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伯,你的电报什么时间可以到?”小静担心道:“不然我爸爸会很麻烦的。”
“放心吧,很快就会到的。”李振华道。
不错,女话务员已将李振华的指示发了出去,这时的电报文件,已于上午九时十五分由王家谋办公室的工作 人员送到王家谋办公室的办公台上用茶杯压着,王家谋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手上的黑色拎包在办公台上一放 ,便目睹到台子上的电报文件,只见他用手拿起来看了看惊喜起来:“这不是真的吧……这会有什么假?不会 的!”他自己兴奋着,摇起台子上的电话机,话筒贴进耳朵听起来。
“喂,要玉业公社!”王家谋道:“43分机。”
“铃铃铃!”朱以珍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朱以珍正在梳洗,她速快搞干毛巾,将脸揩了揩,来到桌头拎起话 筒叫了起来:“喂!”
“喂!是以珍吗?我是王家谋啊!”
“是您?亲爱的!我是以珍,想我啦?”
“想!时时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好话,我不要听!”朱以珍故意生气道:“你怎么不把我调到你的身边去?”
“以珍啊,我的好宝贝,你这话说得好像太早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朱以珍心中有点希望,故意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告诉你好消息的!”
“是么……什么好消息?”朱以珍兴奋道。
“市委五月十八日要在你们那里召开批斗大会,贯彻中央有关指示精神,坚决打击阶级敌人和现行反革命, 要我们作好准备。李振华老家伙已经随着我们走啦!大会一结束,我就凋你到县里来。”王家谋得意道。
“真的,这真是太好了,亲爱的,我真太高兴了,太激动了,不过……”朱以珍得意着疑问道。
“不过什么?我的太太,快说啊!”王家谋急切地问道。
“会不会有诈?”朱以珍担心道。
“哎哟,不会的!在我们的地盘上,我怕谁?我说你呀,真是疑心病!”王家谋很有把握道:“要知道S县 ,是我王家谋说了算,不是他李振华说了算!”
“不过,市里的两个家伙,一定要关好,千万不能让他们跑掉,跑掉了,我们就完蛋了!”朱以珍道。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他们跑掉的,我现在立即去看看。”王家谋心中有点着急。
“再见,亲爱的!”
“再见!”王家谋说着挂断电话,他打亮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坐在办公台旁的椅子上,两手搁在其上, 目光望着墙上的一块金匾在沉思。过了片刻,他立起身来,拎着台子上的包,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下了楼梯, 钻进自己的吉普车,关上车门。
“王书记,去哪里?”司机问道。
“去县监狱。”
“好的。”司机应着,吉普车在大街上开动起来,向城郊驶去,直达S县监狱。
在s县监狱,周狱长在自己办公台的椅子上坐着,烟雾缭绕上空,他在妙算着对策。他想着想着端起桌上的 茶杯,打开盖子,呷了一口刚泡好的浓茶。
这时,王家谋的吉普车停在县监狱的大门口,他从车内钻出来,走向大门口,门口两名武装人员向他行了军 礼,他回敬了一下走进来,直向大牢的监狱长办公室走去,后面还有监狱的一位警卫跟着。一会,这位警卫抢 到了他的前头,他们从一条露天小道进了大楼走廊,在大楼底层,间隔四五间房间,周狱长办公室的门开着, 警卫立在门口叫道:“报告!周狱长,王书记求见!”
“知道。”周狱长显得镇定的样子立起身看着王家谋道:“王书记,您好!”
“好!”王家谋说着,顺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周狱长心中有点紧然的样子看了看王家谋道:“王书记,您公务繁忙,现在来有什么事情吗?”
“来看看这里!上次两个市里来的家伙,你们一定要看好他们!”王家谋提醒道。
“王书记,请您放心,有我在,他们谁也跑不了。”周狱长说着,忙给王家谋倒来茶送到他的面前道:“王 书记,您请用茶!”
“好!好!”王家谋说着用手模了摸茶杯道:“今天市委来电话,要在五月十八日在玉业公社召开批斗大会 ,打击阶级敌人和现行反革命,要我们做好准备工作,你们这里的工作占据重要地位,切勿大意,明白吗?”
