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天医生、护士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以及张燕和张月美的照料,许仁华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他的精 神也开始振作起来了。在此,他的心中忘怀不了的,也是他最为感激的,则是这些萍水相逢的,不是亲人而胜 似亲人的善良人们。这些善良人们,就是为他工作过、护理过、探望过的医生、护士、张燕、张月美、张书记 、江教授等,及其他师生们,还有几个威然撼动四方的警察。
为此,许仁华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奋,他决心将自己的人生写得更好,更完美。他要驱除人间的一切邪恶, 尽力保护善良的人们,使他们不受伤害,使他们能过得美满。因而,此时,他的思想,不仅仅是替亲人伸冤洗污 ,而是更进一步,就是自己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但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摆在他面前的,也只有一条 路,那就是多读书,读好书,增加自己的知识面。为此,在他自己的要求下,在他的病房的床头柜上,已堆叠 着许多本由张燕替他找来的各类书籍,这些各类书籍主要有:《中国通史》、《中国经济史》、《中国国民经 济管理》、《经济学概论》、《哲学》、《政治经济学》、《中国法制大全》等。对于这些书籍的阅读,许仁 华也可算是着了迷,他如饥似渴,读而不厌,多而深刻的思想,道理,在他脑海里生根,发展,创造。从而使 他的思想有着从未有过的充实。他的精力始终是振作着。现在已经进入深夜,病房内病人及家属已经沉睡,寂 静的病房亮着灯,许仁华还在翻阅着《中国国民经济教程》一书。只见他不断地,有条有理地用红笔划着书中 的重要部分和章节,并且,他的头脑中还强记着具体内容。
许仁华坐在病床上看书,坐在许仁华病床边椅子上的张燕,打着瞌睡,醒了过来。只见她用手帕抹了抹自己 眼睛,然后望望许仁华道:“许大哥,你怎么还不睡?现在都深夜两点半了,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也该好好 休息了! 休息吧,许大哥!”
“我知道!”许仁华抬起头,微笑道:“谢谢你,我还有一点点就看完,看完就休息。”
“你的身体可要当心啊。”张燕关切道:“成就事业,没有很好的身体也不行啦!”
“我知道,”许仁华感激道:“你先在床上躺下吧,明天一早你还要去学校上课。”
“好吧,那你要尽快休息。”张燕说着,躺在旁边的空床上睡上了。
许仁华看看她,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照料许仁华,是张燕和张月美约好的时间,两人一人一天轮流。张燕把许仁华当哥哥,张月美把许仁华当弟 弟,她们嘴上是这么认为的,但却不知她们心中是怎么想,或许她们心中还有更深刻的含义。反正,许仁华是 这么想的,他把张燕当妹妹,把张月美当姐姐。许仁华之所以要这么想,因为,他对陈叶琴的感情是永恒的, 八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他都要等。可是,他心中的陈叶琴又在哪儿呢?他想去找,但又不能,因为自己 还没有学到本领。所以,他要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等到自己学到本领后,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 也要找到她!对此,许仁华坚信,陈叶琴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他脑海里始终记起陈叶琴在离开家乡时给他的 一封信。因此,许仁华对陈叶琴是充满信心的。即使许仁华对陈叶琴是充满信心的,但他现在却又尽量不去想 她,因为想她是一种痛苦,遥遥无期的想又是一种负担,而这种负担,那种痛苦,又在影响她的学习精力,所 以,他现在只能竭力不去想她。而现在他所想的,就是杨老师的教诲,替死去的亲人伸冤,出人头地。而想出 人头地,唯一的希望就是读好书。所以,当张燕睡去,他忘乎一切杂念,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他要从中寻找自 己的辉煌之路,灿烂之路。通过自己的刻苦精读,用心博览,他的思想已早先涉足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 、人事、法律、道德。面对社会的弊端,他在寻找改变的方案,以便对社会作出自己的贡献。就这样,他不时 地阅读着各类书籍,摘要着各行要点,寻到了多种可行方法。对此,他读书深了,多了,而见多识广,他从书 中成熟起来,老练起来。
到了凌晨四点钟,他停止了书籍的阅读和摘要,而是开始着写题目为《中国未来之我见》论文大作,只见许 仁华着写时,手中的笔似蚕食一样在文稿纸上咝咝流畅着,一页、两页、十页,像花一样,不败地开放着。
在病房中,康复的病人及其家属,当他们醒来时,几乎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有的甚至关怀两句,不是么, 邻床一位开胆结石的大叔,住院已半月,凌晨三点他就睡不着觉了,就这样,他对许仁华任劳任怨的刻苦学习 ,观啊,看啊,一直到现在,现在他对许仁华不忍心地关切道:“孩子,学习,它固然重要,现在马上要天亮 了,你也该休息了,身体要当心。”
“没事,谢谢您!影响你睡觉,真对不起!”许仁华放下手中的笔,微笑着说,然后,他伸了一下双臂,打 了两个哈欠,便在床上躺下了。
清晨,空气清新舒畅,纯净而清澈的阳光已照射着医院病床的窗棂,呈现鲜明的光亮。
病人及家属大部分已涮好牙,揩好脸,吃好了早饭,张燕洗好脸,涮好牙,端来了一盆稀饭和用小盆盛来的 两只馒头,放到许仁华床头的食品柜上。她见许仁华还躺在床上,刚欲叫喊,邻床的李大叔便拉了她一下,便 叫住了她:“姑娘,你别叫他!他几乎一夜不是看就是写,这会刚躺下,让他睡一会吧!”
