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必友撇撇嘴,这帮人未免太黑心了,这价钱连他都觉着贵。
“卷子……”陈全张了张嘴。
然而,还没等他把卷子已经被处理掉了这句话说出口,一直抽身在外的王必友居然也帮着对方怼了他一句。
“我看孔老他们的要求也不过分,你就去帮着找找呗,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陈全先前还不觉着有什么,可是听到这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向王必友,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到底是向着哪边的啊。
“这也是郑主任的意思,要我们全权配合孔老,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谁家都只有这么一个宝贝,是得当成眼珠子疼着,咱们力所能及的就帮帮忙,也没什么。”王必友一脸无辜。
一时间,这卷子陈全真的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卷子……”
正犹豫着,就听见外边又来了一拨人。
一问才知道是省监察机构的特别调查组,说是来调查职务违法的,出师有名有理有据,而且事情牵扯到的郑主任已经被请回去喝茶了。
孔学建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走过去将事情的原委跟调查人员详细复述了一遍,期间,还着重强调了在调查组的人到来之前,陈全是如何遮掩,如何搪塞的。
陈全这下子彻底傻了眼。
不至于吧……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敢再替人隐瞒,几句话,直接把郑主任卖了个干干净净。
王必友见状也是一阵后怕,好在他够聪明,知道谁的大腿更粗,现在好了,一旦郑主任的位置空出来,谁才是接替他的最佳人选呢?
调查组这边,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年岁的考试卷找出来,看在孔学建的面子上,只给看了一眼,然后就作为证据收走了。
当然,除了年岁的试卷,还包括这次竞赛中其他参赛者的卷子,以及委员会历年来的颁奖记录等等等。
这架势,明显是要把竞赛委员会这些年来的工作情况从头到尾都清查一遍。
年岁见状,忍不住眨巴眨巴眼,从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来,简直太有排面了。
马长丰倒没怎么多想,只要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就成。
余下的问题,自然就都留给调查组处理了。
王必友十分殷勤的送着孔学建等人出门。
孔学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目光交汇,王必友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似的,阴阳怪气的恭维的道,“孔老虽说已经退休了,这手腕却明显不减当年,一个电话就从省里调来了人手,真是不简单啊。”
“郑主任也是,不过就是一个县级的数学竞赛而已,偷鸡不成蚀把米,何必呢。”
*
回家的路上,马长丰照旧拿着他的小本本不问世事。
年岁就看向孔学建,“外公,调查组的那些人都是你从省城请来的?”
她忍不住回想起临别时,王必友对孔学建说的那些话。
年岁抿了抿唇,“其实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外公你虽然已经退休了,也不该这样给别人留话柄。”
王必友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孔学建这般做法也是在为自己谋取私利,跟那个什么郑主任都没有什么区别的。
事情是由她而起的,连带着孔学建给她搭人情,留话柄,年岁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孔学建一愣,旋即很快笑了起来,“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做什么?”
“作为一名普通公民,也是有义务对社会上的一些乱现象进行举报的,不用担心。”
他抬手揉了揉年岁的头顶,暗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