“我们知道!”周狱长应道。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啦!”王家谋喝了一口茶,便立起身来道:“我去现场看看去!”他说着便走向门外 去。
周狱长心中紧然而镇定,便同另一位警卫也跟了出去,他们走向监狱的走廊。走廊两边,尽是持枪荷弹的卫 兵守卫。王家谋、周狱长他们向张海峰他们的牢间走过来,每间牢房里的犯人,都在手扶铁栏,惊色观望他们 。到了刘二嫂和王娟她们的牢房,她们面带陈旧的伤痕,也在观望。一会儿,王家谋、周狱长他们从她们眼前 通过,来到张海峰和杨老师他们的牢房。张海峰和杨老师看都没看王家谋。王家谋将目光投将过去,转过脸来 惊讶地问周狱长道:“周狱长,还有个小家伙呢?”
“喔,他近日痛肚子,一天要大便好几次,我要超群整天陪着他,这会恐怕又去厕所了……”周狱长紧然道 。
“是么?”王家谋看看张海峰和杨老师向周狱长问道。
“是的!”周狱长不慌不忙地回答。
“喂,你们过来!”王家谋唤着张海峰和杨老师。
张海峰和杨老师装着没听到,看也不看王家谋。
“喂!你们哑巴了?快过来!王书记有话同你们说!”周狱长显得故意凶狠的样子道。
张海峰和杨老师听到周狱长叫喊,慢慢吞吞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慢慢地向铁门这边走过来,他们来到铁门边 ,面孔瞟住王家谋。
“王书记叫你们,没耳朵啊?”周狱长故作气势汹汹道:“是什么态度!”周狱长说着,他们三人的目光撞 到一起眨了眨。
“张海峰!”王家谋叫道。
“干吗?”张海峰气愤道。
“我问你,那个姓张的小家伙,到什么地方去了?快说!”
“你们这帮畜生,还有脸问我们……我们的死活你们还管不管?小张的肚子痛得快要死了,你们也不给他看 医生,你们还是不是人啦?还有没有人情味?”张海峰故意愤怒道。
“张海峰,你的态度好一点,否则,我砸断你的腿!”周狱长故意凶狠道。
“你来啊,你!老子有命一条,来啊!”张海峰故意道,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你!”周狱长故意向栏边奔了两步,显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算了!”王家谋拉了拉周狱长,便向张海峰和杨老师问道:“他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快说!臭 老九!”
“你不要问我们,你去厕所吻吻他的香味去吧,啊哈哈!”杨老师说着,故意笑起来:“到那儿,你就知道 了。”
“你……”王家谋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我怕死不成,老子命一条,你看着办吧!”杨老师满不在乎道。
“你,你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王家谋气得发抖命令道:“走!我们走!”他命令着,向监狱的大门 跑去。周狱长和一名警卫人员跟在其后。
王家谋边走边道:“这种东西,上次便宜他了,你们必须严格看好他们,有情况要及时向我汇报!不得隐瞒 !不得做手脚!不得有丝毫差错!要保持五月十八日那天会议的顺利进行!”
“我们知道! 知道!王书记!”周狱长道。
王家谋说着,他瞟了周狱长一眼,周狱长镇定着眼神看着他,跟他来到监狱的大门口,警卫向他们行了一个 军礼,王家谋走出大门口钻进自己的吉普车,关好车门,他忙手伸窗外同周狱长握了握手又叮嘱道:“这里的 担子就落在你的身上了,你们要严加戒备啊!”
