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通点头,说着就要进里面看看。师爷连忙拦住了他,“这位公子,留步。里面可是死亡现场,你不能乱进的。”
“既然宋兄关心案子,那就劳烦师爷陪着宋公子勘察现场了。还望师爷吩咐一个下人,带我们去祠堂上香。”
师爷点头,“好。”
而后宋明通去了书房,若相依则跟着一个下人来到了暂时停尸体的祠堂,那县太爷的尸体已经入了棺材,秦家大大小小几十口人都在这里哭丧,那守灵的队伍都拍带了祠堂之外,若相依表明来意之后,秦家人允许他上柱香,以表哀悼之情。
若相依手持燃香进了去,一路上两侧跪着的秦县令的本家至秦,两侧站着的应该是外亲族亲。他走到棺材前,将燃香插入香炉鼎,微微鞠躬了表心意。守在棺材旁边的是亲县令的老婆,李氏。她身后的是那县令的小老婆们,若相依一眼瞟过去,那女人们足足有五六个之多,好家伙,一个芝麻大的县令居然都三妻四妾的。果然贪得死有余辜呢!
他微微侧右,面向秦县令的公子,那公子脸色抽搐,不愿正眼面对若相依。若相依鞠躬,“秦县令大义,还往公子勉念。”
简单的上香完了,若相依出了祠堂,姗姗等在门外见他出了来,问他道,“怎么样?公子,你有什么发现吗?”
若相依微微一笑,“发现什么?”
“线索啊。”
二人走向他处,走开一段距离后若相依才说道,“这祠堂能有什么线索?要说案子的线索啊,自然数那案发的书房最多,这祠堂怎么会有什么线索?真是。”
“那公子来这做什么啊。”
“自然是行义礼之为。秦家人亡故,拜访的客人自然悼念一番才为合适。这是基本的礼貌。”
姗姗点头,“哦。那宋公子呢?哦,他不是什么公子呢。宋明通,公子不担心他破了案?把这头功抢去了?”
“他破了案不是更好吗?他破了案功劳自然是他的,干嘛用抢啊。”
“哎呀。”姗姗急得跺脚,“我的意思是啊,公子难道就不和这宋明通争个高低吗?我见他整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来气,公子应该好好展现一番本事,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相依摇摇头,“姗姗,其中道理不是一两句就能讲明白的。这争名夺利的事情,乃是气度小的人所为之事。我啊,可非此等小人也。”
两个人走向书房,去找宋明通勘察完现场。
书房这边儿,师爷带着他进了书房,有两个衙役守着门保护着现场,他们见师爷过来,给两个人放了行。
师爷进了书房,宋明通紧随其后。这书房也是够阔气,名贵的瓷器摆放一个橱柜,名人字帖真迹字画零零散散的挂在墙壁之上,宋明通走进一副字画,“天道筹勤。好字……”
当他移目往下看的时候,看到了“若枫”两个字,居然是当朝的尚书大人,想不道这尚书大人书法造诣颇深,怪不得这荆州的一个小小的师爷也都知道若尚书的名号。
师爷说道,“昨夜县太爷就是在这儿,被发现死了的。”
宋明通回头一看,那书桌上面的房梁之上,垂下来一个绳索,绳索圈成一个圈留在书桌之上,看来就是这玩意儿了结了那秦县令的性命。
宋明通说,“这绳索检查过了吗?”
师爷说,“是。那绳子是府上柴房的绳子,这书房是没有的。最奇怪的是,当天的夜里,县太爷并没有去过柴房,他在外喝酒回来之后,便来到这书房处理公务。据下人们说,这书房也没有任何人进来,书房的门也是反锁的,窗户也没有遭人破坏,可就是这么个书房,却……”
宋明通说,“师爷的意思是说,县太爷绝不可能自杀?”
师爷点头,“县太爷每天心情都很好,完全没有寻死的迹象,昨天又是和亲朋好友聚会饮酒,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县太爷自杀。可这屋子又不可能又有外人进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宋明通微微笑了笑,他走到书桌前,查看这绳子的质地,“柴房的绳子,确实是少了的,对吗?”
“是。”
“那柴房当天有何人出入?”
“没有。”
宋明通看到绳子套成圈的方式有些特别,这种套绳子的方式像是在打花结……那绳子的下段有挣扎的痕迹,绳子毛糙糙的,似乎是人用手指在上面试图去扣……
“县太爷的脖子上有血。对吧?”
师爷一惊,说道,“公子你……你怎么知道?”
