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
颌天轻轻点头,算是习惯了那些人惨叫的声音。
她就这样,爱莫能助于任何人,面对在防护罩内的寒辰傲,她也是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而气质早已胜过他。
以及任何人。
“我们有法器,飞啊!”
“嗯?”
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自己,忍辱负重地疯狂逃逸时,这儿的草寇,一致拔出了剑,瞎挥挥的样子。
他们都不会剑术。
但现在,已然不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即使是我一人,又怎么样?简单,收拾你一个小杂鱼而已。”
“那好。”
淡漠地微微瞥了一眼他的手。
颌天挑眉,而心照样发抖。
他还是在费劲地捏着自己的荷包,好似可以挽回最后的尊严。
她不卑不亢的声音,缓和一瞬,旋即也出现一股戏谑。
“若是你输了呢?我若输了,他们有权处置我,你不如……将荷包给我吧。”
大不了马上一发炮弹过去,直接打散他们。
颌天无遮无拦地款款而谈,声音清亮澄澈。
仿佛她真的害不死人。
“荷包!”
寒辰傲听闻此话,眼神迷离。
他轻轻重复“荷包”二字,好似真的舍不得。
眼底水光扑朔,越发地想拒绝这一桩赔本买卖,但他没办法。
怎么办啊?要死了啊?
“怎么?这寒辰傲,真是个痴情种,还不离不弃,这个荷包,岂不是他的爱情结晶?”
“你!你可以试试,激怒我。”
那寒辰傲极力压抑心底情绪,无奈之下,又是发觉自己吃亏,少女受益。
“怎么了?打我啊?谁跟你说,不能打我了。来吧……”
颌天的声音稳定,自寒辰傲耳畔溅起一片寒芒。
不住地挑拨他的心。
而后者,更是心哀叹,不敢多言。
他盯住颌天的身影,她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更显出尘仙子容貌,白衣淡如水。
裙摆飘飘着,格外的幽幻。
只觉得脑子里怒气上涌,风卷残云。
他的私心杂念被直接融化,化作迸发出了喉咙的一个字。
“好!”
打少女?
她自找的!
寒辰傲的身体,倏然一变。
长身玉立,摇身一变,他的魁梧已经尽显,眼前的少女,更为娇小玲珑。
她怎么还美成为这样。
曾经沧海,他虽然识得人心,但今日目睹少女惊人容颜,姿色绰约,寒辰傲心动不已。
“和你打架,当属人生的一大幸事。”
“和你对掐,还不如一弹毁你容貌。”
颌天一语毒舌。
她的眼底,波光粼粼,自有一番风情。
毁容?
想到刚刚端木琉之死,寒辰傲的脚下,冷飕飕的。
“呵?此话怎讲。”
“杀你,没有理由。”
颌天潇洒说罢,也没管寒辰傲怎么去瞎折腾,就已经自然一笑,自信满满。
她看向草寇。
“啊呀,御剑的滋味,真好!”
“好极了。”
她本来是担忧,自己会唱独角戏,格外尴尬不说,还会惹起其他寥寥无几人的取笑和偷袭。
但是现在不可能。
一个人的脑袋,已经飘飘悠悠地从深井下,探出来。
他的头上,也是湿漉漉的,全是血。
血线在一道道呈现,但是他看上去,虽然染了其他人的血,也好似自己流血。
眼底,也更是那一丛淡然火光擦过。
他的蜕变,他的脸上,仅为红色。
不知道从何地沾染到脸上的污泥,血腥味毫不留情地覆盖他的汗滴。
颌天惊异地望着逃出束缚的可恶草寇。
“嘿嘿。”
他憨憨地撸起袖子,显然是一身的汗,索性就穿得邋遢,随性简单的,乃是他油污和酒水泼洒的袖口了。
他还不拘小节地拿来揩汗?
“你看看啊,我和她打架!她若是输了,就要死。”
“你,死不足惜。”
“还有,我的修为……”
寒辰傲的神情肃穆。
“我的修为,可不要被她忽悠了,我就是这么强大!”
他整个人都具备说谎话的特性,声音也好似激辩抢白。
一时间,他的口分分合合,声音灵敏跳出,一句又一句。
微醺了,但是他不可能酒后吐真言!
壮汉的脚下踩着一把剑。
是辟邪的桃木剑,还是金光四射的破邪剑?
拙劣的雕工,掉漆的剑柄。
颌天收回目光,因为她明白,寒辰傲要生气了。
她的心有些复杂。
这并不是同室操戈,但寒辰傲欺负女生,岂不是罪加一等。
她心有愤懑,但是不愿意出手太狠。
所以,撑起一个防护罩,她理所当然地坐在地上,打呵欠。
“都这么轻慢了吗?那你不是脑子进水……”
颌天没有回答。
“噌噌”。
清冷,切割了空气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恬碎。
飞剑凌空而起的呼啸声音,她已经听到麻木。
而那越发得瑟的吼叫,更是可以撼动她的心境。
“杀!杀!杀!”
是铿锵的狂吼,眼前的雨丝,很快就草草几笔,勾勒出寥廓的夜幕。
这儿,很是静美,却不失夸张和活力。
颌天暗暗赞叹着,她的声音轻柔,而好似招魂的迷音。
“你看嘛,马上打脸的那一刻,不必示意的,是我啊--”
她的声音笃定,而唯独是寒辰傲觉得自己最对吧。
她的笑意几乎融进脸上白皙内,悲喜不见,那草寇也迅速袭来。
他们的一个共同点,也是格外鲜明的。
一只手捂住腰,握着剑,另一只手不顾一切地抹着脸上的血水,声音也低沉而徐缓。
“啊,我们飞上来了!”
“对啊,其实五六米的高度,我可以御剑,直接越过如此鸿沟。”
“见到寒辰傲,还有少女,还真的是互为对手呢。”
“但是少女已经输定了。”
见到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主心骨,队员们的声音,热情高涨。
他们的脸上,由衷都绽放歹心掩住的笑靥。
议论纷纷,声音还是夹杂了一股歹意,只不过已经掩盖。
不住对准寒辰傲,他们的视线躲闪着,仿佛刚刚犯下什么过错。
不过,他们的声音产生了歉疚,还有一望无垠的庆幸。
还有依稀可见的期盼和愧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