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了一应杂物,汤宜修带着众人来到了弟子们的居处。
“狂沙门中,门人若想住在门内,需要支付租金,只有弟子能免费的享有统一住所。”
整齐排列的青砖瓦房前,他向众人介绍到。
“你们外门弟子所居的每个院子里都有带着编号的三间大房,每间房内可住八人。我现在报一下你们各自要去的院落与房号,都听清了。”
“周忠、李思邈、许大年,甲字院,一号房。”
“风云游、侯飞白、钱雄飞,甲字院,二号房。”
······
狂沙门中,外门弟子的数量根据最近数年的入门人数一般都保持在一百五十至两百人之间,而内门弟子则差不多是外门弟子的一半。每年的新人入门,都会被以两三人一组的分至各个院房之中,保证每个八人房内,都新老混杂。
至于内门弟子,自然会有更好的居所。
“每个人都记住自己的房号。明日辰时,别忘了至演武场参课。”
汤宜修离去后,众人便各自寻门而入。
外门弟子居住的每间大房内,有十米余长三四米宽,里头并列的摆了八张床铺,外面则是一排木质衣柜,方便众弟子存放东西。
此时正是午休时候,风云游三人扛着包袱走入房内,正见到四位室友也俱在房中。
“各位师兄好!”
钱雄飞第一个热情的问好,风云游侯飞白也微微俯身示意。
招呼过后,见几位前辈也没有寒暄的意思,三人就走到衣柜前,各自找了一个空柜子开始放置行李——狂沙门对入门弟子的安排可谓面面俱到,不仅已经提前让老人清理出了足够的柜子,连他们要用的锁都已在领取的杂物内备好。
放好衣物,三人便抱着被褥布置床铺。房中八张木床,四位师兄各自占了一张,剩下的空床分别在一、二、六、七四个位置。侯飞白知道风钱二人关系好,便识趣地寻了最远处的一号床开始布置。
于是,风云游和钱雄飞便各自将被褥放上了六、七号两张床。
正当两人走到床边铺开褥子的时候,躺在第八号床上的弟子却叫住了钱雄飞,开口道:“我这人不喜欢边上有人睡得太近,新来的,你搬到那一头去吧。”
这人脸上满是横肉,虽然斜卧在床上,却看得出身形壮硕高大,一看就不好相与。
听闻师兄有言,钱雄飞便有些踌躇的停下了动作——虽然想和熟识的风云游分在一块,但他当然不想第一天来就违逆师兄的意思。
犹豫了几秒后,正当钱雄飞打算收起家伙搬到另一头去时,那第八床上的弟子已经蹭的从床上翻身站起,逼到了钱雄飞的身边。
“怎么了新来的,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刚来要挑事吗?”
其余三名老弟子见此人一副挑衅模样,却没有出言制止,反而一脸笑意的从旁上观,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周广汉,你悠着点,别吓坏了小朋友啊。”第三床的弟子半坐起身子调笑道。
钱雄飞原本就性烈如火,二试之时即使被邓和同几次击倒都要起身再战,此时自然没有瑟缩畏惧。但顾及到今后自己三人与房内诸位师兄的长远关系,他却不希望第一天就与他们撕破脸皮。
面对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师兄,钱雄飞咬了咬牙正要低头退让,却被隔床的风云游拍了拍肩臂,拉到一边。
“雄飞,你到这边来,睡这张床。”
风云游说着,就把钱雄飞的被褥提到了六号床上,自己则抬腿一跨,站在了七号床边。
“师弟,你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不喜欢有人睡在身边,是你小子还是他都一样。”
周广汉见风云游不识趣,挑衅的左右扭了扭脖子,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巧了,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有人睡在身边。”
风云游随意地说道,表现的比周广汉还要目中无人。
“所以得麻烦师兄你卷起铺盖,挪到那头去。”
“哎呦,广汉,你看你,遇到硬骨头了吧。”却又是那个三床的在添油加醋。
被新人顶撞,周广汉脸上反而挂上了得逞的笑容。
自从踏入内视境后,这些弟子的一身业艺相比刚入门时增长何止几倍,此刻看到这些新入门的师弟,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新人刚来,总要麻烦师兄教教规矩。”
周广汉说着,大手伸出就按向了风云游的肩臂,但他发力一推,对方却是纹丝不动。
“长这么大个,就这点力气?”
风云游嘲讽一句,挥手就把周广汉的被褥抓起,甩到了房间另一头的地上:“那我做师弟就帮你送这些杂碎一程。”
睡得热乎的被褥被甩,莫说周广汉,就连三个旁观的弟子都被风云游的嚣张劲惊的愣了会——房内只有侯飞白和钱雄飞,在为挑事的师兄默哀。
昨日的考官邓和同,在外门弟子中足以排入前五,却在擂台上被风云游全面压制,这等爆炸性的消息本该一夜间传遍狂沙门。然而二试之后,甄英杰以不要泄露考试内容的理由,让在场的诸人莫要将昨日的情况随意外传,导致这些寻思着给新人来个下马威的师兄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小鱼塘里,游进来了一尾鲨鱼。
回过神来,周广汉抬手就是一记老拳含怒而发,却被风云游轻松伸手叼住了手腕命门。少年手中力道发出,当即就痛的周广汉闷哼出声。
“老老实实的搬过去,管好自己的嘴巴,以后就不用再多吃苦头,明白了吗?”
风云游手上加力,把周广汉压得半跪在地,然后慢条斯理地劝到。
不得不说,狂沙门中的弟子确实多是硬汉,周广汉饶是剧痛加身动弹不得,也不曾求饶。
几次发力挣扎,周师兄终于知道这位新来的师弟力量远超于他,不得不微微低头表示服从,在风云游松手之后老老实实的捡起地上的被褥,搬去了侯飞白的隔壁。
狂沙门内,除非在演武场上正常切磋,不然弟子们绝不能随意使用真气对其他人出手。故而周广汉虽然心中不忿,却不敢运使流沙劲——被打事小,他今日若是破了这个戒,被风云游几人参到甄英杰那儿去,那乐子就大了。
刚刚那个口臭的三号床看见周广汉屁话都不放就服软滚蛋,顿时收住了自己的碎嘴——即便没有流沙劲,经过长久修炼与对抗的他们也能依靠拳脚轻松放翻个四五条壮汉。
这位名叫风云游的师弟显然在入门前就打熬了多年筋骨,要压服他还得另寻机会,几位师兄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再另寻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