宋明通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这没什么难的。那绳子上明显有勒痕,还有些发红暗的血迹,想是县太爷发现自己被吊了起来,想要挣脱所至。”
师爷惊恐的说道,“那就是说……”
“县太爷确实被人害死的。”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这屋子明明是反锁的,窗户也没人遭人破坏……”
“这个书房虽是反锁,但县老爷进来之前,难道也是反锁的吗?恐怕不是吧?”
“公子是说,那行凶之人,是提前潜入进来的?”
“对,只要他躲在书房之中,等着县太爷把这门反锁,不就行了?”
“可……那他又怎么逃走呢?县太爷死了,可就没人开这锁了!”
“他为什么要开锁,等到下人们发现异样,自然会开锁。”宋明通微微侧目看向书房的门锁,“那门锁是今天下人们进来时候,撞坏的吧?”
师爷佩服的说,“公子真乃神人也!”
宋明通得意的笑了笑,“那小贼藏在这书房之中,等到下人们破们进来,他就混进下人之中,随着他们一起离开,老爷死了,这么大事,恐怕没几个下人会注意自己身边会多一个人吧?”
“原来如此,公子所言,确实有道理。”
“实不相瞒,在下对这桩案子已经有了头目,师爷若是让我负责查这桩案子,不出七日,我定能破案!”
“公子真有此信心?”
宋明通哈哈大笑,“当然。”
“宋兄果然厉害,这么快就得知凶手手法。”若相依依靠在书房门边,半嘲讽,半夸赞的说,“倘若果真如宋兄所言,那凶手在杀害秦县令之后还留在这屋中,那么,这凶手会躲在哪呢?”
老师爷恍然,“对啊,这么个屋子,他能躲到哪啊?”
这书房虽然不算小,但除了摆置书架和名贵瓷器书画之外,能藏身的地方是没有的,无论在哪里,都会被人看到些许马脚。
宋明通笑了笑,抬头说道,自然是房梁之上。
若相依抬头看,张大嘴巴惊愕万分。师爷豁然开朗,“对,对!常人如何注意到这房梁之上,那贼人一定是藏身在这上面,然后等着下人发现县太爷的尸体,然后从房梁之上跳下!”
若相依不禁拍手称赞,“宋兄果然厉害,相依佩服。只是……这房梁之上一般下人是不会打扫,倘若有人在上面躲藏,一定会留下印记。”
宋明通指着那房梁说,“房梁之上定会有那贼人留下来的印记。”
若相依摆摆手招呼过来姗姗,姗姗点点头,她轻轻一跃就踏在了房梁之上,她仔细看了看,这房梁之上并没有任何有人在这里躲藏的痕迹,灰尘没有任何的剐蹭痕迹。
姗姗跳了下来,她惊喜的看了看若相依,而后又看了看宋明通,“宋明通,上面没有任何人躲藏的痕迹。”
“你说什么!?”宋明通大惊失色。师爷更是无法相信,“那贼人没有藏在房梁之上,那会藏在哪!?”
宋明通无法接受,他辩道,“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撒谎!”
姗姗得意的叉腰仰头说,“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上去看啊。”
宋明通还真让那县令府的下人找来了梯子,他一步步的爬上那房梁之上,瞅了瞅那房梁之上的灰尘,那墙角的蜘蛛网。除了姗姗刚刚跳上来有两个脚印,其余的什么都什么。他虽有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判断失误。他慢慢下了梯子,摇头叹息说,“这我就更加不懂了?倘若那贼人不躲藏在房梁之上,那会藏在哪。”
师爷猜测说,“或许他就躲在那柜子后面,那摆置的瓷器较多,猛得看过去发现不了。”
宋明通刚要点头认同师爷的说法,若相依插上了话。“不可能,这手法显然是位江湖高手所为,他不会傻傻躲在那后面等着人被发现的。”
师爷一看若相依说的头头是道,便问他,“这位公子,为何如此说?”
若相依微微一笑,慢慢走到书桌边,“能漂亮的挽出此等绳结,还能将正在书房之中查看账本的秦县令制服,佯装做他自杀的现场……如何想,都不会是等闲之辈做得出来的吧?我想,这一点宋兄定有和我相同的看法。”
宋明通哼了一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老师爷说,“就算是个江湖惯犯,他又如何逃走呢?刚才你也说了,在这书房之中,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他当然不用躲藏。因为啊……”若相依走到那将这书房隔做两半的橱柜前面,而后手扶向一个花瓶,“他可以遁之无形。”
“遁之无形!?”
宋明通大声说,“若相依!不要打哑谜!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法,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