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琴在家中亲人死光以后,她已万分痛苦。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许仁华的母亲也突然死去,从而更加使她 悲伤难抑。她遵循杨玉秀的遗愿,在她死后将其沉于小山岭渊泉。所以,她当天晚上就到杨大妈家叫来人,将 杨玉秀的尸体用被单捆着,投入小山岭渊泉。在了结了杨玉秀的后事以后,她连哭了几天,她凄问天地,为什 么她会这么苦。后来,由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她想起杨玉秀的话:“孩子,在我死后你要尽快逃掉,千万 不能被顾云掳一家人抓到。”另一方面她想起了李菁兰的话:“家中有情况,你要回来。”
于是,在这两方面的原因下,陈叶琴为了摆脱灾祸,为了能实现许仁华母亲的愿望,同许仁华好好生活, 她第二次回到李菁兰的家中。
在李菁兰的家中,陈叶琴向李菁兰叙述了自己的父母不幸逝世的遭遇,但为了实现许仁华母亲的遗言,不要 将她死去的消息告诉许仁华,而影响他在学校好好读书,所以,她宁愿将思恋许仁华的悲苦埋藏在心里,也没 有将许仁华母亲逝世的消息,以及许仁华在南大读书的事情一下子告诉李菁兰。
对于陈叶琴父母的不幸遭遇,李菁兰和李振华较为同情,他们将其视为女儿,给她买这个,买那个,问长问 短,祛寒问暖。而陈叶琴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尊敬和关怀,所以,他们三人像似 一家人,谁也离不开谁。
现在陈叶琴已在李家呆了好长时间了,她要找个事干,李菁兰却始终不肯,要她在家陪她,等到许仁华找到 再说。就这样,她经常没事同李菁兰出去玩玩,散散心。在她的心中常常想起盼见许仁华的念头。但是,终被 杨玉秀临死前的话:“不要将我的死告诉仁华,而影响他好好读书。”所阻挠,今天是星期天,正好李振华休 息,李振华提出去中山公园玩玩。因此,陈叶琴正中意,她想借此机会去南大玩玩,与许仁华见上一面,能看 上一眼也好。
现在正是早上,陈叶琴和李菁兰正吃着早饭,李菁兰夹着一块蛋糕放到陈叶琴碗中道:“多吃一点,公园寻 饭店难寻,肚子饿了咋办?”
“妈,我的肚子都吃得撑不动了。”陈叶琴说着,拿着筷子的手轻轻在肚皮上拍了拍。
“就这么一块蛋糕,没关系的。”李菁兰望着陈叶琴一笑道。
陈叶琴笑着对李菁兰道:“妈,你对我太好了。”
“快吃吧!”李菁兰朝她笑笑道,则自己首先吃好了早饭。陈叶琴则朝她点点头,继续吃。
“喂!吃好了么?”这时,李振华穿着灰色中山装,手拿一件红白的大方格的春秋衫走到客厅来对她们两人 道。
“爸!就好了。”陈叶琴应着,连喝两口,将碗筷放到了桌上。
“来来来,叶琴,快把绿军装换了。把爸给你买的新春秋衫换上。”李振华拎着衣服说。
“爸!又让你花钱了,我怎么好意思呢?”陈叶琴笑着立起身来,脱去自己身上的绿色军装放到沙发上。
“傻孩子,说这干吗?我给你买,开心!”李振华高兴说着,将新衣服递给了陈叶琴。
陈叶琴将衣服接过来套好,并扭好纽扣,拉了拉衣领对李菁兰,李振华笑着道:“妈妈、爸爸,怎么样啊? 好看不好看?”
“嗯,好看,好看啦!”李菁兰首先高兴道。
“真的好看吗?”陈叶琴调皮着故意道。
“真的好看。”李菁兰又笑道。
李振华瞧着陈叶琴好一会,心中在愉悦,思想在考虑而不说话。
“怎么?爸爸,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陈叶琴眼珠子一转,故 意问道。
“合适,太合适了!”李振华干脆一笑回答,然后,他望着李菁兰道:“菁兰,你看我们的女儿,穿着这套 衣服,简直太好看了,白皙的脸蛋,被乌黑的短辫衬托着,秀美的身材被这鲜艳的衣服衬托着,似天上明月, 像出水芙蓉!”
“爸,你太夸张了吧!”陈叶琴笑道。
“你爸一点都不夸张,你的确够纯美的,真的,够纯美的!”李菁兰笑道。
“小姐真是到处匀称,漂亮极了。”这时吴妈来到客厅道。
“吴妈,我的一切,都得感谢我妈我爸,是他们培育了我,成长了我。”陈叶琴说着看了看李振华和李菁兰 ,显然,李振华和李菁兰相当开心。陈叶琴说着将换下的衣服送到房间里晾好去。
吴妈瞧着陈叶琴的背影对李振华和李菁兰道:“小姐不光人长得好看,说出话来也很好听,也很动听!”
