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丁玎所说,闻虎表现的有点太镇定了,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
第二天又下雪了,醒来时苍茫一片,这次的雪很大,起床时很多人在扫雪,也有人已经堆好了雪人。
我正想着去医院时,徐蕙来了电话,她说房租到期了,给我续了三个月,我想转钱给她,她说不用了。
原因是认为我救了徐莞一命,原来那个保安出事了,下班时被人抹了脖子,还好徐蕙那晚去接徐莞,分开走了。
我急忙给闻虎打了电话,一是提醒他,二是希望他不用白跑一趟,钱聪肯定已经跑了。
这种恶劣的事,钱聪必然会躲一段时间。他肯定是开车去的,只有高速没那么严格,即便高速严格,也还有国道,即便国道被查封,也有小道。
闻虎更急了,他不想下一个被抹脖子的是我。
我也不想,然而他的父亲确实因我而死,每次想到踹他父亲的那一脚,我就很害怕。
李英的奶奶是脑溢血,高血压冲的,瘫了半身,也就差个两万多。其实就是药钱,医保很强大,能报很多。
“谢谢了!奶奶说话不清楚,她那意思就是谢谢,说记得你。”李英又对她奶奶说:“我带朋友出去说会儿话,您休息!”
“不用谢我,这些钱我现在能空出来。”
“我知道,但还是得谢谢你,你可别想我以身相许啊,我是真怕你了,你要是实在想,我可以用手和嘴。”
“滚,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我拿你没办法,你就算是强迫我,我又能怎么样,报警都没用,我也不会报警。”李英说道,“夜总会身材都很好,比我好看的也多,你就没看上眼的?”
这特么什么世界,做点好事就被诬陷,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无奈地回道:“我肾虚,真不想,你别误会我了,不信我走,行不!”
“等等!”李英拉住我说道,“上个月有个人找到我,问我与你是什么关系,我说网友关系,他说什么网友关系,我说玩群的那种网友。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让我少与你来往,看在我奶奶病重的关系上,放过我,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那人是不是脸上有条疤痕?”
“你还真是得罪人了?”李英笑道,“你仇人还真不少,幸好我及时止损。”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知道呀,就住我隔壁二单元102,那人不坏,就是看着吓人,还给奶奶送过鸡汤。”
鸡汤?我急忙说道:“好了,他若再问你,你依旧这么说,千万别提跟我睡过,也别说我来看过你奶奶,你先走!”我是推着她离开的,她很不解,或许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都送鸡汤了,说明高竣有可能就在附近,甚至跟着我。
我走进医院的草坪中间,用脚画了两个字:tt。
真有一个人影走来了,在风雪中前行。我突然有种感觉,他像侠客,而我是反派主角。
真的是高竣,他取下帽子笑了,还丢给我一根烟,结果我没接住,于是他亲自把烟送到了我嘴里,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给我点上了。
“找了我许久?”他问道。
“嗯。”
“赖琪没跟你说吗?肖炜很傻,被我激了几句就去报复于垲,但他选择卫婷可不是我教的。”
“人都死了,你怎么说都行。”
“你可以相信我,我真没想你死,只想你体验我这种孤零零的感觉。”
“我可没伤害过你,你脸上的疤痕更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不是你,也不是肖炜和于垲,但是你们其中一人,那人必须死,而且得是家破人亡的那种死。”
“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就现在。”我就要动手,他退后两步说道:“等等,你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吗?”
“艹,你要是动我身边的女人……”我不知怎么说了。
“消消气,你的女人我绝不会动,俞青青我就没动。你别误会,她伤你不是我本意,这女人太自私了,我都差点打破原则让她死了。”高竣自己点了根烟,笑道,“我测试过智商,139,你呢?”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想说,你可能以为钱聪躲起来了,可惜不是,他应该已经在江城了,不是我让他回来的。他智商也有126,吓人不?”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嫉妒!”高竣说道,“卞舟舟没跟你说过吗?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有个人在偷偷送她回家。现在呢?她生不如死,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人去哪了我都找不到。”
这点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赖琪很早就与高竣认识,而卞舟舟与赖琪是初中同学。
“是我对不起她,但这不是你的理由,你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心理变态。”
“你不自私吗?算了,争这些没用。”高竣看了看楼上正看着我俩的李英,说道,“那女孩也挺可怜的,你别让她被钱聪误伤了,他现在疯了,我拦不住的,我可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这让我很痛苦。”
他转身就走了,我没说什么。痛苦?又想让我孤独,又不想我死吗?当我玩具吗?
不是于垲,不是肖炜,马谦已经没了,那会是谁?
吴何?他确实有可能做了不承认,因为他担不了事,就是因为这样,他那时不可能动得了手。
方奈?他能扛事,不会不承认,可那件事当时影响颇大,犹豫也很正常,可我心底不可能认为是他。
其实是他们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高竣想下死手。我不知他准备了多少东西,又准备了多久,报警都很犹豫了。
“喂,什么时候回江城?”我跟吴何拨通了电话。
“放心吧,你生日前我必定回,我正睡觉呢,有事下午说。”
“高竣找到我了,他说伤他的不是于垲,不是肖炜,更不是马谦。”
“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和方奈?还是说他以为是我?这特么是有病吗,就这点破事想让我们内讧还是惭愧到死。你怎么没报警?就算没什么证据,也能挖点东西出来。”
听得出吴何很烦躁,隐隐让我感觉到他有问题。
我说道:“有件事没跟你说,肖炜死了。”
“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怎么死的?我说怎么联系不到他了。”
我问道:“你们在一起时都聊了什么?有提过高竣吗?”
