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他便出了这酒店,取下缰绳,拉着马往城里面去。
里面的街道就渐渐热闹了起来,各州县过来搬运粮食的,赈灾的各种物资一车车的往外面运。忙忙碌碌的队伍进进出出,他想这荆州发生这样大的变故,也许这新上任的知府知道什么。
他到知府衙门去找宋明通,知府衙门如今已经翻了一遍新,处处张灯结彩,庆祝新官上任的气氛现在还留有余温。
他告诉守门的家丁自己的来意,家丁向宋明通禀告,他被允许进了府宅。
一个家丁领着他,一边走一边说,“知府大人很忙,还请柴捕头直接到书房处问他的好。”
“只要知府大人觉得可以,柴某自然没什么意见。”
家丁带着他到了书房,这书房的布置已经不原来那间有密室的屋子了,那间屋子宋明通让人把密道给封了上,这府宅又重新规划了一番。书房下人们拿着各种文书进近出出。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
“柴捕头,请!”下人引他进了书房,书房里面两个县令和宋明通正在讨论什么,他们看有人进来,就停了话题,退到了一侧。宋明通摆摆手,继续批注文书。“柴捕头,不好意思,在书房待客多有怠慢。”
“哪里,知府大人日理万机,柴某也理解您的苦衷。”
宋明通抬头问他说,“你说有急事要找我。是什么事?”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柴捕头把若相依的画像拿了出来,一个下人呈给宋明通。“若相依这个人,知府可听说过吗?”
宋明通笑了笑,“岂止是听说过,我们还算是个朋友。他怎么了?”
柴邵说,“若相依失踪了。”
宋明通一听,惊愕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那若相依怎么就会失踪了呢?!上个月我还在酒店看到他,怎么就……”
柴邵说,“我受若夫人之托,来寻找若相依的下落,知府大人如果知道些什么,还请告诉柴某。”
宋明通坐了下来,正在这时,外面几个下人又进来了。他们拿着文书和契约,要知府亲自审理,宋明通恨不得长出四只手来处理这种麻烦事,他无奈的说,“恐怕我没办法和柴捕头细谈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若相依曾经在城里面的一家名叫仙酒居的酒店住宿,那里可能有线索。”
柴邵点点头,说道,“那柴某就不打扰知府大人了。”
有了宋明通的提醒,他找到城里面的仙酒居,他走进去到了掌柜柜台前,白胡子的掌柜子一看有人来了,微微笑道,“客官,您要点什么?”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柴邵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他说,“若相依这个人,掌柜的还有印象吗?”
“若相依?!”他翻开账本,点头说,“有,他曾经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不过一个月前就离开了……”
“他去了哪?”
掌柜的面露尴尬,“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向东走了。那天他走的时候,我听他讲似乎要去江东游玩……”
柴邵心里亮了光,总算是有点眉目了!“他走的官道吗?”
掌柜的皱着眉头,“他坐马车,恐怕是走的官道……”
“多谢掌柜的!”柴邵立即骑***而走,他顺着官道一路狂追,追到半路又觉得自己这样无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若相依倘若入了江东,昭南王李建恒的地盘儿,那找起来可就费力得多……
他回头看看,荆州之地多为荒野,周围毫无人烟,树林茂密,道路曲折。这样的地方,极为有可能被什么山贼强盗给打劫的……
倘若是被山贼打劫,那贼人定会递送勒索信到若府才对,倘若是入了江东……那他也应该会回一个信才对……
他心中感到若相依到了一个他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他回了头,写信给远在京城的若夫人:“令公子的行踪已经查明,他曾经在一个月前在荆州待过,但之后他准备动身去江东,也是在去江东的时候失去了踪迹。柴某力单势微,恐怕无法继续追查下去。若夫人倘若心悸爱子,您可以联系江东昭南王李建恒,若相依如果真的在江东,那他就一定知道些许。不过,柴某也担心若公子跌入了一个见不到光的地方,像我这般处在光亮之中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他的……”