“是的,不仅仅是这些,这孩子也是挺有良心的!”李菁兰诚然道。
陈叶琴来到房间,将自己换下的衣服晾好,然后在大镜中照了照,她也感到自己比以前更好看了,究其原因 ,是李家宽裕的生活,使自己的肌肉长得丰满,面孔显得白而红,皙而嫩。所以,陈叶琴从心里感激李家,没 有李家,也就没有她的现在。
一会儿,陈叶琴从房间照好镜子出来,笑着对李振华和李菁兰道:“爸爸,妈妈,我们去吧!”
“唉,走吧!”李振华道。
李菁兰拎了一只黑色皮包对女保姆道:“吴妈,我们去了,麻烦你将碗筷收一下啊!”
“我知道,你们放心去吧!”吴妈说着问道:“中饭你们回来吃么?”
“看情况吧!”李菁兰回答着跟丈夫走向门外,陈叶琴则慌忙回过头来对吴妈道:“阿姨,再见!”
“再见!”吴妈道。
陈叶琴转身也走向门外去了。
他们出门以后,穿过一个弄当,来到大街上,乘上了4路公交车。陈叶琴路不熟,她对李振华问道:“爸, 这车到南大去么?”
“去啊!”李振华一笑回答说:“怎么?想到南大去看看?”
“ 嗯!”陈叶琴会意地点了点头。
车“嘟嘟嘟”地招呼着来往的车辆和人群,一会儿工夫,车便在南大门口停下了,售票员打开了车门。
“叶琴,下去吧!”李振华招呼道。
“这是哪里?我真的想看看南大!”陈叶琴笑道。
“不要想了,这南大不就在眼前么?”李振华笑道。
“真的吗?”陈叶琴一个高兴,他们从汽车上下来。
当陈叶琴目睹到南大的规模庞大,绿树成荫时,她惊喜道:“哦,这么大?我真的没有想到!”
“现在想到也不晚啊!”李振华笑道。
“嗯!”陈叶琴甜甜一笑说:“爸,南大的大门怎么进去?”
“你跟我朝西走,让你见识见识,到里面看看。”李振华领着陈叶琴朝西跑,李菁兰乐滋滋地微笑着跟着他 们父女俩。片刻,他们来到了南大的正门前。南大正门,门向朝南,门楼高大,一见高雅书香,人才辈出。这就是 个让人羡慕,令人向往而不得的地方。这时,南大高大门楼的上端,东西两边拉着用红布做成的横幅, 横幅上面 写着:全校师生行动起来,向许仁华同学学习!
陈叶琴目睹此景落泪了:“盼来了,盼来了--终究盼到了这一刻……”陈叶琴说着,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此 时此刻,她的心中似浪潮激起,奔腾,她不能平静自己对许仁华的万般感情,千言万语,她多么想即刻对许仁 华倾诉啊,几年来,她要把自己的悲喜经历告诉许仁华,数天来,她要把自己的悲痛告诉许仁华,她要让许仁 华知道,在那分别的岁月里,她对他是多么的想,多么的恋,忙忙苦思又是多么的泪和累;她要让许仁华知道 ,数天来,她对他是多么需要,她需要他的安慰,需要他的依靠。
是啊,曾经悲痛过的人,曾经悲伤过的人,曾经孤独过的人,曾经向往过的人,在这一刻,只能在这一刻才 是最幸福的,又何况,这幸福就在眼前呢?因而,陈叶琴现在她已处在了幸福之中,只见她痴恋地立在南大门 前,紧紧瞧着高大门楼上端东西两边拉着的,用红布做成的横幅,仔细横幅上的标语,其中,她的眼光紧盯在了 许仁华三个字上,一动也不动,似乎这三个字,它最具吸引力,最有驱动力,最富感慨力,这真是激动的时刻 ,她充满了希望,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她幸福极了,实在是幸福极了。
见陈叶琴如此反常,李振华过来两步,拍了拍陈叶琴肩头两下道:“叶琴,怎么了?哭了?”
李振华说完,陈叶琴泪水又流了下来。
“叶琴,乖,咋回事情?”见陈叶琴这样,李菁兰这时上来刮了刮她的眼角。
“我,我没事,只是这场景第一回见到,有点激动,有点激动。”陈叶琴揩了揩眼角道。
“喔,是这么回事情!”李菁兰道。
“激动得流泪,还有更好的去处呢!”李振华看看陈叶琴笑道。
“妈,爸爸又拿我开心了。”陈叶琴娇柔一笑。
李菁兰向陈叶琴笑道:“这是你爸爸惯你,才斗着你玩的!”