“还能聊什么,不就是各种破事,我倒是说了点高竣和钱聪还有明帅的事,他说高竣没那么坏,最坏的应该是明帅。”
“所以,他杀了明帅,然后自己也没了。”我说道,“生日不重要,钱聪的父亲要杀我,坠楼死了,现在他正满世界找我,要杀我,先不说了,你懂的,自己保重。”
我又拨通了方奈的电话:“你不会也在睡觉吧?”
“我在上班呢,厂里打工,没想到堂堂一个本科大学生,进厂做体力活了,悲催!哎,你刚才说谁呢,吴何吗?”
“嗯,他还在睡觉。”
“那你这电话是订时间过生日?”方奈说道,“放心吧,咱俩一前一后,都是一起过,我肯定会提前回去的。”
“打电话不是说这件事,我想说,肖炜死了。”
方奈好一会没说话,然后问道:“谁干的?”
“明帅,不过明帅也死了,总的来说,是肖炜杀了明帅,自己受伤过重,流血而死。”
“是在哪里?”
“上都。”
方奈又问道:“没有高竣和钱聪什么事吗?”
“看来吴何跟你说了不少,跟他们二人没关系,或许有关系,但我不知道。方奈,我刚才见到高竣了,他说划伤他脸的不是肖炜和于垲,也不是马谦。”
“你想问我,是不是我对不对?”方奈回道,“不会是你,你把我拖出来的,还躬身给我拍背后的灰尘,那时场面已经乱了,跟你没关系。你怀疑我,我不怪你,也很庆幸你问了我,让我知道了是谁。”
这话很明显是吴何了,我说道:“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搞清楚而已,生日今年就算了,没啥心情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语气有点奇怪。”
“有啥奇怪的,多愁善感而已,你好好上班吧,春节别回了,除非你想跟傅娜和好。”
“那是以后的事了,真没事?有事没事我都得挂了,我现在是组长,得以身作则,回头聊!”
我跟吴何说钱聪的事,是因为知道他会害怕,甚至会推迟回来;不跟方奈讲,恰恰相反,方奈知道了肯定会立马回来。
高竣肯定已经换了住的地方,现在即便叫声徐昆带人来去应该迟了,比起这个我更应该防范钱聪,真拼命起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可我现在能叫到人,何必孤身犯险?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徐昆通了电话,让他叫上三个身手好的兄弟,带上短家伙,晚上一起吃饭。
刚进小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于垲。他消瘦了许多,轮廓分明,眉毛越来越浓了,看着有点煞气的样子。
我俩抱了抱,他直接说道:“我还没吃中饭。”
“出来就好!我也没吃,先去我那,一会下来再去吃羊肉火锅,走!”难得见到一个兄弟,心里是又酸又高兴。
我问道:“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高竣昨天跟我打了电话,他说的。”
我愣住了,停住脚步问道:“你们有联系?”
“我们?我还以为你和他有联系呢。”于垲先是吃惊,接着说道,“我出来没几天他就给我电话了,说肖炜死了,还说他搞清楚了,弄伤他的不是肖炜,也不是我。”
“哼,他是一早就知道,都被他耍了。”我说完就继续走着。
“一天。”于垲拉住了我,看了看身后,问道,“他说你害死了钱聪的父亲,现在钱聪正找你拼命,所以我才赶来的。”
“什么叫我害死钱聪的父亲,算了,一会吃火锅的时候再说。”
我上楼没啥别的意思,一是带上直尺,吴何买的两把直尺都在我这了;二是让于垲放下包包,他自己不提,我再危险也不方便直接劝他走。
“这玩意有啥用,打到人自己的手也疼。”于垲挥了挥直尺,说道,“挺顺手的,还得帮点东西,太膈应手了。”
“绑上东西就像凶器了,这玩意的方便之处就是不犯法,出行方便。”
“得,这根尺子我拿着,说不定钱聪就在楼下,咱俩废了他。”
“噗呲……”我笑道,“每次听你这句话我就想笑,记得高二上学期那会,你就说了这句话,结果咱俩被人埋伏了,十多人追着我们打,不得已才跳进河里,差点被别人废掉。”
“这能一样吗,我在看守所都揍过人,天天锻炼身体,现在一个可以打你两个,你看看我肌肉!”
“行了,走吧,你大爷的,锻炼身体是专门来揍我的吗!”
打架和搏命是两码事,何况面对的是一个高智商的疯子。
喝上酒后,于垲第一句话就是:“就是借着对肖炜的恨,才能坚持每天锻炼身体,可惜他死了。”
我不知道高竣与肖炜是怎么谈的,肖炜又为何那么变态行事,当初见面没问清楚,现在想知道已经迟了。
“肖炜出事后,高竣刻意与他见过面,而且他结婚时,街上发现了弹头,多半是高竣所为。至于肖奈为何没恨上高竣,除了高竣没人知道了。”
“不,有一人肯定知道,赖琪。”
我即刻放下筷子说道:“他俩没结婚,你别乱来,这事跟赖琪没有关系。”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肖炜?”于垲自己笑了,有点自嘲的意味,说道,“其实我跟他没区别,不过高竣说了,赖琪根本不是肖炜的女人,而是你的女人。你知道的,这几人里我就服你,你的女人我绝不会碰的。”
“那你不该这时候来找我……”于是我说了关于钱聪的一切,都是他进看守所之后发生的。
“说什么呢,高二下学期,你替我挡了两钢管,一砖头,医生说你命大,每次见你理发,看到那三寸长的疤痕我就难受,怕死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喝吧,别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