和瑾也听出了不对劲,“噗通”一声,假山后面再没了声响。
“井春?”
寂静一片。
“井春?”姜和瑾撩了一次水花,“井春!”
这是真的出事了?
姜和瑾只得移步到了假山后面,果真在假山后面发现了被池水淹没头顶的井春,姜和瑾一把将井春拉了起来,可井春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身子绵软无力,脸颊通红。
井春只顾着和姜和瑾打嘴仗,哪里还记得自己泡了多少时间。
姜和瑾从两人之间的接触也知道井春没有穿衣服,一时间竟前所未有地脸红道耳后根,只得暗自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