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吴医生给孔素欣用了药,才让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孔素欣的病症,给一家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孔学建的意思,就是要抓紧把孔素欣带到京城去治病。
凌文倩也是这么想的。
年岁想着,去京城,换个环境,彻底远离年家的那些糟心事,对孔素欣的病情肯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因而当即便举了双手赞成。
问题在于,接下来她究竟是跟着孔素欣一起去京城,还是继续留在秋水镇。
她还没有想好。
对此,孔学建夫妇也没有强迫她一定要怎么做。
能跟着一起去自然最好,如果有顾虑,不愿意,毕竟还有孔思杰留在这里,只让她去跟着孔思杰一起住。
亲人之间总有个照应,不至于孤立无援。
*
第二天,年岁又请了假留在医院陪伴孔素欣。
一方面,是孔素欣的病情反复,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另一方面,她也在考虑究竟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京城的事情。
认真说起来,年岁其实是想要跟着一起去的。
毕竟孔素欣现在这样,把她就这么交给旁人,一起去那么远的地方看病,即便那人是她的亲生父母,年岁也实在不能放心。
可若是去了,这一遭看病还不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她的学业定然会受到影响。
再者,数学竞赛成绩的事情也不知道马长丰接下来要怎么处理,结论还没出来,她就这么走了,总归有些对不住一直对她抱有很大期望的马长丰。
至于其它,还有许多难以割舍的人和事,一时之间,真是让人难以决断。
年岁暗暗叹息一声,罢了,还是孔素欣的病最要紧。
她还是做出了决定。
当天下午,孔学建就已经张罗着买好了火车票,东西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到了京城什么没有?
晚饭前,医院门口孔学建已经雇好了去火车站的车。
孔素欣还没出月子,坐着轮椅,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被凌文倩推了出来。
年岁跟在后面。
刚出了大门,凌文倩扶孔素欣上车,旁边还有跟着一起来的那两个护工帮忙。
没年岁什么事,便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
昨天刚下过雪,马路上上早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有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还积着薄薄的一层,早被来往行人踩成了脏灰色。
远远的,年岁只觉得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影格外眼熟。
那人脚下走的很快,时不时的还抬头朝这边看几眼,看完低下头,步子迈的更快,最后,他整个人都小跑了起来。
那人……不是年飞跃又是哪个。
年岁皱紧了眉头,他还好意思再来这里?
一准没好事!
她转过去跟凌文倩说了一声,抓紧离开。
不要因为年飞跃耽误功夫,更重要的是,不要让他再刺激到孔素欣本就脆弱的神经了。
凌文倩会意,她对年飞跃这个便宜女婿自来就是怨气冲天,只不过眼下并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时机,待孔素欣恢复健康以后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可是好巧不巧的,推着孔素欣的轮椅在这个节骨眼卡在了路缘石上,收不起来了。
“真是晦气!”
凌文倩低低抱怨了一声,瞥了年飞跃一眼,指挥着那两个护工赶紧先把孔素欣扶到车里去是正经。
实在不行,这轮椅他们就不带走了,就放这让医院里的人过后再来处理也是一样。
哪成想,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年飞跃就快几步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