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仁华的站立起来,令大家都很安慰,大家再不用为他刚才的悲伤而心痛了。但是,他们都有一种共同的愿望 ,这就是杨老师一定要帮助许仁华完成学业,为他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使许仁华能实现自己的心愿,替爸爸 和姐姐伸冤报仇,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才。所以,他们都七嘴八舌地叮嘱杨老师,一定不要忘记许仁华,要把许 仁华的成长成材之事,放在心坎上。因此,杨老师很诚恳,很乐意地答应了。为此,许仁华的母亲很欣慰,她 心头上的一块沉重的巨石才算落下。许仁华的恋人陈叶琴,她更是**,好象许仁华的一切利益,都同她有着 密切的关系。至于,王静、王娟心中也有这种感觉,而她们的这种感觉,却是不同于陈叶琴在表面上,而是隐 藏在她们的肚中,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不过,王静的这种感觉,似乎要深于王娟,她对许仁华的感情,要比王 娟热烈得多,因为,王娟在对许仁华的感情上,她比王静要自检些,她知道,自己心想的东西,事实是想不到 ,想了也是空想,也是白想。所以,她有时也就不去想了。但是她对许仁华的怜悯,则是与王静与陈叶琴及杨 老师他们的怜悯所共同的,没有丝毫的差别。而恋人、老师及同学们的怜悯,对许仁华来说,他深为感动得热 泪难止。母亲和刘二嫂更是感激,特别是刘二嫂,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为陈叶琴、杨老师及王静、王娟 的来临,来来去去,去家中拿这样送那样,几乎好几次,她不怨言,好像更舒服。也许,她对许家,从头到尾 都是一股热心肠了,这就是她对许家人的缘分,缘分哪!当陈叶琴、杨老师、王静和王娟他们要走的时候,她 代表许仁华的母亲和许仁华,坚决要他们留下来吃好晚饭再走,但他们很是知道许家的情况,他们舍不得在许 家吃上这顿饭。当刘二嫂声明是她留着他们吃上这顿饭时,可他们还是谢绝了,他们心想,刘二嫂的粮食,一 定会省下来给许家母子的。是啊,这是多么令人感动,催人泪下的恋情,师情和友情啊,这样的忠恳和真挚, 这样的淳朴和高尚,令许仁华难以忘怀,令许仁华的母亲和刘二嫂难以忘怀。
他们的走,他们把他们送到门口,依依惜别,恋然而行,盼时再来。许仁华则继续把他们送行好远……把他们 送上对岸,杨老师同他道别走了,王静和王娟同他道别走了,陈叶琴则落到最后一个同他道别。当要分手的时 候,他们俩谁都不说话,纳闷在心中的千言万语,他们俩不知该怎么说了。她盼望着自己同他在一起,陪着他 ,伴着他,体贴他,但眼下又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她还没有真正嫁给他。他也知道她的处境,他企盼着她 给他作安慰,给他作力量,但自己的逆境,他总往坏处想,他怀疑自己,能不能最终想她,从而得到她,她的 家庭条件,她的有身份父母,以及他的家庭出身所造成的社会舆论给他的压力,他似乎不得不心烦,不得不担 忧。
当他们面对面,眼泪汪汪地相视沉怜了片刻,王静叫她快一点,她就不得不离开他了,她只对他说了一句:“ 坚强点,我给你力量!”没等他开口,她便匆匆而内心不怎么愿意地离开了。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的背影,越来越看得渺小的背影,最终他看不到的背影,他万般失落,悲苦万分,泪如泉涌。沉顿了片刻,他 才在母亲和刘二嫂的劝说下,回家去。而他的心则随陈叶琴而去……陈叶琴离开他不久,她在树林中追赶到了王静和王娟。王静和王娟朝她笑笑,等着她奔到她们的面前,当她到 达了她们面前时,王静瞟上她一眼故意说:“这么慢……我们把蚂蚁都踏死了千万群了……”
陈叶琴望望她,面色没有笑容,显得很愁烦。她没有说话,朝前走着。王静和王娟在她的两边跟着。
王娟笑着说:“是不是舍不得,我的陈小姐!”
陈叶琴望望她,面色依然没有笑容,继续没有开口,低头朝前走着。
“怎么,哑巴啦?我的陈小姐!”王娟望着她那低沉的脸一笑。
陈叶琴火了,突然扭住王娟的嘴巴:“说呀!再说呀!”