若夫人收到信后,也感到一阵的焦虑,见不到光地方……那便是江湖的暗处啊!那种地方,若相依怎么受得住,她立即让小青写信,求助昭南王帮忙找若相依,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牧歌和周倩颖从荆州泛舟游上,一路向长江上游走,进入了山区密林沟壑,这里水流湍急,她们便由长江叉入支流,继续搜索那些逃走的目标。
周倩颖看着朔烟们飞鸽传来的报告,她告诉牧歌说,“最近他们的动向有些奇怪,似乎都向着一个地方。”
“是吗?”牧歌划着小船,小船逆流而上,这小河水并不急,较为适合行船。周倩颖点点头,说,“可不是嘛,一个星期前,他们还四散的躲在这山区之中,最近他们便开始活动,向着同一个地方前进,似乎……”
“他们发现了我们在追杀他们,于是就聚集起来,妄图做一些抵抗。”牧歌略略笑了笑,不管是几个人,任谁都挡不住她手中的白龙剑。
周倩颖点点头,大概如此吧。小船上只有牧歌和周倩颖两个人,安萍在不久前就和从天山返回来的花竹一起继续游历江湖,搜寻潜在的梅剑弟子了。牧歌撑着小船划向一个渡口,那渡口的石碑上写着,“张家渡。”
石碑和这小码头已经长满了青苔,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用了。这里的村落大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牧歌上了码头,周倩颖则留在船上,她说,“他们可能就躲在这村子里,小心些,他们可能设有埋伏。”
牧歌点点头。她打开那记名的小本子,上面的名字只剩下二十几个,如今他们可能都躲在这里,妄图一起杀死牧歌,逃脱被追杀的噩梦。
牧歌上了山坡,走了几道山路就看了那张家渡的村子,村子里面冷冷清清的,连个猫猫狗狗都没看到,牧歌的脚步慢下来,提防任何可能存在的陷阱,她的眼睛盯着路边的茅屋,警惕任何方向可能攻过来的偷袭。阵阵微风吹过,她一步步的往前走,这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走到一个路口,四周的房屋静得一个人都没有,十分诡异。
按照道理来说,牧歌如今已经走到了绝佳被包围袭击的位置,倘若四周确实有埋伏的杀手在等她的话,现在是他们现身的绝佳时刻,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吗?难道是逃走了?”牧歌猜测说,她环顾四周,仍不放松警惕。她瞅到路中间有一个茅屋,这茅屋居然挡住道路,实在不合情理,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右手慢慢摸向白龙剑,非常小心的挪着步子,她双眼的余光等着路边的茅屋,但茅屋之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无论走到哪一个绝佳的位置,里面都没有突击出来暗伏的杀手。
“噗!”在山头上观望的李公子不禁笑出来声,“这西夜牧歌,什么时候变得神经兮兮的了?早知道就在这村子里埋伏几十个高手陪她玩玩了。”
他身旁的婷婷说,“公子已经知道埋伏杀手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没有做的吧?”
“安复自己说要一对一,我怎么好意思派什么帮手?虽然我特别想那西夜牧歌死,但心里面还是有种不舍得。”
婷婷略略惊愕,“不舍得?公子的意思是,舍不得杀西夜牧歌吗?”
“对啊!”李公子微微仰了下懒散的身子,“我以前什么都觉得没意思,是这个叫做西夜牧歌的女人告诉我,什么叫做害怕。说真的,我以前恨不得找个人立即杀了她,毒杀,暗杀,陷害,手足相残。什么招我都想过!可她就是不死,可慢慢的,我就发现,自己这么孜孜不倦的想办法去杀她,还蛮有意思的。”
婷婷有些不解,“有意思吗?”
李公子慢慢点头,“对,一个人一直执着于一件事的时候,如果全身心的投入,忘我的去付出,这个过程总是让人沉醉,乐此不疲。但倘若一旦他做成了,反而会有一种莫名的失去之感,这种失落感,就像失去了世界一般的,因为没了目标,人生就会失去方向,人就会变得迷茫。你能明白我说的什么吗?”
婷婷摇头。“公子讲得太深奥,婷婷不懂。”
李公子无奈的摇头,“这些道理就因为我懂了,才会显得和普通人格格不入!”
他们停了谈话,二人继续观望下方的牧歌,牧歌挪步到了那屋子前,她推开门,那木门吱呀的一声打开,里面布置着一张木桌,几个凳子,那屋子里面的墙角绑着十几个人,他们都被束着手脚,嘴巴也堵着,他们见到牧歌进来,呜呜个不停,十几个人彼此挤着,都害怕牧歌把他们给杀了。
牧歌看着这群人,异常奇怪,这些人确实都是她要杀的目标,但是什么人会知道这些人呢?又怎么会把他们给绑了起来等人宰割?!