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却不理会,从腰间摘下一个天雷,远远地对背朝自己的长孙无忌喊道:“司空且看看我手中的是什么?”
长孙无忌闻言回头一看,“啊……”地一声惊叫,拔腿朝府门里逃了进去。
他是几次见过天雷威力的人,岂会不知道这玩意的可怕。
一进府门,长孙无忌声嘶力竭地喝道,“快关门……。”
然后就是一阵杂乱声,所有的府卫和东宫卫率,全部撤回府里,“呯……”,府门被重重地合上。
李沐看着紧闭的府门,大声喊道:“司空以为这扇门会比越王府的门更牢固不成?”
长孙无忌是真怕了,他让人搬来梯子,爬上来冲李沐喊道:“李沐,你究竟想怎样?”
“把常玉交出来。”
“断无可能。常玉是钦犯。”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沐作势欲拉引线,这时从李沐身后冲出来一人,一把抱住李沐的腿,喊道:“四弟,千万不要啊。”
李沐只能放手,低下头道:“二哥,你放心,我不会往府里扔的,最多炸坏扇门罢了。”
长孙涣惊魂稍定:“真的?”
“骗你作甚。”
长孙涣这才松开抱着李沐的腿。
可这时,长孙无忌听出了长孙涣的声音。
他大声问道:“可是涣儿?”
长孙涣本是盔甲罩身,根本看不清楚颜面,可这时已经躲不过去了。
只能往前几步,向长孙无忌跪下道:“孩儿拜见父亲。”
长孙无忌听真是长孙涣,气得浑身直抖,骂道:“好你个孽子,你竟敢伙同外人,来攻打老夫?”
“父亲息怒,四弟只是向父亲索要一人,并无伤害父亲的意思……。”
“休要啰嗦,快快进府来,与那竖子一刀两断。休要再让为父听到你与他兄弟相称。”
长孙涣起身看看长孙无忌,又回头看看李沐,迟疑起来。
长孙无忌怒了,所谓天地君亲师,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见长孙涣如此忤逆他的心意,怒喝道:“逆子,你再不进来,为父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时,长孙冲也从墙上冒出头来,急喊道:“二弟,你还不进来?看你把父亲气得。”
长孙涣闻言往前挪动了两步。
这时身后传来尉迟环粗混的声音:“某就说嘛,这厮就是个软蛋,方才还硬要跟来。”
程处弼阴阳怪气地说道:“让他去罢,空出来老二位置,正好让给我。”
尉迟恭不依道:“你还小我一岁,老二是我的。”
被这两货一打岔,长孙涣走不动了。
长孙无忌在墙上看了,怒不可抑,大骂道:“逆子……逆子,老夫有十二个儿子,从今天起,就当没了你这个庶子,来人,将钱氏一并逐出府去。”
长孙涣闻听傻了。
长孙冲边上劝道:“父亲,二弟只是一时糊涂……。”
“逆子,连你也要忤逆老夫吗?”长孙无忌朝着长孙冲怒喝道,然后举目四顾道,“谁替他求情,老夫一并赶出府去。冲儿,还不快去?”
长孙冲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只是不忍心,只能令下人去办了。
长孙涣再次向长孙无忌跪下,恳求道:“父亲……。”
“别叫父亲。老夫说过了,从即日起,你我再无一丝关系。”
长孙涣想恳求的话,一下子被闷了回去。
李沐一直以为长孙涣是嫡次子,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是庶出,怪不得长孙无忌将他放到神机卫中来。
本无意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可听到此事祸及了长孙涣的生母,就有些耐不住了,
“我说司空,你父子之事,不关我事,当初是你硬要塞给我的,要打要杀,别妨碍我的事,长孙涣我是带来了,就是想当面还给你,既然现在说清楚了,你领回去便是了。”
长孙涣感激地回头看了李沐一眼。
几乎所有人都听明白李沐的意思了,可长孙无忌却听不明白,或者说,是听明白了,却装作不明白,不想接李沐递来的台阶。
“李沐,这是老夫家事,勿须你来饶舌,休要再啰嗦,人,老夫肯定是不会放的。”
这时,府门被打开,一个身着锦衣,拎着包裹的中年女子,被推搡了出来。
府门再次被关上,那女子拼命地敲门哭泣。
跪在地上的长孙涣一下子窜了起来,扑向那女子,喊道:“娘。”
那女子回过头来,冲着长孙涣哭喊道:“涣儿。”
二人抱着痛哭起来。
李沐这下没辙了,原本是想恐吓长孙无忌交出常玉的,可李承乾意外地出现在这。
投鼠忌器,李沐便无法用强硬手段了。
可这么退兵,常玉就没法营救了。
为难之时,突然见袁仁国带着一营禁军呼啸而来。
远远地,袁仁国就高声喊道:“沐县伯,千万不可造次啊。”
李沐往前迎上去,袁仁国近前,四下一打量,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没出大事。沐县伯,你这是要吓煞咱家啊?”
冲禁军一挥手,禁军迅速将神机卫与司空府隔离开来。
李沐拱手道:“袁公公来得正好,沐也是没有办法,殿下会同司空无端将沐的长辈抓去,沐不得不上门讨要啊。”
袁仁国一瞪眼道:“这可是太子和司空,也由得你胡来?”
李沐只能闭嘴。
袁仁国哼了一声,走到府门前冲长孙无忌喊道:“敢问司空,太子殿下可在里面?”
长孙无忌见救兵已到,便回答道:“袁内官,太子殿下正在府内歇息。”
说着令人打开府门,请李承乾出去。
李承乾此时总算是吁了一口长气,整了整已经被冷汗浸湿的上衣。
长吸一口气,昂首走出了府门。
经过李沐面前,李承乾阴狠地看着李沐道:“李沐,孤要去父皇那弹劾你动用神机卫,围攻孤和司空。”
李沐心中生恼,暗道刚才真应该挟持这厮,与长孙无忌谈判。
此时,尉迟环一把摘掉头盔道:“臣可以为李将军作证,李将军并没有下令对太子和司空不利。”
程处弼也一把摘除头盔道:“臣也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