“哇哇哇!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王娟叫着,双手便抓住她那扭她嘴巴的手。
“这样我不觉得痛,我倒认为挺好过的!”陈叶琴扭嘴巴的手加大了力度。
“不不不,不好过,放了我吧!我求你了,我的陈小姐!”王娟拼命拉她那扭嘴巴的手。
“还说么?”
“不了!”
“以后再说……咱办?”
“那你就对我下毒手吧!”
“啊……这也算下毒手?”陈叶琴故意一笑,又加大了力度。
“不,不不不,这是一宗享受,是一宗超然的享受……”王娟头扭过来,显得十分疼的样子:“放我吧,陈叶 琴……王小姐,说说情,说说情啊!”
“陈叶琴……”王静道:“饶了她,看我的面子……”
“好吧,不许再说了。”陈叶琴道。
“当然,当然!”王娟显得温顺的样子。
“走吧!”陈叶琴一松手。
只见王娟一手摸着被扭的耳朵:“哇,你好狠心啊!”
“这要看对什么人……”陈叶琴瞪了她一眼,抿嘴一笑。
“那对许仁华……你就不这么狠心罗!”王娟一笑,马上就逃。
“好啊……”陈叶琴猛力追赶:“放掉你,你居然又活跃起来了,我非抓住你……”
“来呀!来呀!”王娟以树杆为挡板,躲避着,钻着,逃着。
最后,陈叶琴终于未能抓住她,她也只好休战了,不再追赶她,同王静走了起来。接着,王娟便尾在她们的后 面而行。但她们沉默着,谁都不说话,好像各自都有难言的话题憋在心中。这种难言的话,几乎都不同程度地 集在许仁华身上。因为,许仁华的处境,令他们怜悯和思怀,体恤和愁烦,这就是她们对同学,对学友,对班 长,对恋人的真挚情谊,而这种真挚情谊,在她们心中,是永远不会消逝,不会衰败的,她们同样心系着许仁 华,心怀着许仁华,心忧着许仁华,许仁华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只能是一种爱,一种诚挚的爱。
然而,却与这种诚挚的爱恰恰相反的是,则是一种极奇的恨,则是高宝对许仁华极奇的恨。自许仁华前天被校 方开除以后,高宝的心中犹如拔掉一颗钉子,以后再也没人同他争高低了,他有他爸爸的势力,他就认为他的 前途无阻了,一路畅通了。因而所以,他自那天下午,到晚上放学回家,一直是幸灾乐祸。他到了家,便首先 把许仁华被校方除名的消息告诉了顾云掳和乱成风,他的父母听到这一消息,像似吃了甘米团一样而开心,他 因此也就更舒心了,他舒心得有点狂,他要做班主席,一定要做班主席,所以,他在他母亲乱成风的怂恿下, 全家盛菜饮酒庆贺,庆贺许家的衰萎,以及许仁华的失学。但这还不够,他们还要长时间的戏弄许家母子,折 弄许家母子。让他们在煎熬中活着,慢慢死去,以达到最终报复许为生的目的。然而,对于顾云掳全家人的卑 劣行为,许仁华和母亲杨玉秀却没有觉察,他们在蒙难的厄运中生存。在相互的劝慰中以增强活下来的勇气。 在这一点上,他们母子俩相互抚慰,母亲要将儿子抚养成人,成为家中能为许家争光、争气,达到为死去的亲 人报仇的目的。同样,儿子也将母亲保护好,作为自己的依靠,以达到日后前程有展,报仇顾云掳等的目的。 所以,他们母子的心情是相通的,意愿是一致的。他们唯一的路只有一条,活,活下来,活了好报仇。因此, 他们母子对未来寄予很大的希望。而这希望对他们来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出头,出头翻身与众享有同等的权 力,从此不再被人凌辱和欺负。但是,在眼下,他们的这种希望是渺茫的,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希望得到。 为此,他们母子俩在眼下,也只能是泪水洗面了,抑郁的痛苦,成天到晚,半夜三更是始终折磨着他们母子俩 。他们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更是一种割心的悲痛。
