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和许仁华回到学校,正赶上学校团委给许仁华准备的贺宴,在贺宴上,大家为许仁华的才华感到敬佩, 为许仁华的大作发表被采用而骄傲,为他祝贺,对此,一向谦虚的许仁华,认为他的文章的发表和采用,这是 种偶然,并不值得大家如此抬举,为此,他感谢大家,谢谢大家的盛情。
贺宴后,许仁华回到休息室休息,因为荣誉,因为美好,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正想着自己的亲人,母亲 、刘二妈和杨老师,尤其是陈叶琴,他似乎特别想,他想让她共度这令人兴奋快乐的时光。
可是啊,近日陈叶琴的境况,却不能像许仁华这样兴奋快乐。
就在许仁华开完研讨会的第二天,天阴沉沉的,翻滚着乌黑的浓云,月亮的光线一时从乌云中钻出来,一时 被乌云吞进去,搞得整个空间一时明朗,一时昏暗,弄得善良的人们在高兴和痛苦这两个对立面左右彷徨着。 陈叶琴正是这样子彷徨于痛苦和高兴之中。她望着苍天在流泪,看着月亮在相思。自从陈叶琴上次在中山公园 亲自目睹一位姑娘与许仁华亲吻,后来又出现了一位姑娘与这位姑娘争风吃醋,她永远忘不了这令她失望的一 切。痛苦将她的高兴情绪压降下去。是啊,在她流泪和痛哭时,她则常常避让着李振华和李菁兰他们,生怕自 己的痛苦会带给他们,生怕影响许仁华的前途。因此,痛苦只能常陷于她的心中,而越是痛苦的时候,她越是 忘不了许仁华,同情他所遭遇的悲怜坎坷的命运,所而,她从心里还是爱着许仁华。因为情感的冲动,她写了 一信给许仁华。可当她想起杨玉秀临终前对她说过的话,她写给许仁华的信,几次想寄出去都未寄出去,至今 还放在抽屉里锁着。然而,她想着的就是许仁华,疼的爱的还是许仁华啊。
又过了两天的一天下午,李振华和李菁兰要去战友家吃饭,叫她一道去,她说她头昏。因为,上次在中山公 园时她哭了一场被李振华夫妇见到了,她讲自己肚子疼,去公园医疗站,李振华同她配了药,回来以后硬要她 吃药除病,所以,她为了不暴露自己,只好吃了好几次药,今天她说自己头昏李振华和李菁兰要她在家好好休 息,并关照吴妈好好照顾小姐,说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便放心离开了。
李振华和李菁兰离开后,陈叶琴帮助吴妈洗衣服,在收拾脏衣服时,发现李振华灰色中山装袋里有一张报纸 ,然后她抽出来看看,发现是许仁华的大作《中国未来之我见》便心中激动不已,但当她想起中山公园陈旧的 往事,她又痛苦地哭了。她心中痛苦思盼着:“仁华你忘了我了吗?你还在想我吗?不!你高升了,你把我给 忘了,我现在已配不上你了…可是,这些年来,我为你牺牲了多少啊…仁华!”
忽然,她发现吴妈走到李振华的房间来,她才速快用手抹了抹眼角上的泪水,将报纸塞进自己的裤袋里 ,镇定地陪上笑容,迎上吴妈。吴妈要她将衣裳给她让她洗,她却执意要自己洗,吴妈没有办法,也只好让她 洗。
到了晚上,吴妈做饭,她只吃了一点点。吴妈要她多吃一点,她摇摇头。然后,她让吴妈洗碗筷,自己则来 到摆满鲜花的阳台边,瞧着眼前昏沉沉的月光,凄然泪下。
“吴妈,叶琴在吗?”这时,汽车司机小张,穿着深蓝色的西装走到李家厨房,他问正在洗碗的吴妈道。
由于日长见久的接触,司机小张爱上了陈叶琴。小张经常地约她去看海,去看戏,去看电影,大部分都被她 拒绝了。今天,他乘李振华和李菁兰不在家,买了两张电影票,想请陈叶琴去看电影。
吴妈听到小张的叫喊,边洗碗边望着小张道:“她在阳台上看月亮呢!”