“唉!”张燕应着靠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道:“真拿他没有办法。”
“姑娘,你是他姐姐,还是他妹妹?”李大叔道。
“大叔,您猜猜看,我是他的姐姐,还是他的妹妹?”张燕微笑道。
“我想来想去,好像不是,又好像是!反正,我没把握猜出是姐姐,还是妹妹,吃不准呀!”李大叔道: “还是姑娘告诉我吧!”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我既不是他的姐姐,也不是他的妹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这么简单。”张燕乐 意道。
“我知道了,原来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李大叔道。
“大叔,他人很聪明,是南大政治系的高才生!他的高考成绩,是南大历史以来最高分,而且,他的政治素 质也是挺好的。”张燕高兴道。
“嗯!”李大叔感悟道:“我看得出来,他将来一定是一个有作为的好青年,也许还要当大官。”
李大叔说完,张燕甜滋滋地道:“大叔,您怎么知道他要当大官?”
“我的相书看得不少,他面容清秀,又气派,自身又努力奋斗,有作为啊!”李大叔感慨道。
“但愿他如此,我也能占上光。”张燕高兴地说。
“你早饭吃了没有?”李大叔望望张燕,关切道。
“还没有,我回学校再吃!”张燕道。
等张燕说完,未等李大叔开口,张月美拎着包走进病房,来到许仁华的床边望着张燕道:“你回学校去吧! ”
“好的。”张燕直起身欲走,接着她又道:“别叫醒他,他写了一夜,看了一夜,刚睡着。”
“嗯,我知道。”张月美道。
“早饭我给他放床头柜,他醒了,你帮他热一热。”张燕道。
“我知道,你去吧!”张月美道。
“我走了,明天见!”张燕道。
“明天见!”张月美说着,张燕走了。
张燕走后,张月美来到许仁华的病床边坐下守侯。她看到许仁华那种甜睡的样子,心中对他沉怀着敬意, 大约两三分钟时,她将目光投向临床的李大叔,便笑着道:“李大叔早啊!”
“姑娘早!”李大叔回应着对她道:“他才刚睡,等会叫醒他。”
“嗯,我知道!”张月美笑着回答。然后,她顺手翻起许仁华床头柜上的书籍,只听她还不停地嚷着:“《 政治经济学》、《中国经济史》、《中国国民经济管理》、《政治学》,就是没有小说,还有一本《大学语文 》。”她自语说着,将《大学语文》一书抽出来,仔细翻阅,苏轼的《水调歌头》、李商隐的《无题》,白居 易的《长恨歌》……当张月美翻阅书好一会,许仁华一觉醒来了,他睁了睁眼睛看到张月美,忙微笑着坐了起来道:“张月美 ,你来了?”