而他们母子俩的悲痛,终究会得到别人的怜悯和帮助。刘二嫂、杨老师、陈叶琴、王静和王娟等,他们从感情 上劝导,抚慰,从物质上支持、帮助。自许仁华失学半月间,刘二嫂几乎每天晚上到许仁华家来,同他们母子 俩拉家常,谈东道西,送这送那,她对许家母子可说是情深意长。杨老师则来看许仁华两次,为他带来了学习 教材,还给他零花钱。陈叶琴则是许家的常客,因为,她对许仁华依依相随;因为,她对许仁华情谊绵绵,永 不变心。她从感情上给他力量,从经济上给他钱用,虽说这钱是微量的,但这钱却是她生活中日月积累的,从 感情和诚意上就是她对许仁华的全部心愿,她没有辜负她开始对许仁华的许诺,所以,陈叶琴对许仁华的心是 纯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能怀疑的。王静也来过许仁华家两次,她心中是想着许仁华的,直至许仁华因家庭出 身不好,被学校解除了学籍,她对许仁华的爱慕之心也从未动摇过,她同样对许仁华暗示了情感,也给许仁华 以钱的帮助,但很可惜,许仁华却不领这样的情感,不要她的钱,他始终把她视为同学、朋友,从未把她作为 自己的恋人,因为,他已是陈叶琴的追踪目标,他的心已全给了陈叶琴,而这是他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是 无可动摇的。不过,王静并不生许仁华的气,她理解许仁华,怜悯许仁华,她对许仁华抱着永久的愿望,盼着 有一天奇迹在她的身上出现,她在耐心等待着,等待着。至于王娟,许仁华在失学以后,她和杨老师、王静一 同来过许仁华家一次,现在已过半个月,她几乎没有来看许仁华,也许,这是由她的性格内向所引起的,她见 到许仁华有的怕羞,因为,她的心中对许仁华也有那么点朝思暮想,只不过她面前有两个竞争对手,一个是陈 叶琴,另一个是王静罢了。然而,她同样抱有种心头的幻想,许仁华能有一天跟随着她,与她生活一辈子。大 约到了许仁华失学的第二十一天的时候,许仁华那天在后面的田埂上拔草时,她终于没能忍受过内心对许仁华 的思念,她来到了许仁华的家,由刘二嫂把她送到许仁华的这边来。到了许仁华这边,刘二嫂便招呼许仁华回 家去。她便悠然悠然,悄悄走到许仁华的身后,一手蒙住了许仁华的眼睛,许仁华不知所措,用手扒住那副纤 细而白嫩的手叫了起来:“叶琴!叶琴!开什么玩笑?我知道是你嘛!”
面对许仁华的猜测,王娟抿嘴笑着,但她不肯松手。
“叶琴!陈叶琴!肯定是你,别开玩笑了,不是你还有谁?”许仁华柔软地扒着她蒙他的手。
“是吗?”王娟一笑松开他。
“王娟……是你呀!王娟!”许仁华惊讶一下直起身来:“我当……”
“你当着是陈叶琴的,是么?”王娟红着脸一笑。
“这……”许仁华愣了一下:“算我猜错了,好不好?”
“好!”她点点头。
“走,我们去树林那边去!”许仁华说着,拿着草刀,拎着盛草的篮子走起来。
“好,好吧!”王娟随他走向树林。
树林,是一片松树林,青松挺拔,而且遮蔽。它距离许仁华他们只隔一条宽十丈多的河流。河流的水正急湍向 南流淌。一座木桥正悬搭河的两岸。许仁华和王娟沿一条田埂小道上了桥,桥面由木板铺成,他们俩边走边说 着话。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怎么有空来的?”许仁华瞧她一笑道。
王娟望着他苦苦一笑道:“其实我也想经常来看你,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许仁华急切地问道。
“只是……”王娟耳根一红,脸皮发烫,再次没有说明。
“只是什么?有什么心里话不肯对我讲啊?我们可是老朋友噢!只是什么?说给我听听!”许仁华带着微笑。
“没什么,没什么……”她隐言道。
“还没什么,别骗我了……”许仁华的双眼瞧着她的脸色,便和她走过桥头,上了岸,走向岸边的树林。
“陈叶琴她常来吗?”王娟红着脸,瞟了许仁华一眼问道。
“她常来!”他瞧她一眼回答。
“一个星期来几次?”王娟头埋着看着地面问道。
“有时两次,有时三次。”许仁华瞧着王娟的头发答道。
听到许仁华的回答,王娟鼓足勇气抬起头来问道:“那王静……她来看过你几次?”
“两次!”许仁华回答。
“王静为什么来看你的次数这么少?”王娟故意问道。
“也许是她忙吧!”许仁华瞧着她问道:“不过,你看我的时间比王静还要少呢?我恐怕早就被你忘了。”
“不得命了,你这真是太冤枉人家了!人家几次想来看你,只是没有这个勇气……!”王娟脸一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