“谢谢吴妈!”他激动地跑向陈叶琴伏的阳台。
吴妈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笑道:“哼,真是麻雀想吃天鹅肉。”她说着继续洗她的碗。
“叶琴,在想什么?伏在这儿一人呆着?”小张这时拿着电影票来到陈叶琴伏着的阳台道。
陈叶琴听到他的叫声,机灵地将眼睛伏在自己春秋衫的衣袖上,擦去眼角上的泪水。然后抬起头转过脸来对 小张道:“晚饭吃过了吗?”她的声音很低。
“吃过了。”小张望望她笑道:“今晚您有空吗?”
“有事么?”陈叶琴问道。
“我买了两张电影票,电影的名字叫小花,我们去看吧!”小张道。
小张说着,目光紧紧盯着陈叶琴的面孔,显得十分恋想苛求的样子。陈叶琴为难的样子望着小张轻声道:“ 小张,对不起,我头晕,不能去!谢谢你的一片真心,你的情谊我领了。”
“我保护您,不行吗?”小张望着陈叶琴哭伤着脸道。
“不行!我不能去!去了会晕倒的!”陈叶琴坚决道。
“我每次约你去玩,你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你真是个铁石心肠,难道就一点不理解我的心吗?” 小张挖苦道。
陈叶琴看着他急切的样子,歉意道:“您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可,我们俩……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我一直 把你当成朋友,把你当成我的知己,难道就一定要当成情侣才成?小张,我不能达到你的要求,真对不起,谢 谢你一次又一次地关心我,你好走了!”
“你……真是太绝情了!”小张眼眶充满泪水愤怒道。
陈叶琴看了看他说:“我绝情?不错,我是绝情!但你小张替我想过吗?我的母亲是为了我才自杀的呀!还 有,小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吗?”陈叶琴有点伤心,眼眶湿润:“是为了我的男朋友,这,这好 像你是知道的!小张,我实在没办法,请你原谅我的绝情,我现在需要安静,你走吧,算我求你!好吗?”
“叶琴,你男朋友,有什么好的!他考取大学至今,他找过你吗?你不要对他太痴心了,他是个陈世美!是 个没良心的男人!”小张尴尬的样子在她面前挑拨道。
没有想到陈叶琴反击道:“你胡说!胡说!呜呜!”她悲伤地哭着直奔门外。
是啊,陈世美!公园中的事实怎能会是假的呢?她是亲眼看到的呀!
“叶琴!叶琴!”小张深知这次闯了大祸,他跟着陈叶琴后面叫着冲出门外。
“小姐!”在慌乱中,吴妈看到陈叶琴奔到门外追着喊着,又发现小张在自己面前奔着插过又叫喊:“小张 !小姐,她怎么了?你怎么得罪小姐的?”
随着吴妈的叫喊,但小张不应,只顾追赶陈叶琴,下着楼梯。吴 妈看到他慌乱急切的背影自语道:“这下怎么向李大姐交代噢!”她说着,难堪地摇摇头,坐到客厅旁的沙发 小椅上苦闷起来:“小姐,你不能出事啊!大妈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跑到什么地方去?上帝啊,请您保佑我 们家小姐吧!”她说着,眼泪落了下来。
小张奔至楼下,已不见陈叶琴踪影。他在居住区小苍、林荫小道上四处观望,哪里还有陈叶琴的人呢?他急 切地沿着铺着石头的小道向南再向西走向大街,只有“嘟嘟”川流的汽车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银光灯照着马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低的,高的,横的,竖的,爬上了商店的门头,蹬上大厦的高楼,一 闪一闪的,一亮一亮的,小张望着这奇丽独特的灯光发呆了,他哀叹道:“叶琴,你可不能出事噢,否则我是 无法向首长交代的……”他沮丧着低下头,没精打采地往李振华家走。
那么,陈叶琴她现在又在哪儿呢?
她乘车去了南大。她想瞧瞧许仁华,看看许仁华到底还爱她不爱她;还想她不想她;还思她不思她;还恋她 不恋她。问一问他是不是陈世美,如果是陈世美,她要将她父母死的遭遇,以及他母亲去世的消息和他母亲临 死时给她的戒指,还有许仁华的爱情诗集告诉他和交给他。如果不是陈世美,那么,公园之事,他又如何向她 解释,她要知道个明白。这时,她流着泪在汽车门旁站着想着,她盼望着汽车尽快到站,快点见到许仁华。
那么,这时的许仁华又在做什么呐?