“是!请王书记放心,我们会做得万无一失的!”周狱长握了握他的手道。
“开车,到县委!”王家谋松开周狱长的手招呼汽车司机, 汽车司机将车开动起来,向南驶去。这时,太阳 光线就像高能的激光,打在汽车乌黑的玻璃板上,王家谋感到眼珠子吃不消,他忙用手臂遮挡着……然而,乌黑的浓云,却再也遮挡不住辉煌的太阳了,因为,太阳她要消除一切丑恶的邪气,将光辉照耀在这 块贫瘠的土地上;她要将温暖和幸福奉献给这里的人民。
是啊,经过一夜未休息的李振华,他并没有回家,他先要兰秘书把小静送到自己家中去,又让工作人员安排 超群的生活起居问题,自己再将小张及其母亲送出门,然后让小罗开车前往许仁华住处。到了许仁华住处,许 仁华却不在住处。后来听邻居说,许仁华去了海边,他又叫小罗开车把他送去海边。
在海边围栏的堤岸上,许仁华穿着来南大时的青年装,手扶围栏,眺望东方鲜红的太阳,极目波光粼粼的海 面,海风轻轻飘动着他的头发,舒畅着他那宽阔的胸怀,他似乎看到一种辉煌灿烂的美景就在眼前,为此,他感 到欣慰和高兴。不过,在这极美之刻,欣慰和高兴之时,他也回忆自己的过去,特别是他的亲人,他在时时刻刻 惦记着,他没有忘记亲人的苦难, 想到亲人的苦难,他就要落泪, 他落着泪对着茫茫沧海发誓,一定要替他的 亲人伸冤报仇,惩办王家谋、朱以珍、顾云掳和乱成风这帮凶手。当然,还要惩办那些参与过抢劫、殴打、杀 人的恶棍。
“仁华,你在这儿!” 许仁华正思想着,这时,李振华上来了堤岸叫他。
“李伯伯!”许仁华来了个高兴,亲切道。
“我到处找你,你在这儿干吗?是担心叶琴和你妈妈,还是在怀念你爸爸?”李振华亲切地询问道。
“也可以说都是吧!”许仁华声音沉沉地说。
“我知道,叶琴至今去向不明,你妈妈一人在家中也很可怜,身边又无人照顾,你要回去打探个究竟,知道她 们,照看她们一下,这也的确是个常情,可我却不能让你回去…因为,s县环境险恶, ‘打、砸、抢’分子到处 横行,他们虚伪狡诈,为非作歹,疯狂坑人,手段毒辣。你们那边的情况就更复杂,所以,你若一人回家,我实在 是不放心,我要为你的安全考虑啊,仁华!”李振华解释道。
“李伯伯,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对叶琴,对我妈,对我爸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罢了。这也许是患难之情和血缘 关系系念着我苦难的心吧!”
“对于你爸爸的惨死,我同你一样悲痛。可是,我们要以悲痛为力量,一定要惩办那些残害你爸爸的凶手。 ”
“李伯伯,我要回S县去……”许仁华说着,渴求的目光盯住李振华。
李振华听到许仁华这话,一股兴奋涌上心头,他右手在许仁华肩头上拍了一下道:“孩子,我本想同你提出 来,现在你先提出来了,我们算不约而合。目前,我正需要一位去S县当县高官的合格人选。所以,根据你 的学识、才华、能力和勇气,我已决定让你去S县担任县高官。”
“这是真的吗?李伯伯!”许仁华兴奋道。
“不瞒你说,我正是为这事而来的。”李振华爽快道。
“为什么这么急?李伯伯!”许仁华急切地问道。
“你爸爸的惨死,叶琴的失踪,以及小张、张海峰的不归,你李伯母的病倒,这些事情真让我烦琐不少,痛 思难眠。现在可好了,超群同志今天早上将小张从S县监狱救了出来……”李振华没说完,许仁华插嘴问道: “小张和张海峰他们也被他们抓了?”
“对!”李振华回答道:“他们也被他们抓了。”
“有没有叶琴的消息?”
“没有!”李振华道,显得有种难过。
许仁华摇摇头没有说话。
李振华看了看许仁华继续道:“具小张和超群同志说,S县冤假错案很多,刘仁兰、杨老师、还有你的女同 学王娟等,他们都被关在那里,受尽折磨。反正,是凡同你有联系的人,他们一个都不放过!”
“怪不得我写回去的信,他们一封回信都没有寄给我,原来,他们是这样的情况,朱以珍、顾云掳他们实在 是太无耻太卑鄙了!”许仁华咬牙切齿,泪水瞒出来道:“那我妈和叶琴的情况该是如何呢?李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