“嗯!”张月美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道:“快去洗脸吃早饭吧!张燕早就把早饭给你买好了,她让我不要 叫醒你。”
“张燕她回去了?”许仁华一边下床一边道。
“你又不醒,她要回去上课。”张月美道。
“是我不好,昨天我做功课太晚了!”许仁华说着,套上鞋拖,拿着瓷缸,牙刷、牙膏及毛巾去洗脸间去。 张月美看看他的背影,摇摇头,自语道:“用功,太用功了,简直用功得有点过分。”张月美说着便去给许仁 华热早饭去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许仁华洗好脸,刷好牙,来到了病房自己的床位,将毛巾、牙膏、牙刷、瓷缸放到原位。 当许仁华在床边上坐下,一会,张月美热着早饭来了,她匆匆把早饭送到许仁华手上笑道:“快乘热吃吧!”
“嗯,谢谢!”许仁华说完,吃了起来。
“谢不要谢,替你做事我乐意!”张月美深情地看了看许仁华,许仁华望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当吃 了一会,张月美望了望他关切道:“做功课当然重要,你的身体也要当心点啊!”
许仁华听着吃着,点点头。
“不要只是点头,要拿出点行动来。”张月美笑着说。
没等许仁华开口,这时,陈主任带着几个医生开始查病房来了。当他们来到许仁华床边,见许仁华还在吃早 饭便笑道:“怎么刚刚吃早饭?”
“您好,陈主任!”许仁华笑道:“昨天睡晚了点,所以今天……”
“所以就睡懒觉了,是么?”陈主任笑道。
没等许仁华开口,张月美笑着对陈主任道:“昨天他一夜也没有睡,陈主任!”
“是么?”陈主任道。
“是的。”张月美笑道。
“是的,你怎么知道?”许仁华笑道。
“是人家告诉我的啦!”张月美笑道。
“还想抵赖!”陈主任笑道:“你的身体刚刚恢复,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啦!”
“知道,陈主任!”许仁华笑道,便把吃完的碗筷放在床头柜上。
“吃好了?”陈主任问道。
“吃好了。”许仁华道。
“来,躺在床上,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陈主任道。
“唉!”许仁华应着,脱去鞋拖,在床上平躺下,陈主任则解开许仁华面前的衣扣,拉开白纱布,观察他的 伤口,然后将白纱布拉好,将他的衣扣扣好道:“伤口收得不错。”
“陈主任,我想出院,早日回到学校上课去。”许仁华有点请求道,便立了起来。
“怎么,我们对你服务态度不好吗?还是哪个医生、护士得罪了你,你急着要回去。”陈主任道。
“没有,没有这回事情!你们医生、护士都待我都很好,我非常的感激,只是我真的为了自己的学业才急着 要回去。”许仁华笑道:“这些天来,我已失去了好多时间。”
“小伙子,你的心情,我非常的理解,但你的伤口还不够扎实,要等伤口扎实,还要再等两三天。”陈主任 道。
“还要再等两三天?”许仁华着急着问道。
“嗯,当然!”陈主任点头道。
许仁华无奈地看着陈主任,没有说话。
陈主任望了望许仁华笑道:“怎么,等不了啊!其实啊,你不用着急,市公安局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迟后 的时间,学校会给你补上。再说,我要告诉你一件大好事,让你心中喜悦一下,你知道你上次抓住的那两个劫 犯是什么人吗?他们是全国通缉的最大杀人犯!小许啊,你立大功啦!今天早上,市局刑侦科张志科长已打来 电话,问你何时出院,出院后要为你在南大开表彰大会啦!”
“是真的吗?”许仁华激动万分,在他有生以来,除了被人歧视、侮辱以外,从未有过被人公平尊重过,这 样一天的好时光,马上就要来了,他真为此而高兴啦!
“真的!”许仁华激动之刻,陈主任点点头道。
“那就太好了。”张月美也高兴地笑道。
“陈主任,我真的想马上出院!”许仁华又着急起来。
“看你这种高兴劲也不行。”陈主任道。
“明天可不可以?”许仁华有点哀求道。
“也不可以!”陈主任道。
“那后天呢?”许仁华又道。
“嗯,我答应!”陈主任干脆道:“你知道吗?你迟两天出院,这是我们医务人员学习英雄的好机会啦!”
“陈主任太过奖了。”许仁华谦虚道。
“实话实说吧!我还有其他病人,我走了。”陈主任说着要走开。
“谢谢陈主任,您有事。”许仁华点点头道。
陈主任他们走后,许仁华心中在暗子里激动:“妈妈,刘二妈,杨老师,我有出头之日了。”
“仁华,我为你祝贺!”张月美见许仁华开心,含情脉脉地对许仁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