许仁华这时在给母亲写信,日光灯下,只听到咝咝的写字声。因为,这时他的宿舍,只剩下许仁华和小河南 两个人。其余的同学都去礼堂看电影了。许仁华写信,那个小河南学生坐在床上看书,谁也不打扰谁。
许仁华正朝南伏在写字台上写着,忽听窗玻璃有敲响声,便抬起头望去,他看着穿着牛仔衣的张燕,正头发 披在肩头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哦,张燕!”许仁华惊讶着从座位上直起身,张燕已先跑两步来到他的宿舍笑道:“又在写什么啦?”
“正在写情书…”没等许仁华开口,小河南已插嘴俏皮道:“我们的大书记!”
“小周,别胡说!我是在给我妈写信!”许仁华面带笑容指责小河南。
这时张燕顺势在许仁华信纸上瞟了瞟笑道:“小河南啊,小河南,你哪一天不瞎说,你的父母名字就会顺过 来写了。”
“现在我父母的名字就是顺过来写的,并没有倒过来啊!”小河南显得得意的样子道。
“小河南,你多长时间不回去了?”张燕道。
“两年多了。”小河南回答道。
“嗯,你应该回去看看,你父母的名字该倒写了。”张燕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你真是个大坏蛋。”小河南红着脸笑道。
许仁华望着小河南笑道:“你小河南就太平一点吧!你竟敢跟我们的大支书开起玩笑来了,滋味尝到了,好 过么?啊哈哈!”许仁华笑着。
当许仁华笑完,张燕含情脉脉地对许仁华道:“许仁华,手上的活能放一下吗?”
“行,有什么事吗?”许仁华干脆道。
“当然有事啦!”张燕笑道。
“那好吧,我把信收起来。”许仁华说着将信和笔收起放到抽屉内。
张燕看他这样,心中较为高兴,她认为,许仁华同以前不同了,自从上次《中国未来之我见》的发表,他在 学生和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了,她深知许仁华是个有所作为的青年,总想接近许仁华,抓住一切机会接近。 所以,她处处为许仁华着想,不仅上次为许仁华开了贺酒宴,还常要求父亲要许仁华常来家中作客吃饭。对此 ,许仁华也很感激张燕及她的父亲,对他的热情和对他的帮助。因为习惯以常,只要张燕及父亲一叫,许仁华 马上都会随令随从,不说二话。
现在许仁华放好信和笔后直起身来道:“张燕我们走吧!”
“好吧!”张燕点点头说完,刚和许仁华转身至门外,小河南冲着张燕道:“大支书,又把我们的兄弟拐到 什么地方去啊!”
“好啊,小河南,我一走,你的尾巴又翘起来了,等到有机会,我好好教训你!”张燕将脸转向小河南笑道 。
见此,许仁华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调过头去。许仁华道:“他小河南说笑话说惯了,跟他说一天他都说。 ”
“等有机会,好好奚弄奚弄他…”张燕笑道。
许仁华向她笑笑,于是,他们沿着走廊向西跑去。
“喂!你怎么不去看电影,同学们大都都去了。”许仁华望张燕一眼道。
“哼,电影有什么看头,还不如看看我们的高才生,我的救命恩人!”张燕说着,用沉情的目光注视着许仁 华。
许仁华看了看张燕道:“你们父女的恩情,我是始终忘不了的,你们越是这样对我好,我越是感到欠你们太 多,何时才能报答你们啊!”
“哈哈,”张燕一笑道:“许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现在是我们父女报答你的时候。”
“报答我?”许仁华不解道。
“是啊,报答你啊!”张燕瞟了许仁华一眼,神秘道。
“我有什么可报答的?”许仁华道。
“怎么,你忘了十多年前不怕死救我了?否则的话,我现在就不能同你走在一起了。”张燕带着很深的情谊 道。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必提了。”许仁华很无所谓道。
“可你要知道,这是件终身难忘的事情,你能忘,我却不能忘啊!”张燕深情道。
“哎,你说有事,什么事?快告诉我吧!”许仁华望着张燕有点着急样。
张燕沉情地笑道:“经校党委批准,你已作为中国共产党的真实党员!”
“是吗?”许仁华一股热流通向心间,他不知怎样感激,如何高兴。
“看把你高兴成这样。”张燕也高兴着。
“我当然要高兴!”许仁华满面春风道。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张燕道。
“什么消息?”许仁华紧张中高兴:“快告诉我呀!”
“经校团委研究决定,校党委批准,现增添你为校团委副书记。”
“真的?”许仁华再次激动,再次高兴:“这都是你们父女的恩惠,我要感谢你们,好好地感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