“爸,你这是惯我吗?”陈叶琴笑着问。
“嗯!”李振华点了点头道。
陈叶琴望他会意一笑。
“走,我们进去看看。”李振华又道,便走了起来。
陈叶琴看了看李振华没有动身,因为她突然想起杨玉秀临终前的话:“不能影响许仁华读书。”
想起杨玉秀这句话,陈叶琴犹豫了,痛苦开始埋藏到她的心坎上,她知道,如果自己一进去,如果见到许仁 华,自己肯定会大哭一场,悲泪难止,影响许仁华的情绪,影响他读书,像这样的结果,她是不愿意看到,即 使现在自己不见到许仁华是一种痛苦,她也要顾全许仁华读好书。
“振华等一会!”见陈叶琴犹豫着没有动身,李菁兰停止了脚步叫住了李振华。
“喂,你们都立着干吗?”这时,李振华回过头来,向后跑了两步叫了起来。
见李振华回过头来,陈叶琴迎着两步向前,强打着微笑道:“爸,我们还是去公园吧,天又不好,要下雨的 样子。”
李菁兰望望天色对李振华道:“振华,我们还是去公园吧,天色是不怎么好,我们早去早回。”
“好吧,咱们女儿说啥就做啥,听女儿的。”李振华乐意道。
“还是爸爸、妈妈理解我,我们走吧!”陈叶琴说着,两只纤嫩白洁的小手分别牵着李振华和李菁兰的手, 恋恋不舍地离开南大,去向中山公园。而她的心,却又有一种激动,她在回想南大高大的门楼上端,东西两边 用红布拉着的横幅:全校师生行动起来,向许仁华同学学习!从而,她的心中在不停地念:“仁华,亲爱的,我 爱你,我永远忘不了你,多少年来,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看到你有出头之日了,这样,妈妈在九泉之下,姐 姐在九泉之下,爸爸在九泉之下,他们就安心了!而且你又发展得这么快,这么好,他们定会非常非常的高兴 ,顾云掳他们的末日也要到了。仁华,我亲爱的,我盼着我们幸福的那一天,盼着我给你生个儿子,生好多好 多的孩子…仁华,你好好学习吧!为你,为我,更为我们的孩子,你的路会越走越宽,越走越顺的,仁华,我 亲爱的,你这会在做什么呢?在读书?还是在其它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想知道,却又不能知道…”
那么,许仁华现在在干什么呢?
许仁华受到上级表彰以后,他感到人生有了奔头,因而,他比以前更勤奋,更努力。对于他的时间,他安排 得很紧,各样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为了创造新的成就,他将自己撰写的《中国未来之我见》的文稿投寄给报社 ,昨天,他又将自己的入党报告交给了党组织,今天是星期天,当东方刚发白,他便走向某饭店帮工去了,以 便勤工俭学,维持自己的生活和学习开支。这时,他正在身系白围裙为顾客服务。
“师傅,你的排骨面。”许仁华说着,端着一碗面放到一位中年男子面前的台子上。
“噢!”那中年男子点头笑道,端起自己的碗,拿起了筷子。
“同志,有没有粥吃?”一位红衣姑娘,头发披在肩上,打量了许仁华一下,睁着大大的眼睛对许仁华说。
“有,您坐吧!”许仁华招呼着走向厨房,姑娘将皮包放在台子上,在凳子上坐下。
“同志,您的稀粥。”许仁华笑着,将一碗稀粥递到她面前的台子上。
姑娘望望许仁华调皮一笑道:“呵,你的嘴挺甜的嘛!”
“顾客为上帝,这是应该的,应该的。”许仁华笑道。
“嗯,你挺会说话,倒像一个有学问的人。”姑娘笑着说。
“我才疏学浅,您过奖了。”许仁华微微一笑,跑到临桌那边收拾碗筷了,姑娘向他投向敬意的目光,转过 身吃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张月美穿着风衣,头发披在肩头上,背着紫红色的包从北向南,向饭店这边寻找过来。
“师傅!请问迎你饭店在哪儿?”张月美问着一位在门口看书的老头。
老头抬起头,望着她微笑着用手指了指道:“喏,你向南跑,再有两家饭店就是。”
张月美望着老头笑道:“谢谢师傅!”她如获至宝地心中乐滋滋地穿过来往人群及自行车行人,又向南寻去 。
“南江饭店!”张月美自语着张望,继续向南寻去:“笑来饭店,迎你饭店,很亲切,真会做生意!”
张月美说着,心情激动地向前连跑几步,来到饭店门口,这时,迎你饭店一位阿姨在收银台前点着零钱,低 着头。张月美便道:“阿姨!”
“姑娘什么事?”阿姨抬头道。
“请问你们饭店有没有一个叫许仁华的南大学生在这儿打工?”张月美问道。
“有啊!”阿姨应道:“请问你是谁,是他的女朋友吗?”
“是的,我是他的女朋友…”张月美涨红着脸撒谎道。
阿姨向她上下打量一下道:“你等着,我去叫他。”
“谢谢阿姨!”张月美感激一笑道。
于是,阿姨张口叫了起来:“许仁华,外面有人找你!”
“唉!”许仁华应着,急匆匆地拿着揩布出来道:“阿姨,是谁找我?”
“喏,你的女朋友。”阿姨点着头,嘴歪了歪说。
“我的女朋友?”许仁华愣了愣,将目光投向背着他的张月美。张月美突然转过脸来笑着俏皮道:“怎么, 我的大师傅,没想到吧!我一早去你宿舍找你,你的同学说你去了迎你饭店了,找死我了!”
“你能找到我这儿,这真没有想到。”许仁华笑道:“到里面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